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應聲退下,臉上繃不住的笑容,在轉身看到軒王后徹底綻放。那種發自內心的勝利的微笑,讓軒王着迷。
彷彿一隻在林間迷路的小兔子找到回家的路後跌跌撞撞闖進門,然後一頭扎進軒王的心窩,毛茸茸的耳朵撓得他心癢難耐。當他正準備責罵時,又被充滿霧氣的眼睛凝視,擡起的手輕輕落下變成撫摸、寵溺。
蘇瞳坐下後,肚子餓得咕咕叫,隨意夾了幾口菜吃。軒王問道:“王妃可是累了?”
蘇瞳擡頭:“啊?不累不累。”軒王牽起蘇瞳的手:“那我們先回王府吧。”蘇瞳表示看不懂這個軒王是犯什麼病了,但她事情完成了,也不想留下來和衆人觥籌交錯,就仍由軒王牽着她走。
上了馬車蘇瞳緊張的神經開始逐漸放鬆,伴隨着搖搖晃晃的節奏,蘇瞳昏昏欲睡差點頭朝前栽下來。
軒王靠近蘇瞳,把她的頭固定在自己肩膀旁邊。就這樣一路到了王府門口,小荷掀開簾布,看到這副景象趕緊又放下。
馬車裡的蘇瞳被夜晚涼爽的風吹醒後,習慣性的伸個懶腰,左手卻擡不起來,這是才發現軒王和自己並排坐在一起。
蘇瞳還沒開機完畢的腦瓜子又當機了。軒王咳了兩聲:“王妃可是好手藝,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只是...”
蘇瞳擔心他反悔:“只是什麼?”軒王笑了笑:“只是我可否和王妃一起進餐呢,我看你那個奇怪的箱子,還有沒動過的。”
蘇瞳長吁一口氣:“敢情你們一家子都是吃貨呢。”軒王不解:“何爲吃貨?”蘇瞳懶得解釋,徑直下了馬車:“外面冷,到梨花苑來吧,我先去換身衣服。”
玄一不可思議看着軒王:“王爺,您不是說過要讓她知難而退的嗎?”
軒王搖了搖頭:“玄一,知難而退是對王妃看到其他男人時的要求。本王可是名正言順的。”說完搖着摺扇向梨花苑走去。留下玄一這個從小腦袋裡就只有練武的小朋友在原地苦思冥想。
蘇瞳換了自己裁剪的睡衣,既不像原來穿在裡面的純白的裹衣,不適合見客人。又沒有平時穿的紗裙礙手礙腳。又吩咐小荷去給自己準備點熱水等下沐浴。
軒王搖着扇子不緊不慢走進來,自己坐下,倒了杯水喝。
蘇瞳也不招呼他,只是把菜拿出來一一給他介紹:“我想太后也吃不了多少,所以食材都做了兩份,除了龍蝦沒了。其餘的這個是香箱蟹配海膽魚子醬,搭配紫蘇花。這個是和牛肉、網紋鮑、仙燉翡翠生蠔。”
蘇瞳倒上沙龍香檳和清酒:“先嚐一口沙龍香檳,開胃酒能把食材的鮮全部勾出來。”
軒王拿起細長的高腳杯先在鼻尖晃一晃,再小酌一口。一勺子把香箱蟹配海膽魚子醬放入口中,又挨個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收進肚子。
蘇瞳看這位大爺吃得差不多了,準備再提被拆散的那對鴛鴦的事,“王爺吃得可好,您說會考慮我昨天講的事情,不知您考慮的如何。”蘇瞳先打開話題。
軒王拿起酒杯答非所問:“天香樓何時有過這些新菜品?莫說北燕,就是放眼周邊諸國,也不曾見過這種吃法。還有,蘇瞳沒出嫁前可從沒下過廚房。”
軒王又變回那晚第一次見面的冷漠,疏離。
蘇瞳猛灌一杯清酒,冰涼入骨的感覺瀰漫全身。腦袋裡的兩個小人兒不停的掙扎,說還是不說?
蘇瞳再擡起頭時,滿臉諂媚的笑容,故意把領口拉開,假裝喝醉般柔弱嬌媚的往軒王身上倒去。軒王條件反射站起身往後退兩步,蘇瞳撲了個空,笑得更嫵媚:“王爺,奴家伺候您更衣。”“不可理喻。”軒王見狀甩手離開。
蘇瞳久久坐在桌前不能回神:完了,被懷疑了,不會被當成間諜砍頭吧。蘇瞳懊惱不止。小荷準備好熱水進來叫蘇瞳,就看見蘇瞳兩隻手在揉腦袋,趕緊上前拉住蘇瞳。“小姐,就算王爺不在這裡過夜,您也不用折磨自己吧。”
蘇瞳順勢裝作心痛無比回答:“小荷,你不懂。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北燕宮城,皇后寢宮,何皇后正在除妝。一個太監伏在地上:“回皇后,軒王回府後去了梨花苑,待了許久才離開。”
皇后手一揮,太監退下了。“這丫頭命大,福氣也好。妹妹,你的好兒子,怕是動情了。”皇后自言自語道:“這次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軒王眼前不停浮現着蘇瞳從太后身邊回來時,有如林間精靈般的笑顏。又想到剛纔故意醉酒的姿態,簡直俗不可耐!一個人怎能表現出兩種不同的性格。
“蘇瞳,你是第一個讓本王感興趣的女人。我一定會撕開你的僞裝,看看你的真面目。”軒王恨得牙癢癢。
這邊蘇瞳實在累的不行,差點在浴桶裡就睡着了。蘇瞳回顧今天發生的事:“太累了,小荷說得對。我確實連自己都保不住。雖說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我雙國籍總行吧,反正哪兒都能逍遙,反正爺有錢又有才。”這樣一想,蘇瞳感覺自己好多了。
第二天蘇瞳正在自己做炸醬麪吃。聽到有人在院子裡叫她,擡着做好的炸醬麪邊吸溜着出來。
蘇瞳看到一羣太監宮女,領頭的一看蘇瞳出了,把手中的聖旨一拉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軒王妃送的壽禮與衆不同,別出心裁,太后甚是喜悅。現賜予和田碧玉一雙、黃金萬銀一箱。”
蘇瞳愣了:這金銀珠寶一箱是多少啊。還沒等蘇瞳問,兩個太監一人提一邊,就把箱子擡進來打開給蘇瞳看。
領頭太監提醒道:“軒王妃,還不快快領旨。”蘇瞳從箱子裡順了一塊金條塞過去:“不知公公是何許人呢?”
“臣乃太后身邊的吳公公,軒王妃客氣了。”吳公公笑眯眯接過。
“哪裡哪裡,是吳公公爲太后分憂辛苦了。”吳公公擡手:“不幸苦不幸苦,爲太后分憂乃是臣的本分。臣先告退,軒王妃不送。”
蘇瞳等小荷回來後,吩咐小荷將一雙和田碧玉送去湘君苑給何靈歆。又叫來家丁把箱子擡回孃家。順便回去蹭蹭飯。
小荷一路上埋怨:“王妃,這可是太后賞賜的東西啊,你隨便送出去不怕太后不高興嗎?”
蘇瞳當時確實沒有考慮到:“但都送出去了,怎麼可能要回來呢?我聽王府裡的婢女說,管家看歆夫人失寵了,連月錢都故意拖着不給。他爹也不來看望她,我這是好歹給她救救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