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聽到仲長鳴提起剛纔的事情,知道他被那黑衣人羞辱的一面全被主子看在了眼裡,頓時滿臉通紅。
他赤紅着臉,低垂着頭,對着季君灝吶吶道:“主子,屬下給你丟臉了……”
“連什麼時候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是夠丟臉的。等到這次事了,自己去雲谷加訓兩個月!”季君灝冷漠道。
夜宸聞言臉色瞬間白了白,顯然對於季君灝口中的加訓心有餘悸,他可憐巴巴地看着季君灝叫了聲“主子”,想要開口求饒,可是卻見季君灝絲毫沒有動容,反而神色更冷了幾分。
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敢把求饒的話說出來,只能雙肩一垮,沮喪的說了句“是”後,就垂頭喪氣地退到了一旁,心裡卻對讓他落到如此田地的“蘇絕”罵的死去活來。
寧大乙、仲長鳴和墨珏,都對夜宸都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
那雲谷之中的特訓完全不是人能承受的,想當初仲長鳴和墨珏幾乎是脫了幾層皮,才從雲谷之中活着出來的,事後還連着做了許久噩夢,夜裡根本不敢入睡。
寧大乙雖然因爲行商而沒有被特殊“照顧”,可卻也知道雲谷之中的特訓有多恐怖。
三人都是同情的看了眼可憐巴巴的夜宸,卻沒人敢替他求情。
等到季君灝走到一旁坐下之後,寧大乙纔開口道:“主子,你說剛纔那人到底是什麼人?我覺得他好像是知道你們在屏風後面,所以纔會裝着對夜宸下殺手,逼長鳴露面,而且屬下也覺得奇怪,他好像很清楚我們和天一閣的恩怨。之前我們纔剛說不願答應他的條件,他就直接把天一閣擡了出來威脅我們,他不會是那邊派來的人吧?”
季君灝修長的手指彈了彈桌面,冷聲道:“不是。如果是那邊的人,他根本用不着遮掩面目。”
寧大乙想想也是,那邊的人行事囂張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他們從來不會顧忌任何人,也用不着用遮遮掩掩、勾心鬥角那一套,剛纔那人應該不是那邊的人。
想
到這裡,他鬆了口氣開口道:“只要不是那邊的人就好,也不知道他說的消息是真是假,如果當真能夠找到玄陰石髓的話,主子解毒就有希望了。”
仲長鳴也是點點頭道:“我覺得他應該是真的知道玄陰石髓的消息,否則也不會說三日後讓人前來帶我們前去了,而且就算他說的是假的,咱們也沒什麼損失。”
“怎麼沒損失?怕就怕到時候,會有人在路上做手腳。”
寧大乙反駁到,他想了想開口道:“主子,剛纔那蘇絕說,玄陰石髓外有兇獸守護,而且這一路上也不太安全,三日後讓誰和他的徒弟一起前去?”
夜宸也連忙道:“我去!”
仲長鳴也是自告奮勇:“我也去。”
誰知道季君灝卻是微眯着眼想了想,半晌後開口冷淡道:“讓天絕調十個人過來,三日後,本王親自前去。”
“主子?”
屋內三人都是面色一頓,紛紛大驚失色。
主子身份特殊,如果被人察覺他離開京城,就是一場天大的麻煩,更何況他身體裡的毒就是最大的隱患,萬一爆發之時沒有神醫安遠在,誰也救不了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剛纔那人所說的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能確定,萬一他只是用玄陰石髓做餌,設局想要坑害他們,主子貿然前去,只會危險……
仲長鳴滿臉焦急地開口道:“主子,前去尋找玄陰石髓,危險未知,不如你留在京城,屬下帶人直接把東西取回來……”
“是啊主子,讓長鳴和夜宸一起去,到時候再加上天絕的人,一定能把東西帶回來。”寧大乙也在旁勸道。
誰知季君灝卻是皺眉冷冽。
“不必,本王親自去。”
“主子……”
“長鳴,主子要去自有他的打算。”
仲長鳴還想再勸,墨珏就見到季君灝眉眼之中泄露出來的不容反駁和不耐,他連忙一把拉着仲長鳴,給他使了個眼色,阻了他接下來的話後,然後
纔開口道:
“而且主子親自去也是好的,剛纔那蘇絕不是說了嗎,玄陰石髓的功效隨着離開生長環境之後的時間越久,就消散的越多。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東西到底在什麼地方,到時候若是在三日之內趕不回來,那玄陰石髓就徹底失去了功效。我們這些年四方尋找,好不容易纔找到了有關玄陰石髓的下落,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見幾人仍舊遲疑,墨珏繼續道:“長鳴,你們別忘了,之前安神醫也說過,主子的病情,最好是在找到玄陰石髓之後,立刻服用,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壓制主子體內的毒素,而且還能借機提升內力。如今能解主子體內毒素的其他幾樣藥,都還沒有蹤跡,那玄陰石髓的藥力絕不能浪費分毫。你們若擔心主子安危,便從雲谷中多派幾人前來,再讓安神醫一同前去。”
幾人聽到墨珏的話後,見季君灝沒有反駁,便知道墨珏的話幾乎就代表了季君灝的意思。
他們這才歇了讓季君灝留在京中的打算,因爲他們都明白,主子一旦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容改變。
見阻攔不了季君灝,三人便立刻小聲商討起三日後的事情。
聽着三人偶有的爭執,和暗中的安排,季君灝卻是神色冷漠地擡頭看着窗外。
窗外微風輕拂,那成片的竹林刷刷的晃動着,竹葉間的陰影如同輕舞的少女,讓他突然想起了昨日在公主府內,與那個性情倔強的女子彼此較量後的那一吻。
李錦悠染上了怒氣之後,亮晶晶的眼睛和怒紅的小臉彷彿又出現在眼前,脣邊彷彿還能感受到當時的柔軟觸感。
他伸着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撫過薄脣,眼底透露出幾分火熱來。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期待能夠早點解毒,因爲他想活着,想好好的活着!
只有活着,他才能將那個女子禁錮在自己身邊,只有活着,他才能看着她嬉笑怒罵,看着她冷如冰霜。
他想要那個女子滿心滿眼,都只看得到他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