“我們,又見面了,久違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緩緩地從魔族族羣中傳來。
隨後,花容容看到那些魔族讓開了一條道,面如冠玉,酒色鳳目,除了上官玉還有誰。
見到花容容那一剎那,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轉瞬即逝。
倒是花容容他們,並沒有多大的驚訝。知道上官玉是被淑妃救走,那麼在無盡暗淵見到上官玉並不算意外。
上官玉不緊不慢地走過來,似乎根本不怕花容容他們對他出手,“三哥,三嫂,好久不見了。想當初,我堂堂的紫月國太子,落得如同喪家犬那般,讓你們笑話了。”
上官晨的穴位被封住,不能說話,只能深深地看着上官玉。這一年多來,想必上官玉在魔神的指導下,已經今非昔比了。而且上官晨敏銳地捕捉到,上官玉身上的戾氣很重。怕是這次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呵呵,路是自己走的,又哪有那麼多笑話呢。”花容容不動聲色地道,一面謹慎地戒備着。
聞言,上官玉竟哈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頓下,眸色陰寒下來:“我說三嫂,你何必裝作無辜不知情的模樣呢?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的三哥性命堪憂,指不定下一刻就見閻羅王去了。倒不如,你從了我吧。我保證既往不咎,待你一如從前,如何?”
上官晨的臉色隨即冷了下來,定定地直視着上官玉。凌厲的眼神令上官玉也有些不自然,微微別開眼,不敢跟他對視。
花容容聽了,忍不住笑了:“上官玉,你在這等了那麼久,難道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你是個聰明人,難道不是更清楚什麼可以說什麼不該說嗎?”
聞言,上官玉怒極而笑:“那麼,你就守着他吧!”
花容容當即將上官晨放下來,並將封住的穴道解開。她略微勾起脣角:“從我成爲他妻子那一刻開始,我就守着他了。這點,從來不變!”
上官玉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極力剋制心中的怒氣,“可我,不會讓你如願!”說罷,上官玉揚手一揮,魔族當即衝上來。
花容容暗呼不妙,六人當中,上官晨、玉姬與靜真根本沒有能力與魔族抗爭。魔族,顧名思義,就是魔的族羣。不管什麼物種,只要修煉成魔都能進入魔族成爲魔族的一員。所以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上官晨他們哪裡會是這些魔的對手?
或者是同生共死培養出來的默契,夜淵與賤死不救同時往前踏出一步,與花容容一道將上官晨三人護在身後。
夜淵雙手抱胸,面對衝過來的魔族毫無畏懼,依然笑嘻嘻地道:“上官玉,你還未成魔,倒是成了魔族的王了?嗯哼,想必是你母親的功勞吧?”
聽到夜淵這話,上官玉臉色當即大變。
而那些衝過來的魔族也好像猶豫了一般,動作慢了下來,皆用懷疑的目光瞥向上官玉。本來,魔族就是自認高人一等看不起人族。如今一個力量尚未有他們強大的人來統領他們,已經是百般不願。若不是看在魔神的面子上,只怕這個人早就被他們撕裂了。而今聽到有人這麼說,身爲魔族的傲氣又涌現出來:這個人根本不配統領他們!
於是,夜淵的一句話,瞬間令場面發微妙的變化。
本來花容容他們趨於下風,但魔族卻在他們面前十步遠處停下來,呈觀望的姿態。
這讓六人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們也並不敢大意。他們並不知道,上官玉用什麼跟魔神交換。魔族,畢竟是魔神說了算。況且,目前魔神尚未現身。
“將這六人拿下。”上官玉冷聲喝道,對魔族臨陣變卦十分生氣。
魔族依然沒有動,都定定地望着上官玉。
上官玉咬牙,眉頭緊皺,語氣更冷:“魔神大人交代不管何事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命令,難道你們要違抗魔神大人的命令?”
興許是魔神這名字對魔族來說,是個絕對至高無上的存在。上官玉僅是搬出那個名字,魔族居然又衝了過來。
“小心!”花容容正欲迎上去的時候,上官晨在她身後低聲說了句,因爲無法保護花容容,言語中帶着濃濃的自責。
“我會的。”花容容握劍的手緊了緊,認真地保證。
隨即,她衝了過去,以劍爲引畫地爲牢。頓時以她爲中心的十步範圍,掀起了劍氣形成的強烈暴風。魔族的魔一沾上劍風,當即被絞成粉末隨風消失。
這一幕不僅令上官玉驚駭,上官晨他們同樣震驚不已。跟花容容相比,他們真的只是螻蟻般的存在!上官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當初那個根本無法從他手中掙脫的女子,竟變得如此的強大!
不信邪的魔族又衝上來幾個,同樣的慘狀再次發生。
“看那,你們存活下來的族人,又是怎麼死在她手上。”上官玉心知自己不是花容容的對手,只能在一旁煽風點火。魔族最講的是義氣跟護短,容不得自己族人受到半點的委屈。況且,他們自認爲高貴,上官玉這話,成功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怒火。
魔族低吼着,全都赤紅着雙眼衝過來。被封印的漫長歲月裡,相扶相持的他們已經不僅僅是族人而已!
“昔日高高在上的魔族,居然淪落到被人族指揮的地步,這是可悲呢還是可憐?”上官晨涼涼地說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魔族的魔,又停了下來。上官晨的話,讓他們理智恢復。是啊,千百年前,魔族高高在上,何曾用正眼看過人族一眼?如今,距離重返世間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他們,又怎麼甘於被上官玉使喚?
上官玉見狀,卻是氣得險些跳腳。他憤恨地瞪着上官晨,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就是他陰影的存在。原本以爲,在無盡暗淵一年多,上官晨不會是自己的對手。誰又料到,上官晨總是輕而易舉擊潰他所有的部署,還是在不動聲色間!
很顯然,上官晨察覺到上官玉那憤恨的眼神,他只是略微勾起脣角,回望過去。平靜的神色,無法讓人感受到他對目前的處境有一點的不安。
“哎,難道我們千辛萬苦進入無盡暗淵,就只能見到七王爺這位故人嗎?真是可惜啊可惜。”夜淵無聊地感嘆道。
“失望?”上官玉聞言挑眉,旋即看向上官晨:“三哥,這屍毒的滋味不好受吧?可喜歡我特地爲你準備的禮物呢?”
“不錯,起碼證明我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上官晨似笑非笑。
“挺爲難你們母子兩的,一直在算計上官晨,卻一直被上官晨算計。這種滋味,不好受吧?”夜淵漫不經心地道,故意揭上官玉的傷疤。
上官玉冷笑,強忍怒意:“如今你們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說罷,他雙手伸向半空,畫着奇怪的手勢。
花容容與夜淵一見,馬上明白上官玉是在做類似召喚什麼的動作,皆神色嚴肅全神戒備。
隔着魔族,他們無法打斷上官玉的吟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身後的空間裂出一道縫隙,隨後,爬出一個垂着頭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去吧,你的仇人你的執念就在你面前!”上官玉朝着那個女子大聲喊道。
花容容只覺得這個女子看起來很眼熟,卻想不起來是哪個。而那個女子聽到上官玉的話,緩緩擡起頭。花容容看清那個女子的面容的時候,微微有些訝異。居然是上官晨曾經的側妃,麗妃!
只是,現在的麗妃,臉色慘白如紙,除了雙眸狠毒到極點,找不到一點生氣。
麗妃死了,花容容很確定,卻沒想到竟然也到了無盡暗淵。
“記得嗎,你臨死前發誓,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這兩個害你的男女?現在他們在你面前了,所以,報復吧,竭盡你的所能!”上官玉吼道。
麗妃的目光以極緩慢的動作走到魔族前面,擡首看向花容容他們。在瞥見花容容面容的瞬間,雙眼倏地瞪大,眼珠子都快凸出來那般緊瞪着她不放。
“花容容,你終於來找死了!”麗妃陰惻惻地笑道,十分瘮人。
夜淵見狀,也有些不解,低聲道:“這個麗妃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魔神的能力已經到了能將死人救回來的境地?”
上官晨搖頭:“她確實已經死了,只怕現在她也不是活人吧?”
“因爲麗妃有執念,執念會讓人成魔。而魔神正是利用這點,將麗妃從死人變成半死不活的魔!夜淵,難道你忘記了,有着執念的魔纔是最強大的?就像魔神,魔神的執念比誰都深。”
說話間,麗妃已經以迅雷之勢飛身衝過來,十指赫然長出又尖又長的指甲,朝花容容的臉抓去。那暗黑的指甲,一看就是劇毒無比。花容容沒有與她硬碰硬,而是猛地跪下身子往後傾,借力往前滑去,躲開了麗妃的攻擊。
麗妃見撲空了,半眯着眸子倏然轉身,眼神十分的嚇人。又朝花容容衝過去,這次是手腳並用,企圖一舉將花容容拿下。
只是如今的花容容已經不是當初的花容容,即使麗妃再怎麼強大厲害,依舊不是花容容的對手。除了魔神,大概已經沒有能勝花容容的了。
上官晨在一旁卻看得心驚膽戰,雙拳緊緊握着。爲何他沒有那個能力保護花容容呢?看着她身陷危險,沒人比他更擔憂她的安危了,縱使花容容明顯地佔了上風。
而魔族也趁着此刻動手,蜂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