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饒了我們,啊……”
“娘,娘……”
一陣嘈雜的哭鬧聲從對面傳來,李錦悠和蘇歡同時臉色一變,揮手止住了身後之人。
兩人心中一個“咯噔”,擡頭朝着對面看去之時,就見到對面那些南楚死士之中,居然每個人身前都抓着一兩個衣着狼狽,哭喊不休的女人和孩子。
他們手中的刀劍都放在身前那些人質的要害之處,只要手中稍微一動,那早已經染滿鮮血的利刃就能立刻洞穿那些婦孺的喉嚨和心臟。
那些被楚人抓在手裡的人質足有千餘人,全是女人和孩子,手無縛雞之力,若說是臨時抓來的,李錦悠說什麼都不相信!
難怪姜西越明知城內危險卻不強行破開城門,又難怪他們就好像早有目的似得直接引着他們來了城西!
蘇歡臉色難看的怒聲道:“姜西越,你卑鄙!”
姜西越站在那些死士身旁,身上的衣衫上沾滿了血跡,可是臉上卻沒有半點懼怕之意,那渾身上下哪有半點逃亡的意思,只是淡笑着看着蘇歡說道:“蘇二公子何出此言,不過是保命的手段而已,本王也只是爲了以防萬一,卻沒想到真有一日會用到他們。”
說完之後,姜西越擡頭看着站在對面不遠處的李錦悠。她身旁的人打着火把,不斷搖晃的火光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色,可是姜西越卻莫名感覺到,李錦悠的心情毫無波動,甚至於就連那隱藏在暗處的眸子裡也是平淡無波,就好像被他抓在手中的千餘人的性命絲毫不能讓她有半點動搖。
姜西越突然就笑了起來,看着眼前這女子的目光越來越滿意,他緩緩開口說道:“錦兒,本王沒想到,再一次見面之時你我會是兵戎相見。”
“我也沒想到,王爺來晉所圖的居然這麼大。”李錦悠冷聲道。
“身爲男人,自是想要建功立業,成就一方霸業。”
“只可惜王爺的霸業看來也只能到
此爲止了。”
姜西越聽到李錦悠的話卻是灑然一笑:“那可未必,本王的確是錯失一着被你和景王算計,可本王也還有籌碼在手,不是嗎?”
李錦悠聞言冷哼一聲,淡淡道:“王爺不會以爲,在你和慎王聯手,殺害我晉國皇帝陛下,敗壞晉國朝綱,置晉國皇室於混亂之境之後,就憑你手中這千餘婦孺,就能逼我等放手,保你安然離開?”
“王爺也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之人,死在你手中無辜之人不知凡幾,你幾時居然也這般天真了?”
姜西越聞言絲毫沒有被激怒,而是淡笑道:“換做本王,本王的確是不肯,可你們卻不是本王。你說若是本王將他們一個個的劃開脖子,讓他們在你們眼前鮮血流盡而死,會如何?”
蘇歡緊握着拳頭,一貫冷清的眼中滿是怒火:“姜西越,你敢!你若殺了他們,必定走不出京城半步!”
姜西越聞言大笑:“本王就算不殺他們,難道就能走的出去?”
“今日若留下來,就算太子和景王顧忌南楚之勢能留本王一命,元祈也必定會趁機剷除本王,本王既然必死無疑,倒不如放手一搏。景王府守護大晉數百年,錦兒身爲景王妃,難道還會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死在本王手中不成?”
他手中長劍緩緩劃過身旁一名女子的脖子,淡笑着道:“本王要求也不高,只要錦兒親自護送本王出城,本王便放掉所有婦孺,錦兒若是不願,那本王只好一個個的殺光他們,就當他們提前去黃泉路上給本王開路,就算本王身死,也不寂寞。”
姜西越手中長劍的劍尖不斷在那女子的脖頸上游走,冰涼的感覺猶如毒蛇,嚇得那女子驚聲尖叫,而她身旁一個孩子拼命的哭着叫她孃親。
李錦悠見狀眼神卻無半點波動,只是看着姜西越淡淡道:“王爺想太多了,他們既然身爲大晉子民,替大晉皇室效忠也是理所當然,以一己之命換南楚沐王的命也算值得。等到她們身死之後,我自會稟
明陛下,替他們好生安葬,厚賞其家人。”
姜西越身後那些人聽到李錦悠毫無溫度的話後,都是忍不住臉色一變,抓着身前人質的手下意識的鬆開了些許。
誰知道就在這時,姜西越卻是朗聲一笑,手腕一轉,那長劍就瞬間劃過那之前那女人的脖子,讓得她身旁的孩子尖叫出聲。
“娘!!!”
那孩子撲到那女子屍身上面,抱着她痛哭出聲,而姜西越卻是笑着將劍尖指向了孩子的脖子,挑起那孩子的下巴笑着道:“看到了嗎,是她不願意救你娘,知道她是誰嗎?景王殿下的王妃,本王本想饒你們一命,只可惜王妃娘娘不肯呢……”
那孩子一雙眼中滿是淚水,原本純真的眼眸瞬間被仇恨掩蓋,他怒視着李錦悠大罵道:“你個惡魔,你個壞女人,你害死了我娘,你還我娘!!!”
李錦悠眼皮一抖,只感覺到對面那些女人和孩子看向她的目光中瞬間被哀求,怨恨,怒火所替代,那種感覺讓她如墜冰窖,就連身後的那些季家軍的人也都面露異色。
姜西越淡笑道:“錦兒可想好了,只要你願意親自送本王出城,這些人本王便全數放過,若不然……本王多數一個數,便殺十人……若五聲之後還不答應,便殺百人……”
“一!”
那些死士齊齊揚劍。
“二!”
刀光及體,十數人慘叫着瞬間斃命。
“三!”
姜西越淡笑出聲,又有十人再次身亡。
“四……”
“住手!”
蘇歡滿臉寒霜,被不遠處的哭喊叫的手腳發麻,他不是沒有看到過死人,也不是沒有殺過人,甚至早年在所有人都以爲他文不成武不就之時,他就已經偷偷的和大哥一起上過戰場。
那時候在戰場上殺敵,哪怕是屍骨成山手中染滿鮮血他也不懼,可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無辜婦孺死在眼前,他卻只覺得手腳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