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在家
“漠,你看,貝貝長多快,我撿到它的時候它才那麼一丟丟大呢!”洛銘悠把貝貝抱到封天漠的面前讓他瞅瞅。
誰知,封天漠嫌棄地別開眼,看都不看貝貝一眼。
“喵喵——”貝貝在洛銘悠的胸口依舊歡樂地磨蹭着,沒有一絲危機感。
“這傢伙醜。”封天漠都沒正眼看過貝貝一眼。
“哪裡醜啦?”洛銘悠將懷裡的貝貝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瞅了個遍,小小的身體,黑黑的毛髮,呆呆的樣子,又萌又可愛,還很乖巧地在她的懷裡鑽來鑽去,懂得討好她這個主人。到底哪裡醜啦?
“哪兒都醜。”反正封天漠這麼認定了。
忽然一陣喧鬧聲從外面傳來。
“出了什麼事了?”洛銘悠停下了手上逗弄貝貝的動作,好奇地向外張望,王府雖然不豪華,但該有的還是有的,隔着亭臺樓閣,也望不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漠,我們去外面看看吧?”洛銘悠道。
“好。”封天漠起身,將洛銘悠往自己懷裡一帶,順手將洛銘悠懷裡的小貓拎起,直接丟回了柳葉身上。
王府的後院裡又挖出了女屍!
與往常一樣,死相慘不忍睹,讓人作嘔,而今天的這具屍體卻還有一個不尋常的地方,那就是,這具女屍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洛銘悠的妹妹,相府五小姐洛心玲。
洛銘悠和封天漠來到前面大堂的時候就看見幾個下人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大堂的中央躺着一具女屍,用白布遮着,看不見長相。
“怎麼回事?”洛銘悠疑惑地看着大堂裡的情況。
封天漠倒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已經不是第一回了,王府空置的房間很多,雖然空着,但每天都會有人去打理,而這幾年,這已經是第二十六次負責打掃的人從空置的房間裡發現女屍了。
在北辰國,主子打死幾個奴才是常有的事,青樓妓女的命也同螻蟻一般,所以在安逸王府裡發現女屍的事情雖然傳的沸沸揚揚,但最多隻能私下裡議論一下安逸王爺是如何的變態,只要沒有人去告封天漠,自然是沒有人管的。
“送到城外去埋了吧。”封天漠淡淡的口氣裡夾雜着一絲不悅,畢竟現在王府裡還住着一個洛銘悠。
“這……”剛纔在屍體邊的人沒有馬上動手,表現得有些猶豫不決。“啓稟王爺,這具屍體和以往的有些不一樣。”
封天漠看着那人,等着他說出不同之處。
洛銘悠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安逸王府又出現女屍了!關於漠的傳聞可是如雷貫耳啊,不過,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從安逸王府裡翻出女屍來。
“這,這女屍的身份,是王妃的妹妹。”那人猶豫着把話說完。
妹妹?洛銘悠的妹妹只有兩個,洛心玥和洛心玲,昨天她們還在她的面前晃悠,今天就有人死了?屍體還出現在了安逸王府?
洛銘悠有些不相信,她慢步走到屍體的一側蹲下,正要去掀開蓋着屍體的白布,手在觸及白布的瞬間被封天漠給抓住了。
封天漠是不想讓洛銘悠看到恐怖的畫面,這具屍體的樣子定然不會好看。
“漠,讓我看。”洛銘悠很堅持。
封天漠的手在洛銘悠堅定的目光下漸漸鬆開。
白布掀開,一具佈滿無數傷痕,觸目驚心的赤裸女屍進入衆人的眼球,身上除了數不清的刀傷外,剩下的地方也全是淤青,腹部更是可以清楚地看見裡面的腸子。
屍體毫無血色,像是被人放幹了血。
洛銘悠忍不住皺眉,雖然她不喜歡洛心玲,但是這個死法的確有點慘,看樣子,死前洛心玲應該還經受了性侵犯,所以出手的是應該是個男人無疑。
現在難辦的是,死的人總是她名義上的妹妹,就算是庶出,但也是相府的小姐,和之前那些查不出身份的女子不同。
“去通知相府。”洛銘悠對身邊的小廝吩咐道。
“是。”那人趕忙動身。
“悠悠?”封天漠有些擔憂地看着洛銘悠。
“幹嘛這麼看着我,這麼拙劣的手法一看就知道跟我男人沒什麼關係。”洛銘悠憤憤道,殺了人還把屍體往她男人的家裡運,腦抽了吧!
說完,洛銘悠拉着封天漠往大堂正上方的主位上一坐,“來人,上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有人要爬到他們頭上來,她倒要看看,能給她捅出多大的簍子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洛懷佑以及三姨娘和五姨娘被帶了進來,五姨娘一看見地上的屍體猛地撲了上去。
“心玲!心玲!”五姨娘掀開白布正要看清白布下的人的時候,“啊——”淒厲的尖叫聲響起。
“不不不,這不是心玲,這不是!”五姨娘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洛心玲變成了地上的這副模樣,捂着自己的嘴拼命地搖着頭。
三姨娘也傻眼了,早就聽聞安逸王爺殘忍無情,那些死在安逸王府的女屍都極其慘烈,真正看到的時候,她差點當場就吐了出來。
“安逸王爺,這……”洛懷佑的反應很冷靜,冷靜的有些不正常,地上躺着的可是他的女兒!
“就如洛相看到的那樣。”封天漠懶得解釋。
“是你!一定是你!”五姨娘的臉突然變得猙獰,“你這個賤人!你一定是嫉妒你妹妹,所以你就殺害了她,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跟你娘那個賤人一樣!”
“啪——”洛銘悠上前,反手一個耳光甩在了五姨娘的臉上,一向懶洋洋的洛銘悠這次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等大家反映過來的時候,五姨娘已經摔在了地。
洛銘悠這一耳光一點都不留情,五姨娘的嘴角都留下了血。
誰知,下一秒,洛銘悠一個轉身撲進了封天漠的懷裡,委屈地對封天漠道:“爺,奴家的手好痛!”
說着,洛銘悠還把她剛纔用來打五姨娘的右手拿起來給封天漠看。
封天漠心疼地給洛銘悠揉着手,“以後這種粗活記得讓爲夫代勞。”
窩進封天漠懷裡的洛銘悠眼光凜然,五姨娘死了女兒反應失常是人之常情,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在肆意撒潑!更不代表她可以侮辱她和她娘!
五姨娘終於從洛銘悠給她的一記耳光中反應過來,她爬到了洛懷佑的腳下,雙手緊緊地抓住洛懷佑的衣衫,“老爺!你要爲我做主啊!你要爲心玲做主啊!”
“心玲,孃的心玲,你死的好慘!老天爺,我的心玲還那麼年輕,你怎麼忍心讓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賊奪走她的性命,老天爺!你開開眼啊,讓那些殺了人的惡魔不得好死,絕不能讓洛銘悠這個小賤人再活在世上啊!”五姨娘哭聲喊聲響徹在整個大堂裡。
洛懷佑冷眼看着在他腳下哭得死去活來的五姨娘,五姨娘是他所有姨娘中最爲年輕的姨娘,按理說也應該是最得寵的一個姨娘。
他沒有去扶五姨娘,更不用說一聲安慰的話了。
“王爺,這件事,老臣還是希望王爺和王妃可以給老臣一個解釋。”洛懷佑面無表情地對封天漠做了一個揖說道。
此時的封天漠依舊在給洛銘悠揉着手,似乎沒有聽見洛懷佑的話。
“洛丞相,本宮不知道王爺需要給丞相你什麼樣的交代,心玲妹妹的屍體不過是剛好出現在了王府,其餘的,與王府沒有半點關係,丞相莫不是以爲本宮和王爺還會害了自己的妹妹不成?”洛銘悠直視着洛懷佑,氣勢絲毫不遜於一個男子,那瞬間,讓洛懷佑有一種錯覺,以爲自己見到了那個人。
洛銘悠一句話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這件事,無論拿出去讓誰評斷,都毫無疑問會斷定這是安逸王爺封天漠所爲,但是誰又能當面說呢?
而且,除了屍體出現在王府這點之外,確實沒有任何其他的證據證明這是封天漠所爲。
“老臣斗膽,敢問王妃,小女心玲的屍體爲何會出現在王府呢?昨日心玲同王妃一同離開相府,直至晚上,心玲與王妃都沒有回來,今早王府的侍衛纔剛來通知王妃已經回了王府,並讓人將東西匆匆帶回。不多時便又傳來心玲的屍體在王府發現一事,老臣實在是困惑。”洛懷佑不愧是洛懷佑,三兩句話就將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洛銘悠和封天漠。
兩人一起出去,也都沒有回來。
更何況,洛銘悠原本是要回相府小住的,結果這才住了一個晚上,就匆匆忙忙搬走了,這麼說來,洛銘悠的嫌疑確實很大。
“洛大人說的極是,只是,昨日一同離開相府的,除了本宮還有心玥妹妹不是嗎?”昨天有那麼多人作證,她和封天澈是先行離開了的,其中洛心玥也是一個。
“確是如此,只是今早聽心玥提及,昨日王妃是因爲崴到了腳才先行離開的,今日,依老臣之見,王妃的腳並無大礙。”洛懷佑不緊不慢有條不紊地說着,若有不知情的人在場,絕對猜不到,這兩人是父女,與其說他們是父女,不如說這兩人是世仇。
昨日稱自己崴到了腳是洛銘悠一時興起所爲,倒沒想到竟然成了對方的把柄,被拿出來說辭。
很好,聽洛懷佑這麼一說,連她自己都有點相信,她有充分地殺洛心玲的嫌疑,剛巧,她也有殺洛心玲的動機,都能構成給她判罪的充分必要條件了。
“只可惜,要殺心玲妹妹,本宮先天條件不充足啊!”洛銘悠感慨道。
“是何條件?”洛懷佑問道。
“心玲妹妹在被殺前還被侵犯過,本宮沒有那功能啊!”
如果換作平時,現場肯定有人會被洛銘悠的這句“本宮沒有那功能”給雷得半死,只可惜,現在安逸王府里正躺着一具女屍。
饒是洛懷佑也因爲洛銘悠的話楞了一下。
“定是你們夫妻聯手殺害了我的心玲!”五姨娘悽聲指控道,她的整個臉上的妝容都被淚水弄花了,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夫妻聯手?也就是說,她洛銘悠讓自己的男人也就是封天漠,先對洛心玲施了暴,又自己動手把洛心玲給殺了?
除非她腦子被門給夾了!
“安逸王爺,安逸王妃,雖然你們貴爲王爺王妃,但是這不代表你們可以胡作非爲!這件事情,我們定要上報皇上,讓聖上定奪!”一直沉默的三姨娘開口了,前天被洛銘悠嚇過之後纔剛收斂了一天,現在逮到可以踩踏洛銘悠的機會,膽子又開始大了。
的確,這年頭,丫鬟奴才死了,官府不會受理,但死的是個官家小姐那就不同了,就算是庶女,那也算是觸犯了北辰的律例的。
這就是洛心玲是屍體和之前的那些女屍的最大不同處。
交給封譽定奪?洛銘悠微微一笑,要說別人也許還可以懷疑一下她昨天下午幹什麼去了,封譽作爲她昨天失蹤的罪魁禍首,是最清楚她是否清白的人之一。
“三姨娘,本宮覺得當務之急應該是把心玲妹妹好生安葬了纔是。”洛銘悠也覺得洛心玲可憐了,死的時候悲慘,死後還要光着身體在這裡聽她的家人爭吵,不得安寧。
死者爲大,如果他們真的愛洛心玲的話,至少不應該讓她繼續暴屍於人前。
“不需要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洛銘悠我詛咒你,你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五姨娘聲嘶力竭地咆哮着。
“咔嚓——”五姨娘的手骨生生地被踩碎了。
只見封天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五姨娘的面前,他的腳正踩在五姨娘的右手上。
“詛咒本王的子孫的人,本王不介意花點力氣讓她閉嘴。”封天漠居高臨下俯視着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的五姨娘。
封天漠的話讓人不寒而慄,那鷹隼般的目光彷彿可以刺透人的心臟。
“安逸王爺,看在老臣的份上,還請放老臣的賤妾一條生路。”洛懷佑不知是心疼五姨娘還是隻爲了他丞相的顏面出口替五姨娘求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