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紫薇滿口的佛號,“阿彌陀佛,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快來把這個女鬼帶走啊……”
朱青雲則胡言亂語道:“你到底是什麼鬼啊?咱們無冤無仇的,你何必要來害我們呢?”
顏小熙用氣音道:“爹,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兒媳周氏啊……”
“啊?你……你……”朱青雲聞言,身子頓時就是一震,然後凝目看向顏小熙,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不由得眼睛一翻,便嚇昏了過去。
顏小熙露出一個輕蔑的表情,隨後,將視線放到閉着眼睛滿口佛像的顏紫薇身上,她一抖手,打出一條白綾子,捆住了顏紫薇,把顏紫薇打炕上拽到了地上。
顏紫薇這一下子摔得好懸背過氣去,她還沒上來這口氣,顏小熙又把她拽了起來,隨後伸出塗着蔻丹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子。
“娘……”顏小熙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兇狠,粗聲粗氣地道。“閻王老爺知道我是冤死的,發了善心,特地讓我回來找你報仇,娘,你跟我一起去地府吧……”
顏紫薇嚇壞了,試圖用手去把顏小熙的手給掰開,但是她那點力氣哪裡能掰得動顏小熙的手?
她掙扎着道:“周氏,你是自殺的?跟我沒關係啊……”
顏小熙冷聲道:“如果不是被你休了,我又怎麼可能會去自殺?閻王老爺說了,你作惡太多,連累朱家子嗣,朱璟天此生此世都不會有子嗣了。朱家因爲你的連累,會斷子絕孫……”
她特地把自己的臉孔湊到顏紫薇的面前,表情猙獰着,讓顏紫薇可以看清楚,這是周氏的臉孔。
沒一會兒,顏紫薇就翻起了眼珠子,背過氣去了。
顏小熙冷冷地鬆開手,把顏紫薇丟到地上,隨後轉身離開了顏紫薇的房間,來到了西里間。
她不能當場殺了顏紫薇,如果那樣的話,官府會將之定性爲兇殺案,她多少會有些麻煩。
所以,她得用些別的手段,讓顏紫薇和朱青雲這對狗夫妻“自然”死亡,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到她身上了。
西里間是朱璟天和續娶的媳婦遊氏的臥室,如今,朱璟天不在家,遊氏又因爲顏小熙的挑撥,自覺上當受騙,回了孃家,一直都不肯回來,所以西里間中沒有人。
顏小熙便打空間裡拿出一支毛筆,和一盒胭脂。
她把胭脂用水化了,然後用毛筆在梳妝檯的銅鏡上寫了幾個大字——搶我夫君,賤人必死!
寫好之後,她收好寫字的工具,隨後轉身離開顏紫薇家中。
此時,周圍的院子裡,已經有人被小六子尖細的嗓音給引了出來,剛好看到顏小熙和小六子兩個人打顏紫薇家的圍牆裡跳了出來。
顏小熙也不避着這些人的目光,當着這些人的面,打空間裡拿出馬車,然後和小六子一起上了車。
小六子又換了說詞,“陰差辦事,孤魂野鬼速速讓開……”
二人離開“林家村”,顏小熙便帶着小六子又進了空間,二人洗掉臉上的妝容,換了正常的衣裳,小六子忍不住問道:“二小姐,你把大姑太太殺了?”
“怎麼會?”顏小熙義正詞嚴地道。“我怎麼可能會殺人呢?這是犯法滴!”
小六子有些無語地看着她,這位姑奶奶,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這會子居然會同他說什麼犯法的問題,簡直是好笑。
顏小熙淡淡地一笑,“殺了她,就太便宜她了,不過從今往後,她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她將一股陰寒之氣送進了顏紫薇和朱青雲夫妻二人的身體裡,這股陰寒之氣會慢慢地侵蝕他們身體裡的陽氣,破壞他們身體中的營、衛平衡,從而使他們夫妻二人在不久的將來,便會百病纏身。
中醫學認爲,陽氣是生命的根本,陽氣壯,人的身體就會好,反之,陰氣盛,人的身體就會差。
如果一個人體內陰氣太盛,就會體寒,人體一寒,經脈就會瘀滯。
人體的經脈只要瘀滯了,就會得病。
如果這人請的郎中的醫術不太高的話,那麼這人基本上就離死不遠了。
二人又回到了馬車裡,一路南行,天亮的時候,他們剛好趕到運河的碼頭。
軒轅王朝的水路交通還是蠻發達的,上百年間,歷代君主都很注重挖掘運河,將原本的並沒有連接的河流挖通,最終形成一條運輸網,可以從南方的魚米之地運送糧食等物到京城,非常的方便。
顏小熙下了馬車,在碼頭上張望了好一陣子,才找到了自己船行的船。
她旗下所有的船,船身上全都漆着“顏家船行”的字樣,而且還有編號。
這艘船的船老大姓柯,人稱柯老大,正站在岸邊,指揮着一幫苦力往船上搬東西。
顏小熙走過去同他搭話,“老柯,這艘船運的是什麼呀?”
“哎呦,二小姐!”柯老大扭臉一看,居然是顏小熙,不由得激動壞了。“二小姐,你怎麼來了?”
顏小熙沉聲道:“我要去臨海城,還準備出趟海,你這船能行嗎?”
“哎呦……”柯老大聞言,不由得有些爲難。“二小姐,咱們這船平日裡最遠也就到‘河西府’,再遠的話,那邊水面上不太安穩,水匪太多,所以咱們的船一直都沒往那邊去過。不過去的話也沒大問題,就是路不太熟,而且出海的話,還是得找當地的漁民最爲穩妥。”
“這海面上和河面上可是不一樣的,河面上統共就這麼寬,來回跑着,只要小心些漩渦,怎麼也不會出事。可是海面上不一樣,方向錯一點,都會迷失在大海上。小人最多也只能送你到‘臨海城’,到了臨海城,再招募些當地的漁民來做水手。”
“而且,我覺得,如果是出海,咱們這船還是有點小!我聽說,出海的船,都比咱們這船大好幾倍呢。”
顏小熙聽了他這番話,很是滿意,她就怕遇到個不知死活的,明明不瞭解海上的情況,卻非要送她出海,那就麻煩了。
“那就這麼決定了,你送我到臨海城!”顏小熙道。“出海的事情,等到了臨海城再說!”
“那好!”柯老大點頭道。“二小姐,上船吧!”
柯老大招呼顏小熙上船,“咱們這艘船主要跑京城到‘河西府’的這條水道,主要是幫幾間糧米鋪子打南方往這邊運糧食,有時候也幫鹽商們運鹽巴,然後再打京城這邊運些北方特產的藥材和香料等物到南方去。順便再給咱們自己的商行調配運送些貨物,生意好着呢。咱們有逍遙王做靠山,一般情況下,官府也不找咱們的麻煩。”
“生意好就行!”顏小熙莞爾笑道。“不過運私鹽的事咱們可不能幹,抓住可是要掉腦袋的,而且也容易給人留下把柄。”
“知道!”柯老大笑道。“都是有官家開出來的鹽引,我們纔敢運的。”
柯老大將顏小熙讓進了甲板上的一間艙房,“這是我的船艙,亂了點,我馬上讓人收拾出來,二小姐,你就住這裡吧!”
“成!”顏小熙四下看了看,覺得這間艙房還挺寬敞的,於是點了點頭。“委屈你了老柯!”
“委屈啥啊,二小姐你能在我這船上,別人知道了都得眼紅。”老柯憨厚地笑着,隨後大聲招呼自己的手下。“毛頭,趕緊的,給你拿點銀子,你上附近的早市上去買幾隻雞來,再多買些瘦肉,二小姐在船上呢,給你二小姐弄些好吃的。”
“老柯,不用麻煩了,我跟你們吃一樣的就行!”顏小熙身上有個空間,什麼好吃的沒有?壓根就不需要船上的人特殊對待她。
“二小姐,你是姑娘家,身子嬌弱,哪裡能和我們這幫糙老爺們兒比呢?你應該吃些精細的吃食。”老柯在這一點上,非常堅持。
顏小熙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不再堅持。
柯老大又招呼了個小夥子過來,幫顏小熙把艙房裡的東西全都拿了出去。
小六子也打馬車裡搬出了一應的被褥等物,給顏小熙佈置好艙房。
等碼頭上那些苦力全都把麻包搬上船,柯老大便招呼着水手們扯起船帆,開始出發。
船隻緩緩地駛離了碼頭,先是往東,後來又往南。
顏小熙在船上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她每天早晨起來,吃完早點,便在甲板上吹風,同船上的水手們聊天,然後就是吃午飯,睡午覺,下午起牀以後便拿根竹竿在甲板上釣魚,釣上來魚當晚餐,吃完晚餐就是睡大覺。
一個月以後,船隻過了“河西府”,船上的貨物也全都被卸了下去,再往南走,船就快了許多。
一開始,航道倒還平安,並沒什麼意外發生,但是隨着往南走,過了‘河西府’之後,便陸續有些事端了。
顏小熙站在船頭,看着前方一字排開的幾條快舟,沉聲問道:“柯老大,這些是什麼人?”
柯老大聞言不由得苦笑道:“這些應該就是當地的水匪,咱們的船之前一直都只是跑到‘河西府’,再遠的地方咱們就不過來了,所以這邊的情形,咱們不是很熟悉,不知道是哪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