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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茶身爲璟然王妃,皇室中人,自該是進宮探望皇后的。
聽聞皇后吃了點點心,不過一會竟是吐了血,暈了過去。
此事鬧開,等林雪茶進宮之後,宮中御醫,已經檢查出,是什麼毒所導致。
一國之母中毒,此事非同小可,太后沉着臉下令,要求立即嚴查宮中每一所地方,包括御膳房,掖庭,重點盤查,所有可以接觸皇后的人,看看到底是誰,對皇后下的黑手。
林雪茶就在旁邊靜靜的站着。
眼眸沉靜,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但,她的眸底閃爍着的淡漠,卻是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誰下完了毒,還是對這樣高貴身份的皇后,下了毒,會不將自己作案的工具,收拾的乾淨?
等着人來搜,然後等死?
但,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個愚蠢的人類,讓人找着了毒藥,林雪茶也是笑了。
不過,這世上,亦有栽贓嫁禍這個詞存在的。
到底真相是不是,如衆人所想的那般,便靜觀其變罷。
老皇帝還在早朝,也不知道,今日朝堂上,究竟在談論些什麼,竟比以往要久許多。
他抽不開身,太后便理所當然的出面,親自審問那個被搜出毒藥的嬤嬤。
是個身着深褐色宮裝的女人。
林雪茶看見她的時候,清亮的眼眸不由閃了閃。
跪在地面上的那身形,她感覺很熟悉……
不等她回憶起來,到底是哪裡見過,坐在主位上的太后,已經率先問話。
“大膽宮婢,你可知罪!”
跪着的嬤嬤哀嚎了一聲,“太后娘娘明鑑,老奴冤枉啊!”
有點尖銳的嗓音,傳入耳中,林雪茶近乎是渾身震住。
這聲線……
不就是那晚,她入住皇宮的時候,那個和一位氣質像林雪玉的,跟在她身後的嬤嬤麼?!
怎麼會是她?!
太后懶得理會,她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有冤就像閻王爺訴苦去,哀家不過就是想知道,普天之下,到底敢對皇后下毒,沒想到,竟會是皇后身邊的人!哀家都不知道,該說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是該說她,管教無方了……”
那嬤嬤磕頭磕的很起勁,“不是的,太后娘娘,老奴真的冤枉,老奴怎麼會對娘娘下毒手,皇后娘娘待老奴有知遇之恩,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老奴,請太后娘娘明鑑啊!”
太后看了躺在牀上的皇后一眼。
卻在此時,皇后動了一下手指,正好緩緩的睜開眼睛,清醒過來,只是喉嚨那邊不大舒服,便輕輕的咳了幾聲。
候在她身旁的宮婢忙給她倒了杯熱水,大喜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醒過來了――”
皇后還沒有喝水,便半撐起身子,朝太后娘娘頷首行禮。
“讓母后擔憂了,是臣妾的不是。”
太后眸色微深,面色看不出喜怒。
“醒過來就好,說那麼多做什麼。來人啊,把這個狼心狗肺的宮婢,給哀家關押大牢,讓大理寺,以天陳律法處置。”
毒害皇后的罪名,這可是死罪啊!
嬤嬤一聽,面色倏地慘白起來。
也顧不上什麼,她直接側過了身子,開始求皇后。
“皇后娘娘,看在老奴忠心服侍您幾十年的份上,求求您,救救老奴罷,老奴真的沒有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啊,請娘娘救命。”
皇后的臉色有些微的蒼白之色,鳳眸微凝,她眸底皆是滿滿的嘲弄之色。
皇后的臉色有些微的蒼白之色,鳳眸微凝,她眸底皆是滿滿的嘲弄之色。
“你還敢來求本宮,你捫心自問,你服侍本宮這十幾年裡,本宮可曾虧待過你一分一毫,而你呢,你卻是要置本宮於死地,真是叫本宮心寒!”
嬤嬤有些難以置信的擡起了眼眸,“皇后娘娘,您怎能說這樣的話?!
皇后冷着臉,不再看她,而是再次向太后頷首道。
“此事,便請母后做主罷,此等宮婢,要來也只會禍亂後宮,臣妾不敢強留。”
太后挑挑眉。
她揚了揚手,便有人上前,夾着老嬤嬤的兩隻手臂,將她拉起,往屋外走去。
老嬤嬤手腳用力掙扎着,只是可惜,她在宮中,養尊處優多年,又是一介女輩,力氣實在是小的不能看。
她似是氣急,瞪着皇后的臉,寒心喊道。
“皇后娘娘,你好狠的心,十年前你除掉一個華蘭還不夠麼,十年後你還想除掉老奴?!”
她被人夾着走,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但不妨礙她說這些話來。
太后和皇后尚且沒有什麼反應,林雪茶第一個就愣在當場。
冷華蘭……
她的母親?
這話――
難道她知道隱情?!
等林雪茶回過神來的時候,老嬤嬤已經被人拖出去了。
屋內皆是身份高貴之人,他們尚且沒有動靜,林雪茶自然不可能追出去問話。
許是老天都在幫她,在這麼緊要的關頭,老皇帝從金鑾殿那邊,趕了過來。
趁當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老皇帝的身上,林雪茶連忙府低了身子,追了出去。
……
她跑的快,加上老嬤嬤並不怎麼配合,竟讓她追上了。
林雪茶如今是璟然王妃的身份,加上蘇南星的地位,水漲船高,她在宮中,就更有發言的權力。
她命夾着老嬤嬤的兩個侍衛,暫且停下,她有話要問。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似是覺得林雪茶得罪不起,便停下了腳步,沒有再拖着老嬤嬤走,但,亦是出於完成命令的需要,侍衛之中,還是有人說了一句。
“還請璟然王妃快些,屬下才好做事。”
林雪茶點了點頭,走到老嬤嬤的跟前。
老嬤嬤眸底的怨起大了去了,見着林雪茶走過來,她的口吻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老奴與璟然王妃,素無過節,難道璟然王妃,還想對一個即將冤死之人,落井下石麼?!”
真的……毫無過節麼?
那晚,隨在她身後的人,難道不是她?
林雪茶一雙清亮的眼睛冷冽,淡漠。
“嬤嬤此言差矣。即便雪茶是什麼心狠手辣之人,那也只是心狠手辣。落井下石之事,太過低端,雪茶不屑。”
老嬤嬤隨她去說,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們這些做主子的,一個個都是狼心狗肺的,可憐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終身爲你們賣命,最後卻是落得個,被丟棄迫害的下場。” Wωω ¤тTk ān ¤c○
“你們……?”
林雪茶白皙的手指微微收緊,面上卻是無波無瀾,她輕輕的笑了笑。
“這話說的,好像很有隱情啊。除了嬤嬤被人陷害過之外,難道還有誰,曾被人陷害過麼?”
許是老嬤嬤覺得,人之將死,做什麼挽救都無濟於事,又或者是,心下氣憤的要死,有些話,不經大腦便輕易吐出了口。
“王妃此話,算是問對人了。老奴在宮中,服侍皇后娘娘幾十年的時光,她有什麼事情,是老奴不知道的。”
林雪茶眸色一閃,老嬤嬤卻是看了看,身旁兩個一直沒有走開的侍衛,又默了起來,沒有說話。
林雪茶明白她的意思,便朝那兩個侍衛道。
“本妃有些話,想要問嬤嬤,你們不方便聽,暫且退到一邊去,等本妃問好了,自然會把人交還給你們。”
兩個侍衛拿不定注意,林雪茶的視線,又淡淡的睇了過來,兩人便主動鬆開了手,退到了一邊。
待兩個侍衛退開,老嬤嬤才和林雪茶道。
“若不是皇后那般待老奴,這輩子,這些個秘密,老奴是一定會把它帶進棺材的,只是可惜……”
不知老嬤嬤想到了什麼,眸裡的怨起更深了一些。
她湊上前,貼在林雪茶的耳畔邊,近乎是咬着牙,從牙縫中擠出一些字眼來。
“王妃,你生母不是病故身亡,而是被皇后賜死的。東宮太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氣絕了,現在的太子,是皇后找人,所冒名頂替的,她……”
“你們那邊在做什麼?!”
老嬤嬤的話,尚未說完,便有一道嚴厲的嗓音,傳入了耳中。
林雪茶的眼眸一震,方纔呵斥的人,已經走到了林雪茶的跟前。
她朝林雪茶行禮,“璟然王妃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此罪犯,奴婢可要帶走了,畢竟,是皇后娘娘下的命令,奴婢不敢耽誤。”
林雪茶眨了眨眼眸,看向老嬤嬤的時候,老嬤嬤的臉上,已經露出了難堪的笑。
“王妃,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奴不曾對皇后娘娘下過毒,你的母親,更是不曾對不住皇后,只是做主子什麼話都可以亂說,什麼便宜什麼理都給佔,我們無能爲力,老奴唔……”
老嬤嬤終是說不出話來了,因爲被那個宮婢,用手絹強行塞住了她的嘴巴。
宮婢再次朝林雪茶行禮,“奴婢告退。”
話音落下,林雪茶便看着,那個宮婢吩咐侍衛,把老嬤嬤再次拖走。
林雪茶停在原地良久,皺了皺眉頭,終是轉了身,回了皇后的寢宮處。
雖不知,老嬤嬤說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就她母親,被皇后殺害一事,卻是真的。
她可不可以這樣設想――
假設老嬤嬤說的話,是真的,如今的太子不是太子,只是皇后在外邊找來冒名頂替的,而她的母親因爲知道此事,所以被皇后先行處理掉了。
好像,說的過去。
然……
不知想到了什麼,林雪茶走動的步伐,緩緩的頓住。
難道,這就是她尋了十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