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第319章 百花玉露霜

軒轅逍抿脣坐下,乖乖地拿起一支毛筆,開口道:“說吧!”

顏小熙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百花玉露霜’,九十九兩銀子!”

軒轅逍的筆一頓,擡起頭來,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她,“九十九兩?”

顏小熙微笑着點頭,“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過幾天,就會有人上門來求購了,早做打算,總是好的。”

軒轅逍搖了搖頭,低頭工整地用梅花小楷寫下她說的價目表。

什麼出診的車馬費白銀五十兩,診金五十兩,極品接骨膏一萬兩千兩,一品接骨膏一萬兩,二品八千兩,鍼灸一千兩百兩一個療程,一個療程十天,等等等等。

片刻之後,顏小熙打量着這張價目表,十分的滿意。

軒轅逍搖着頭道:“二妮子,你真的打算照着這張單子上列出的價錢收費嗎?”

“這是自然!”顏小熙笑着道。“有本事別找我看病啊!本姑娘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愛看不看!”

說着,她走了出去,打發人把小六子叫了進來,把價目表交給小六子,“一會兒吃過午飯,你拿着這個價目表,去找個木匠,給我刻個牌子,然後豎門口去!記得啊,讓木匠做好看點!錢跟醫館的賬房要!”

小六子答應了一聲,將價目表疊好,揣進懷中。

從這一天起,顏小熙便陷入了混亂忙碌的狀態。

每天早晨起來,她先把顏小雨送進宮,然後再來醫館,吃過早點之後,便出發,去各個府邸給人看病。

經她妙手回春,那些上門求醫的幾乎全都是藥到病除。

一時間,她的名聲大噪,陸續的,開始有外省的病患前來求醫。

雖然她都把價目表立在大門口了,但是前來求醫的病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其中,尤其是以破相的和癱瘓的居多。

反而是尋常來看婦人病的女子不怎麼上門了。

而她門前那一座“男子不得入內”的牌子,一時間也形同虛設。

她乾脆立下一個規矩,單日給男子看病,雙日給女子看病。

而她空間裡的錢庫,也因此而堆滿了金銀。

她之前給桂淑妃送“百花玉露霜”的時候,順便也給其他的宮妃送了一些。

這樣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在幾次小型的宮宴之後,便有人上門求購這“百花玉露霜”了。

雖然這“百花玉露霜”價格昂貴至九十九兩白銀一小瓶,一小瓶也就只有十錢的分量,但是卻是“回春堂醫館”中賣的最好的。

平均月銷量大概三百來瓶,每天都能賣個十瓶八瓶的。

……

“他九叔,你就幫幫忙吧……”

這天晚上,“逍遙王府”之中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其中的女子哭哭啼啼地,不住地央求軒轅逍。

“聰兒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親侄子,這孩子打小命苦,得了那麼個毛病。好不容易聽說京城出現了一個神醫,可是預約到的號居然是九百多號,那得等到三年以後纔有機會。太醫們都說了,聰兒這病,根本就等不得了。九皇叔,你跟那顏小熙熟悉,不如幫我們說說情吧,讓我們夾個個!”

軒轅逍有些爲難,看着坐在面前,一臉愁緒的離親王,和打進了門,便哭哭啼啼的離親王妃。

他沉吟了許久,纔開口道:“五皇兄,五皇嫂,你們找我什麼事情,我都能幫你們想法子,只有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們!”

“爲什麼?”離親王妃不解地問。“九弟,聰兒可是你的親侄子,一直都仰慕你,你怎麼就不能幫他說說情了?”

軒轅逍擡起手來,輕輕一擺,“五皇嫂,你言重了,但是這件事情,我真的插不上手。你們信我,顏小熙既然敢接下這麼些預約,就肯定會盡力。”

軒轅逍耐心道:“病有輕重緩急,她如今每天都會研究預約的病人的醫案,然後根據病人的病情輕重,上門給病人診治。你們既然已經在她那裡預約了,就不要再搞事了,乖乖地在家等着,她一定會登門去給聰兒看診的。你們找我求情,不是求情,而是斷了聰兒的生路。我若是敢同她提這個話,她就敢把聰兒列爲拒絕往來戶。”

離親王妃登時就怒了,“她一個小小的醫女,她敢……”

軒轅逍淡淡道:“她敢當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打殘了阮陸恆,她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幹?”

離親王妃惱火地道:“九弟,你怎麼能這麼偏向一個外人?咱們纔是一家人啊!”

軒轅逍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五皇嫂,算我拜託你,用用腦子好不好?肯花大錢去找顏小熙預約的,哪個都是急症,顏小熙先給聰兒看了,那別人就要往後錯,萬一有一個人,就因爲這一天半天的死了,是怨我還是怨你?”

“再說了,能花上萬兩酬金的病人,哪個背景差?去‘回春堂醫館’登記的還有幾個老王爺,那都是咱們叔叔輩的,要是他們也來找我說情呢?”

軒轅逍說到這裡,露出了一絲爲難的神情,“就算別人都不來找我,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回春堂醫館’的牌子就得讓人給砸了!到時候,你能護顏小熙周全嗎?”

離親王妃被他質問得面上一紅,她心裡知道,軒轅逍說的是真的,那幾個老王爺根本就沒有一個好惹的。

但是她嘴上卻不肯服軟,依舊嘴硬地道:“你都說顏小熙敢當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打殘了阮丞相了,京城之中還有誰敢去招惹她?”

軒轅逍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嗤的一笑,“好吧,五皇嫂,就算是如你所說的,每人敢去招惹她,那會不會有人來招惹你呢?若是有人找了你的麻煩可怎麼辦?芳菲那丫頭現在都一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名聲早就不好聽了,若是你們如今再搞出這種事情,可就成了京城百官的公敵了。”

離親王妃委屈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孩子啊……”

“九弟,你就通融一下吧。”離親王難得地對自己的弟弟用了央求的語氣。“那顏小熙平常休沐日不是不看診嗎?就讓她在休沐日過去,給聰兒加個塞,我付雙倍的診金!”

軒轅逍因爲他的單純而笑,“五哥啊五哥,你可真是單純,聰兒的病早就成了太醫們的一塊心病了,如果顏小熙真的能治好聰兒的病,那麼勢必會引來太醫們的猜測,最後那些按照規矩預約的病人們會怎麼想我?顏小熙還有何信譽可言?這根本就不是多少診金的事情。”

“這……”離親王被她罵了一頓,也知道自己這件事情辦得有些魯莽,不由得訕訕的。“九弟,我難得張嘴求你,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軒轅逍面色沉凝,“五哥,咱倆是親兄弟,我不能坑你。你們是不認識顏小熙,這丫頭脾氣古怪着呢。而且行醫有行醫的原則,預約簿子我看過,有很多病人的病情要比聰兒的病情更嚴重。”

“拼身份,湘琴公主是你、我的姑祖母,今年七十三歲了,因中風纏綿病榻十三年,聰兒的身份再尊貴,能越過她去?拼病情,陸親王是咱們的堂叔,他的王妃在去年不慎摔了一跤,便再也無法行動,如今癱瘓在牀,這病情可以耽誤嗎?”

“九弟……”離親王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軒轅逍卻擺了擺手,制止他的聲音。“九哥,你若是真想讓聰兒夾這個塞,就親自去跟排在前邊的那九百多個病人說情,只要這九百多個病人全都同意給他加塞,那顏小熙肯定不會拒絕你的要求。”

離親王實在是沒法子,只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府中的管家在去“回春堂醫館”預約登記的時候,已經提過想要加塞的事情了,不過當時就被負責登記的醫女給拒絕了。

他這纔來找軒轅逍,希望軒轅逍能給幫個忙,但是沒想到軒轅逍卻直截了當地拒絕了,這讓他覺得有些丟臉。

“好啦,五皇兄,五皇嫂,外邊快要宵禁了,你們還是先回去吧。聰兒的事情,我會找個機會和顏小熙談談,但是什麼時候給聰兒治病,這事我說了不算。”軒轅逍並沒有替顏小熙做主,也沒有大包大攬地接下這樁差事,而是很委婉地表示,他最多隻能提一提,卻不能做主。

離親王和離親王妃沒法子,只好告辭離去。

等到他們夫妻離開,軒轅逍才苦笑着搖了搖頭,顏小熙如今是在京城打下了局面,有這麼一身匪夷所思的醫術,誰敢當面得罪?

轉過天來,他去接了顏小熙和顏小雨這對姐弟出門,將顏小雨送進宮裡去,他才把這件事情同顏小熙說了一遍。

顏小熙剛聽他提了個開頭,便瞪起一雙桃花瞳眸,兇巴巴地質問:“你答應了?”

“怎麼會?”軒轅逍苦苦一笑。“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性子?我哪敢隨便幫你應承什麼事情?除非這事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交代的,不然的話,我才懶得管。”

“好吧,算你機靈!”顏小熙這才面色稍霽。

軒轅逍伸出手去,輕輕握住她的小手,笑着問道:“那有獎勵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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