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肌膚滑嫩嬌柔,待溫度稍稍回暖了些,他竟鬼使神差的摩挲着……
男人的呼吸猛然一窒。
他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沉睡的側顏看,喉間不自覺的滾動着。
然而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早已濃烈暗黑,溢滿了情慾。
是很想對她做些什麼……
但心底卻的的確確是在忌諱着什麼。
不是說他該守禮法,總覺得與百里連兒在一起,可以不用遵守禮法。
因爲實在是想要靠近她,碰觸她,甚至擁有她。
但這些,皆是禮法禁止的東西,所以他在忌諱。
而是說,百里連兒根本就不喜他,留在他的身邊也定必有所圖。
何況,她現在依舊那麼喜歡璟然殿下,心底又何曾有他的位置?
不能不說是不在意的,他甚至,異常的妒忌蘇南星。
他有了林雪茶隨他有,雖然,他們的確不該在一起。
可百里連兒卻爲何可以這麼隨意?
蘇南星已經連着迎娶了南離郡主和林雪茶,她除卻失落難過之外,卻還是一心一意的喜歡着蘇南星,維護着他。
就不曾想過,要放手麼?
像他一樣,學着放手?
他緩緩低斂下了眼眸,將置在百里連兒腿間的手收了回來。
脣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她纔是最聰明的妖女,知道故意的放手,哪怕是故意的輕薄別的女人,以爲可以欺騙自己,已經喜歡上了別的女人,結果……
卻在她出現的那一剎那,所有的努力,都全部煙消雲散。
【初然,便是你喜歡她,可你娘不喜她,爲父也不喜她,你身爲人兒,不爲父親考慮,總歸要爲你的親孃着想。】
腦海中,驀然跳出前幾日李丞相與他說的話,男人收回的手猛地一顫。
他將棉被蓋在百里連兒的腳上,站起了身子,待自己稍稍冷靜了些,才俯身替她爲揉搓着手心。
待也將她的手心搓熱之後,他便俯下身子,目光怔怔的凝着她看,眸底的炙熱不曾褪去,隨之,卻只是在她的脣上淺淺的吻了一下,便去了她原本睡覺的地方,躺着。
一夜,無眠。
……
翌日清醒過來的時候,李初然已經去上早朝了。
百里連兒躺在他的牀上,眼睛眨了又眨,仔細回想着,自己昨夜有沒有幹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想過之後覺着沒有,她便翻身下榻。
睡在李初然的牀上,她自然不會覺得,李初然和她躺在一張牀。
李初然這個人,雖然嘴巴毒一點,不大願意領情一點,但其實還是個很爲人着想的好男人。
她換過衣裳便與管家說了兩句話,隨後趕回後宮。
皇后的氣色早已大好,已經看不出來,前段時間是個中毒過的人了。
然,她尚未在宮中待夠兩日,林雪茶,便出事了。
皇后與太子不知在密謀什麼,太子近些日子,時常出入後宮。
百里連兒每每見他一次,都覺得身上有股冷冷的寒意冒出。
太子明明生的妖孽精緻,卻不知,爲何總給人一種,陰冷如蛇如狼一般狠戾毒辣的錯覺……
百里連兒此次回來,沉默寡言的不少。
她不想讓皇后察覺出她的不妥,又不能讓皇后覺得她安靜的過分。
適度一些。
皇后一如既往的信任與她,說,這些日子太后經常問起林雪茶何時進宮來玩玩,她起先不管不顧,但次數問多了,總是會去了解林雪茶的事情。
在此之前,幕後的一位年輕的宮婢與她接頭,說讓她去九王府,探探蘇南星與林雪茶之間的虛實與情況,無意中透露,林雪茶受傷的事情。
而後,蘇南星更是遣人告知了她林雪茶的消息,說林雪茶雙眼已瞎,倘若幕後人和皇后問起事情來,讓她好生瞞着。
如今聽皇后這麼一問,她便主動請纓,說要去九王府探探林雪茶究竟如何了。
皇后滿意的應好。
她自然不會真的去幫皇后和幕後人,刺探蘇南星的事情,與蘇南星匆匆接了頭,便直接回宮胡編亂造了一番,道蘇南星說林雪茶在禮佛,她看不出真假。
中間,她問了林雪茶如今在何處,只是蘇南星不曾應答。
然後李初然不請自來,面色也極是難看。
口口聲聲說,他知道誰是傷害林雪茶的人。
只不過要林雪茶現在的位置,以及由他帶回府中去養傷,他才願意將這些事情,告知南星哥哥。
南星哥哥的面色一冷,豈會答應?
自己的心上人,想要照顧另一個女人,不論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百里連兒都不會覺得好受。
最重要的,是南星哥哥不答應條件,他竟也就真的轉身就走。
百里連兒氣急,“這件事,關乎雪茶的安危,你是一介大臣,還是喜歡雪茶的人,難道不應該是以她的安危爲重,而是看條件達成沒有,才肯相告的,這就是你喜歡她的誠意麼?!”
聽言,李初然面上的陰戾之色更重,凝視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眸底近乎沒有什麼暖意流動。
若不是他下朝回來,便聽探子說她來了九王府,他都不會想要以這樣的方式,踏進這個府邸。
她纔回宮多少日子,之前在哪裡睡,和誰走一起她就這樣忘了麼?!
轉眼就和自己的心上人勾搭在一塊,無視林雪茶的生死,林雪茶算是白瞎,愛上蘇南星了。
胸腔上凝着一團火,他有些口不擇言,“你是誰的人,你以爲我不知道,他有本事自己查去,你,最好不要再纏着我,否則……”
“否則,否則什麼?!”
百里連兒看着他,“我只是實話實說,是你自己沒能耐得雪茶的心,怪南星哥哥作甚,,再說,就算南星哥哥應了你又怎麼樣,十天,你以爲你就能得到雪茶的心了?!”
他與林雪茶泛泛之交,勉強稱得上是朋友,再者林雪茶幫過他,何況還有父親的囑託,這些說下去,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而眼前這個女人,爲了維護她喜歡的人,竟敢出口將他踩在腳下……
拳頭攥緊咯咯作響,他突然出手,把百里連兒推至一旁,趁着嘴角,徑直走了出去。
以爲住在他的府裡過,可以與九王蘇南星相提並論,所以第一次這般失控的想要闖進九王府,想要帶走她。
見她這般不知自愛,與蘇南星走的那麼近,近的就像是要撲上去一般,他心底的無名火早已燒開,這纔出口說出要林雪茶留在他身邊的話,看看究竟是誰更放不下誰?!
結果……
她不僅想要幫着自己的情敵,還要幫他的情敵說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忍住當場將她拖走的衝動,推開她便離去。
百里連兒卻完全沒有預料,被推的趄趔,差點摔倒在地。
“來人……”
“別傷他。”
百里連兒趕忙站穩身子,打斷蘇南星的發號施令,“他只是在氣頭上,南星哥哥別傷他。”
百里連兒是什麼性子,蘇南星不可能不清楚。
見她第一次這般維護另一個男人,想來,這就是她心心念唸的人。
他低眸看着她的臉,“你不難過?”
百里連兒微微垂下了眼瞼,“還好罷。”
畢竟,她已經習慣了。
李初然對她的態度,原本就是這樣的惡劣。
蘇南星微怔,默了片刻,“既然他不喜你,你就試着放手罷。”
她比林雪茶還要大上幾歲,爲了一個李初然,硬是說了那麼多的藉口,混過去不嫁人。
多少年的時光,都耽擱在李初然的身上,既然得不到迴應,又何苦勉強?
百里連兒看了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
“說的輕鬆,要是雪茶不愛南星哥哥,南星哥哥捨得放手麼?”
蘇南星的眼眸暗如濃墨,沉默下來。
“你與本王不一樣。如果他一直不喜歡你,你當如何,任他一直傷你?”
百里連兒的目光,追隨着已經遠去的看不見的背影,喃喃的道。
“也許,等連兒死皮賴臉夠了,應該,就會放手了罷。”
“連兒。”
百里連兒閉了閉眼。
“連兒無事,南星哥哥還是先忙手裡頭的事情罷,他說的話,你別忘心裡去。”
……
時間又這麼的過了幾天。
總歸算是平靜的。
只是突然,皇后想讓她出宮,去蘇南星的府裡住着,瞧瞧能不能,在林雪茶去求佛的時候,趁虛而入。
能出宮呆着,百里連兒自然不會拒絕。
皇后沒有安排馬車給她,她沒有放在心上。
收拾了包袱,便獨自一人出了宮。
這路還沒有走到一半呢,她就被人給盯上了。
索性百里連兒天生的直覺好,感覺後邊有人跟着,她的眼眸閃了閃。
立即就快步的走動起來。
她不敢去李初然那邊,那是郊外,爲今之計便是去蘇南星那裡。
這路上到處是人,她求救也方便,但她不知,身後跟着的是誰的人。
是幕後人察覺出來什麼,還是皇后覺察出什麼,所以要對她下手?
不論身後的人,究竟是他們其中誰的人,身手隨便一個都能甩她八條街。
人多也不一定安全,一旦趁着人流少一些,他們撲上來將她帶走也不一定。
她去了鬧市,想要去那裡買一匹馬來。
她身上沒有銀子,便讓賣馬的老闆,到蘇南星府上取錢去,還吩咐他,一定要讓府上的人來這鬧市尋她。
老闆身邊不止一個手下。
瞧她穿着打扮都不差,人長得也水靈,自然不會不信她的話,遣人去辦這件事了。
百里連兒深深的呼了口氣,餘光往暗處瞥了一眼。
那些人還跟在她的身後,便是人多,她卻還是忍不住的手心冒起了汗意來。
現在,只等南星哥哥遣人,來帶她走了。
人算不如天算。
跟在她身後的人,見她就一直呆在那邊不走,幾人對視了一眼,眼眸都充滿了狠戾。
然後他們幾人齊齊上前,其中一人拽住了百里連兒的手腕,便將她整個人往前拖去,百里連兒大驚剛要喊話,胸口猛地一重,她被人點了啞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