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景州臉色一白,滿臉慌亂。
“不只是這樣的,嫪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巧了嗎?”
他臉色慌然,急聲辯解。
“昨天夜裡京畿衛換防,巡防營又恰巧輪值,結果一向安泰的城西就發生了暴亂,而城東又起了大火,緊接着廖家就出了事情。種種都出現在了同一天晚上,同一個時辰,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嗎?”
嫪紀臉上怒氣一頓,皺眉道:“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我。嫪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爲了拿下陳家我出手殺了王慶陽的事情,我聽七皇子的命令,事後前往李家抓捕李希慕,誰知道卻被李修然的女兒給弄的事情敗露。這段時間,我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盯着我,你說會不會是陳家和王家知道了王慶陽的事情,想要替王慶陽報仇所以纔來害我?”童景州慌亂道。
原本他還沒有想到這一茬,可是這個時候說起來之後,他卻越發覺得是有人在害他。
否則好好的,這京城怎麼會突然出這麼大的亂子,而且就算有流匪劫財,又有幾個人敢在天子腳下重兵環伺之下謀財害命,將廖家屠戮乾淨?
劫財最多判刑,可殺人卻是要償命的!
嫪紀看着滿臉害怕的童景州,緊緊皺着眉頭開口問道:“你說有人在暗處盯着你?”
“對啊,我真的覺得有人在看着我。”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
“就是最近這段日子。我不管是在衙門還是在府裡,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跟着我,府裡的公文前些日子還有些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前幾天,我兒子外出與人遊湖之時,被人推進了水裡差點被活活淹死,後來在酒樓裡又遇到地痞流氓鬧事差點被打死。”
童景州一想起自己那個被打斷了肋骨如今還在牀上躺着,卻根本找不到兇手是誰的兒子,再想起今天景德帝的那些話,心中越想越害怕
,忍不住俯身緊緊抓着嫪紀的衣袖慌亂道:
“嫪先生,我是聽從七皇子的命令,纔會讓人殺了王慶陽的,也是七皇子讓我想辦法嫁禍給丞相府讓她們和陳家、王家自相殘殺。如果這件事情被陳閣老和王比槐知道是我做的,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幫幫我,幫幫我!”
嫪紀聞言眼底閃過抹煞氣,不着痕跡的甩掉了袖子上的手,面上卻是露出安撫的笑容,溫聲道:“童大人,上次的事情做的那般隱秘,除了你、我和七皇子,誰人會知道王慶陽是死於你手?你別自己嚇自己。”
“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些事情也許只是巧合,更何況你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我怎麼會讓你出事?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會稟明殿下,讓他派人查清楚的,至於你的兒子,我會讓人先保護着他,不會讓他出事的。”嫪紀安撫道。
童景州聽着嫪紀的話,心中卻是仍舊不安。
嫪紀見狀繼續道:“童大人,你難道不相信我和殿下的實力嗎?”
童景州緊抿着嘴脣,急忙搖着頭說道:“當然相信,否則我當初也不會投奔七皇子了。”
“這不就得了,你要對我們有信心,殿下和我一定會保住你的。”
嫪紀的話總算讓童景州穩定下來,雖然仍舊惶惶,可是想到以往嫪紀和七皇子運籌帷幄的事情,他們只要肯幫他,事情肯定能夠解決。
童景州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嫪紀見狀這纔開口道:“最近風聲太緊,你不便在我這久留,先行回府去吧。你放心,你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那些兇手我也會盡快查出來,你先走要做的事情就是別讓自己亂了陣腳,到時候陛下覺得你能力不足,反而會給了其他人可趁之機。”
童景州見嫪紀臉上全是篤定之色,想起他過往的功績,和算無遺策之事,這才猶如吃了定心丸安穩了許多。
他站起身來朝着嫪紀拱拱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嫪先生說的對
,剛纔是下官太過失態,讓嫪先生見笑了。”
“無礙,童大人只是關心則亂而已。陳川,送童大人回府。”
之前那個下人進來應聲之後,童景州開口道:“那下官的事情麻煩嫪先生費心,我先告辭了。”
“慢走。”
嫪紀親自將童景州送到門外,見到他從側門離開之後,這才轉身回了之前的廂房,只是剛纔臉上那些和煦的笑容卻是已經完全收斂乾淨,一雙厲眼之中只剩下滿目陰寒。
衛元走上前來,替嫪紀倒了杯茶後低聲問道:“先生,要不要屬下命人去保護童景州的安全?”
嫪紀冷沉着眼,低聲道:“不必了。”
衛元擡頭。
“我原本還以爲,這個童景州能夠坐上奉天府尹的位置,好歹也應該算是個人物,能夠助殿下一臂之力,可是如今看來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陳家和王家還沒對他怎麼着,他就已經先自亂了陣腳。”嫪紀冷聲道。
“那先生的意思是?”
“這童景州不能留了。”
嫪紀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放下茶杯緩緩道:“童景州雖然愚蠢,可有些事情還算靈敏,昨天夜裡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古怪。”
“我們早就在城中各處安排了人手,事發之前卻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這隻能說明,要麼,是我們安插的那些人出了問題,要麼,就是那些行事之人策劃良久,以迅雷之勢將這件事情爆發出來,其目的就是爲了拿下童景州。”
“眼下已經有人盯上了童景州,他這些年爲殿下做了不少事情,手上算不得乾淨。以他今天展現出來的性格,一旦被人抓住,一定會扛不住把我和殿下吐出來。所以,這個人絕對不能留了。”
衛元聞言沉默片刻,才低聲問道:“那屬下派人去滅口?”
嫪紀淡淡一笑:“口是要滅的,只是好歹也是個奉天府尹,跟了殿下這麼多年,這麼白白死了倒也可惜,倒不如讓他再替殿下盡最後一點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