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她哪裡敢說出來,也只能在心裡腹誹罷了。
有些事情天知地知她知殿下也知,但卻不能挑明說出口。
依着殿下的性子,即便是他真的看上慕言希那個丫頭了,也是打死都不承認的。
其實,承認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但不同的人,對待感情的方式也不一樣。
殿下的感情,又哪裡是能輕易承認的呢。
他不能有在乎的人,不能有在意的事。
一旦有其中一件被人知道了,都會成爲他的弱點,甚至會成爲致命的因素。
“你可知道重華爲何會送她禮物?”
雲蕪心裡正在腹誹自己的主子,忽然聽到容楚出聲,微微驚了一下,“殿下說的是?”
容楚神情似乎有點不自然,輕咳一聲道,“重華寄回來的除了信,不是還有一份禮物嗎?”
哦……
雲蕪壓抑住脣角差一點沒忍不住揚起的笑意。
原來,又是關於慕言希的事情。
她正了正色,聲音平穩道,“奴婢聽說似乎再過不久是側妃娘娘的生日,所以重華大人親自刻了娘娘的雕像送給她。”
“生日?”
容楚若有所思片刻,擡眸看着媚娘道,“媚娘,是這樣的嗎?”
媚娘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跟他目光相視一眼,立即又垂下眼眸,恭敬道,“是的,殿下,月中是側妃娘娘的生日。”
又是片刻的沉默,他輕輕頜首道,“嗯,這裡沒你什麼事情了,退下吧。”
媚娘彎腰褔了褔,“奴婢告退。”——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暮色沉沉,天邊最後一絲殘陽散去,天際宛若被潑了墨汁,染上濃郁的黑。
晚風習習。
幾支桃花在夜色中伸展着妖嬈的肢體,朦朧的月光灑下,桃花似幻化成妖嬈婀娜的少女,在風中輕輕舞動着曼妙誘人的姿勢。
百媚樓裡傳出一陣悅耳動聽的琴聲。
輕柔纏綿的曲調,像是少女在對自己的情郎撒嬌一般,聽的人渾身酥麻柔軟。
彈琴的女子指尖輕撫着琴絃,微微擡眸,一臉欲拒還迎的表情,雙眸含情脈脈的望着沉香木椅上的藍袍男子。
木椅上,男子一襲淡藍色的長袍,像是天山的湖水般透澈清新的顏色,衣袍的邊緣滾了一圈銀色的紫藤花暗紋。
長髮如墨,繫了同色的絲帶,如他臉上的神情一般,散散漫漫的披散在胸前。
絕美的臉龐在明珠的光輝下透出玉石般瑩潤動人的光澤,不經意的淡淡一瞥,眸中水色瀲灩,流光醉人。
另一旁,慕言希規規矩矩沒規沒矩的歪坐着,一手微微撐着下巴,半眯着眼,似在認真的聽着曲子。
一曲完畢。
凌兒抱着琴扭着小蠻腰慢慢走到容楚面前,“殿下,凌兒這一曲如何?”
容楚微微沉吟,笑了笑,道,“甚好。”
呸!
慕言希嘴裡這個呸字差一點就沒忍住呸出口了。
凌兒彈奏的曲子的確很好聽。
所以這一聲呸,並非是在呸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