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娘娘請下轎。”
慕言希一早就起牀折騰了。
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做着一場荒唐無比的夢。
一直到被慕雲煙牽着進了新房,她依然有種雲裡霧裡的不真實感。
她成親了……
她嫁給容楚了……
這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情啊。
她從來都不敢去想的,也從來都不可能去想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身旁的丫鬟嬤嬤一口一聲側妃娘娘的叫着,讓她覺得這個荒唐的夢變得越來越可笑。
慕雲煙扶着她在牀邊坐下,聲音輕柔婉轉道,“側妃娘娘要喝水嗎?雲煙去給你倒一些茶水潤潤口。”
她嫁到容王府,慕雲煙也跟着一起來了,表面上是她的貼身丫鬟,不過慕言希頂多也只是使喚她做一些端茶倒水的事情。
她知道慕雲煙在她身邊待不了多久。
禮部尚書的女兒,即便只是個庶女,也不可能真的淪爲下人。
王府裡側妃的位置是三個。
估計容楚到時候給慕雲煙的位置至少也是一個側妃吧。
從一早到現在就沒有喝過一口水,慕言希渴的要死,正要點頭……
吱呀一聲。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隔着一層薄薄的紅色頭紗,她看到雲暇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今天這個喜慶的日子裡,雲暇也很應景的穿了一件水紅色裙子。
她臉上帶着笑,走到慕言希面前規規矩矩的朝着她行了一個禮,“奴婢見過側妃娘娘。”
幾人本來從前是身份平等朋友,現在雲暇又是給她行禮。又是在她面前自稱奴婢,慕言希覺得尷尬極了,伸手扯下紅蓋頭,瞪着她道,“什麼奴婢不奴婢的,聽的我渾身都不舒服,雲暇,我們是朋友,你在我面前不必來這一套,我不喜歡。”
雲暇笑眯眯的看着她,打趣道,“新郎都還沒有來,新娘子就自己把蓋頭扯下了,側妃娘娘果然是不一般的女人,怪不得我們殿下又是八擡大轎,又是十里紅妝的擡舉着呢。”
慕雲煙則是被她扯蓋頭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從小養在深閨,接受的都是諸如《女訓》《女則》之類的教育,行事規矩守禮,知道成親那一天新娘的紅蓋頭必須是新郎來揭開的,新郎還沒來就自己把蓋頭揭開的新娘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側妃娘娘,殿下還沒有來呢,你……你現在就揭開蓋頭不好吧。”
慕言希看她一眼,不以爲然道,“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難不成他深更半夜的回來,我就得規規矩矩坐到那個時候?那還不得累死人嗎?”
她一邊說着,一邊捏了捏被沉重的花冠壓得痠痛的脖子,乾脆伸手連着花冠一起也取下來了。
慕雲煙被嚇到的目瞪口呆,“側妃娘娘,你,你不能這樣啊。”
慕言希將花冠往牀上一扔,扭了扭脖子,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那花冠重死了,差一點壓死我了,現在可是舒服多了。”
幾個時辰前,她便頂着一頭十多重的花冠,身上又穿着十多斤的喜服,壓得她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