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一定是她。
這丫頭!
裝扮變了,聲音變了,可那雙眼睛騙不了他。
果然能折騰啊,竟折騰到妓院,還教他不得不耐下心思跟着胡鬧。
他還先前擔心來着。看樣子,她倒是玩的不亦樂乎呢……
“哎喲,好好好。”金媽媽接過銀票,大笑着示意身後四個姑娘下去,“那牡丹啊,王公子就交由你好生伺候着了。”
“牡丹一定不會讓媽媽失望的,你們慢走啊。”
欸,看得出,四個美人兒不大舒坦呢。
唯墨上前把門帶上,突然起了玩笑的興致。郝連成若知道招進來的人是她,該多有意思……
現下好了,緊張了一天了……
“牡丹姑娘站着做什麼,這就是倚翠樓的待客之道。”
“哪裡,王公子,讓牡丹敬你一杯。”唯墨歉笑着幾步過去,卻被郝連成伸手攬入懷裡。
風流成性!
今日她是見識了。
唯墨裝作順意,添滿了酒杯。舉杯的同時,將另一酒杯送至郝連成脣邊:“公子請。”
郝連成自然抓過她手一飲而過,隨即一個俯身便要強吻過懷中的人兒。混着酒香,男性的氣息鋪天蓋地般襲來,驚得唯墨趕緊避開臉轉了話語道,“牡丹給公子撫琴可好?”
欣賞着她慌亂的模樣,郝連成笑得邪惡:“嗯,也好。”
還好有面紗遮住,否則不知道有多丟人呢。
唯墨跌扶着他的肩頭站起身來。
現下她真是後悔,門關上的時候就該揭開這“廬山真面目”的。
現在真不知道是誰折騰誰……
唯墨案前緩緩坐下。
琴音流淌。
聽過雲逸的琴音,她的是沒得比了。
本來就不是什麼天籟之音,此刻她心神紛亂,聽着更是一般了。
唯墨隱隱能感覺到來自頭頂的熾熱目光。
什麼時候走過來的?
肩頭被郝連成攏過。他溫暖的鼻息從脖頸處一直向上,攻略城池般很快就輕啃上了她的耳珠。
糟糕,她可不是倚翠樓的姑娘啊!
“公子你。”細長的
睫毛不安地扇動着,唯墨語氣依舊顯得鎮定,實則心間已經撲跳得不行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們……”
什麼?
郝連成此話一出,唯墨便徹底沒轍了。
玩不下去了,她必須認輸。
唯墨一個手快,趕緊把面紗揭了下來。
“喂,是我啊,哪有什麼牡丹。”
唯墨瞬間有種時空錯亂的幻覺。
這感覺,似曾相識……猶記得大婚當晚,她在蓋頭下怯怯不安又不得不迎面直上的心緒。
“哈哈……”郝連成直起身子,竟是笑得開懷了,“墨兒,就憑你的功力,怕是倚翠樓再別想賺銀子了。”
“賺什麼銀子啊。”唯墨把面紗隨手一扔,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先是丟了錢袋,接着是丟了人,在往下是丟了一大片的紙花……這種事情怕也只有愛妃做得出來了。”
“知道是我,你還戲弄我?”
“墨兒,貌似是你以爲本王不知道是你本人吧。”
“你!”唯墨一時語塞,瞧見郝連成饒有興味的表情越發的不舒服了。
“不過說真的,初見我們牡丹姑娘時,這架勢是足了,可這陪人的功夫實在是不敢恭維的。”
“還真當我是這兒的姑娘呢。”唯墨白了郝連成一眼,隨即又興奮地扯過他袖子道,“我懶得跟你計較,先走吧,出去再說。”
郝連成倒是沒動,只是含笑着立在原地。
“怎麼,王爺難道想在這裡玩盡興了再走麼?”
“墨兒,其實,本王沒打算帶你出去的。”
“喂,你開什麼玩笑。”
郝連成不會在這個關頭玩真的吧?
不得不承認,眼下,郝連成是唯一能帶她安穩出了這是非之地的人。
“沒開玩笑。”似當場給唯墨潑了盆冷水,郝連成居高臨下地凝望着瞠目結舌的人兒道,“其實這倚翠樓挺好的,瞧瞧人家金媽媽多熱情厚道。而且以墨兒你的姿色能耐,想來再學點媚人的功夫,相信要不了多久會成爲這的頭牌之一的。”
不可否認,這丫頭的青澀矯情確實比老辣的嫵媚更誘人千百。
要不是眼下多有顧慮,無法想象再發展下去他會對這丫頭做出什麼事情來。
什麼時候起,他郝連成竟要爲了這麼個人兒剋制住自己了……
唯墨見郝連成不語,料着還真是被她胡思亂想地猜中了。
郝連成根本就沒打算來救她,他就是來看她笑話的不是。
他本來就是個爲達目的不惜一切的心狠手辣之人。偏偏她總是自我矛盾地篤定,郝連成會處處遷就着她。
如今正好將錯就錯,郝連成的心儀之人也該回到這王妃之位了……
她一方面極力不去相信郝連成所謂的真心,另一方面又總是在危難之時希望他因爲所謂的真心來救助她。
亂七八糟地鬧心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兩清了。
只一點沒想到,竟是以這麼個教人哭笑不得的局面收場……
“你走吧。”
“你好自爲之。”郝連成眸光微微錯愕。未料及唯墨短暫沉默後放出這麼句不冷不熱的話語。十指驀地握住她雙肩,他突然想要給她個臨別前的擁抱。
此舉似針扎般刺激了唯墨神經,她推開郝連成惱怒道:“別碰我,你走你走啊。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這麼久,竟盼來個不管不顧,自生自滅的下場。是我活該!”
“你盼着我來救你?”捧起尖尖的下顎,郝連成強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容不得絲毫的退避。
“是啊,心神不定地盼了一天了。我看開了,我當我的頭牌,你哪邊逍遙快活哪邊去好了。”唯墨嗓音驀地哽咽。
不行了,她想哭了呢。
“別啊。”郝連成目光一緊,露出毫不掩飾的喜色。低頭親吻過唯墨眼角的淚水,隨即滑過她的耳邊輕語道,“我們走吧。眼睛腫着出去怪難看的。”
“你說什麼?”剎那間止住淚水,唯墨無視郝連成的親近驚詫道,“王爺落井下石呢,捉弄我!”
“誰說的,看在愛妃還不算完全沒心的份上。”瞳光流連過脖頸處若隱若現的肌膚,郝連成解下身上的披風,爲她攏了去。
怎麼看都不像啊……到底不是這種環境下養大的女兒,雖是一身煙花女子裝扮,卻毫無半點風塵氣。
“我們如何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