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皇宮,例外的給各宮發了元宵。經過了最近的縮衣節食,不過是民間普通的元宵都讓各宮的人高興不已。皇帝依舊在那裡把玩着棋子,平靜的聽着曳辰的彙報,臉上平靜的連一絲表情都沒有。
曳辰摸不透皇帝,即便此刻他離皇帝離得這麼近。
終於皇帝開口了,不過都是不屑的話語。平日裡山珍海味他們都不在意,燕窩都拿來漱口,現在沒吃的不過是普通的元宵,到讓他們這麼的開心。下面的話皇帝沒有再說,以後的事情,還是留着以後再說。
大雪覆蓋的深山裡,李涵雍一行走走停停,這種時候明顯不是出征的好時機,可是李涵雍說機不可失,任陳三木再三的勸說也不用,隱約陳三木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兵至陳州,已經消耗很多,靠着人數的優勢,險險奪下城池。
這邊蘇慕芷也接到消息,王爺起兵。雖說早已經知曉的事情,可是蘇慕芷還是嚇了一跳。幸好復顏妤在當場,扶住了她。
“這可是誅九族的謀逆大罪啊!”
就在蘇慕芷和復顏妤討論誅九族之際,修養了兩天的李涵雍部隊,一舉又拿下了圖坤,兩座城池在手,不免讓李涵雍志得意滿。站在城樓往下看,大好河山盡收眼底,難怪乎那麼多人想做皇帝,連一向胸無大志的中山王都打到了京城。
皇帝手裡的棋子在聽到來報後落下,眼睛閃過一絲陰鷙,很快便恢復了清明。曳辰眨了眨眼睛,彷彿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幻覺reads;美妖傳·魔女友。
“皇上,外面文武百官求見。”
“不見”一如之前的許多次回答,皇帝連多說一個字都不高興。
“可是他們說了,皇上您不見他們,他們就長跪不起,直到皇上您見他們爲止。”曳辰小心翼翼的說着話,看着皇帝臉上的表情,生怕一個不當心惹來殺生之禍。
“哼,他們到是學會娘們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是不是他們府裡的大小老婆都這般鬧騰,他們學會了來我這裡鬧啊?”皇帝怒了,居然敢要挾他,這個世界能要挾他的人不多,但是絕對不在這些個人身上。
“皇上,您看……”
“回他們去,愛跪就跪着,隨他們的便。”說完,又繼續手裡的對弈。
大臣們真的跪着,從暖和的晌午跪到了冷風習習的夜晚。今天的明月特別的亮,皇帝從另外的偏門走了出去。
御花園的池塘邊,風光已經不在,到處都是枯了的花花草草,水裡也結了冰,可是在皇帝眼裡,這一切都如同二十多年前一樣。
盛開的百花,嘰嘰喳喳的鳥兒,翩翩起舞的蝴蝶,還有那個心愛的她。他的人生是完美的,完美到讓他覺得這一世就是不是皇帝也不白活。
可是物極必反,她死了,朝廷內外又是諸事纏身,一時間年輕的皇帝焦頭爛額。原本開朗的性格慢慢變得陰鬱,以致發展成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內心深處仍然是開朗的,只是缺少了那出發開朗的開關罷了。
“卿卿”皇帝乾枯的手摸上亭柱上那猶在的字,是那一年孩子出生前他們來遊御花園所刻。只是字還在,一切卻早已經面目全非了。
皇后老遠就看到了皇帝,所說是皇后,但是皇帝對她並無愛意,偶爾的翻牌子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皇帝心裡有人,皇后也知道。皇帝心裡藏着的人,皇后也知道。可是任憑皇后知道再多,卻也無法和一個死人去計較、去爭。
皇后頭一次看到皇帝落寞的眼神,那一剎的光景皇帝似乎老了好幾十歲。
皇后覺得如果有皇帝這般的愛,那麼要她死她也願意,可是皇后不知道,那個死了的人卻希望自己活着,即便皇帝不愛她了,可是她還可以看看皇帝,看看她的孩子。
夜裡風大,“阿嚏”皇后受了涼,噴嚏聲打斷了皇帝的回憶。
“皇上,是皇后”曳辰眼尖,其實早看到了皇后,只是這種時候皇帝都不喜歡別人打擾他。
“把皇后請來吧!”皇帝頭一次這樣對皇后,這個皇后自己不喜歡,可是他知道皇后愛他,而且愛的深。身處後宮,平衡各宮的關係,事事件件處理的很好,沒有陷害過嬪妃也沒有毒害過皇帝的子嗣,可以說她在做皇后這上面是成功的。可是皇帝知道,自己不愛她,也不想給她過多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臣妾見過皇上”依然是那日進宮時候的語氣,皇帝記得,因爲她是他唯一的皇后。即便不愛,但是那日場面如此的恢宏,他豈會忘記。
“起來吧!”皇帝伸出手,皇后不可議的看着,顫巍巍的把自己的手放進皇帝的手掌心。皇帝的手掌心很暖,一瞬間暖了她那顆冰涼的心。
“這麼晚了,皇后怎麼來如此荒涼之地”皇帝有些好奇,自己是因爲愛人,難道皇后也是?
“本是想去皇上那裡的,走到御書房才發現大臣們都在,妾身便折了回來,想着這大雪連天的,也沒什麼機會出來,不知道御花園又是一副怎麼樣的情形,尋着進來看看了。”
“走吧reads;紅樓之賈瑤!”皇帝牽着皇后的手,很自然,毫不做作,皇后看着皇帝的側臉,原來皇帝也有溫柔的時候。
皇帝留宿在了皇后的水榭軒,即便皇后在後宮的好口碑也管不住那些嘴碎的婦人,不過一夜,流言蜚語又滿天飛。什麼皇后精心佈局,什麼皇后色相引誘,說什麼的都有,傳到皇后的耳朵裡,皇后不過笑笑,誰又能懂她,誰又能懂皇帝。
時間悄悄的、悄悄的溜走,轉眼已經過了正月,李涵雍的軍隊一高奏凱歌,五座城池被他們佔領,雖然不大但是確實是實實在在打下來的。
“王爺,天氣已經開始轉暖了”陳三木端了一杯茶進了帳篷。
“是啊!”李涵雍放下手裡的信箋,接過陳三木手裡的茶水喝了一口,“剛剛有探子來報,中山王之前打下來的城池很多,因而許多的城池只有寥寥的士兵把守。”
陳三木放下手裡的托盤,拿起桌子上的信看了看,確實是這樣寫的,可是陳三木總是疑心,這一他們太順了。皇帝不是傻子,中山王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的勝利也許不這麼簡單。
知道陳三木想說什麼,李涵雍擺了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確實太順利,所以我又派了另外一人馬前去探查,還在中山王陣前安插了人手,只要中山王有什麼動靜,我們很快也會知道。”
見李涵雍這麼說,陳三木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做皇帝的是李涵雍。
三更,宮裡大多數的人已經熟睡,皇帝的御書房外忽然一陣異樣的風動,執事的太監只是擡眼看了看,便又耷拉下了眼睛,早已經飢腸轆轆的他們,哪裡還有值夜的心情。半掩的門裡閃進一個黑影,速度之快即便不打瞌睡也很難發現。
“參加皇上”來人特意壓低了聲音。
皇帝放下手中的書,迎了上來,“皇弟,你來了。”
“是的,皇上。您這段時間可好?”
皇帝苦笑,哪裡會好。大臣們一個個鬧的兇,各地你起義,他謀反的。
“皇兄,李涵雍那個逆賊就快打到京城了,到時候危機解除,也不用這般了。”
“自尋死”皇帝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李涵雍碎屍萬段。
“按皇兄的吩咐,一都已經安排好,只等那李涵雍落網了。”
皇帝點點頭,“只可惜,苦了那丫頭。”
不同於尋常人家,皇帝的兒女風光的只是表面,內裡的苦有誰人知曉,有些時候他們寧可自己不過是平凡的百姓,可以享受着天倫之樂。而不是這些勾心鬥角。
“說是讓皇上您注意身子。”
皇帝露出難得的笑容,臉上的皺紋一笑,似乎更加深了,“也只有她真心實意的關心朕”,說道這裡皇帝眼裡帶了許多的落寞,希望你們母女都不要怪我。送走她,我也是迫不得已,留在宮中她必是凶多吉少。
夜更深了,來人尋着來時的匆匆離去,只留下“唦唦唦唦”的風聲。
復顏妤摟着蘇慕芷,懷中的人在早已經累的睡了過去,一個晚上不知疲倦的要了她幾次,要不是她累極,復顏妤根本不打算放過她。
親親的吻落在蘇慕芷的脣間,復顏妤閉着眼卻怎麼也睡不着,一朝兵戎相見,會是怎麼樣的場面,如何面對王太妃,如何又去面對李涵雍,還有懷裡這個可人兒。
想的多,復顏妤也昏昏沉沉睡去,一夜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