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站起身,兀自往外走去,“從今天開始,我去睡書房,一切飲食用具,都由跟我出門的人負責,其他人不得妄動!”
他知道夫人得過髒病,雖然她說已經治好了,但是他還是不太放心。
阮夫人看到他這個態度,不由得放聲痛哭。
阮大奶奶趕忙安慰她,“娘,事不宜遲,您還是趕緊去找顏小熙買藥吧。”
阮夫人也知道事關重大,阮陸恆能不能保住這個官位還不好說呢,只好哭哭啼啼地帶着十幾輛裝滿金子的馬車來到醫院找顏小熙。
但是,得到阮陸恆回京消息的顏小熙卻不在醫院。
顏小熙和軒轅逍一起進了“皇極山”,來到皇家在山裡的一個溫泉山莊。
“皇極山脈”盛產溫泉,京中不少皇親貴胄都在此處有溫泉別院。
皇家自然也不例外。
顏小熙泡在溫泉水裡,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揚着頭閉上了眼睛,喃喃低語道:“要是新開的樂坊裡能有這樣的溫泉就好了。”
卻聽旁邊一個聲音道:“這不太可能,這邊的溫泉是自己在地底下冒出來的,京城那邊還沒人發現過。”
顏小熙睜開眼睛,用看賊的眼神看着打院門外走進來的軒轅逍,“你進來幹嗎?”
“泡溫泉啊!”某男無恥地脫掉身上單薄的睡袍,走進溫泉池裡,坐到她對面,張開手臂擱在溫泉池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臭流氓!”顏小熙咬牙切齒地坐在池子裡,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乾脆進了空間,換上一身衣裳,纔打空間裡出來。
看到她身上突然穿了衣裳,軒轅逍不由得低低地笑起來。
顏小熙拎着溼淋淋的裙角,打溫泉裡走了出來,“笑屁啊你!”
她上到岸上,又進了一次空間,這次換了一身乾衣裳,這才離開這個院子,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到一張貴妃榻上休息。
她忍不住在想,如果空間裡也能有一個溫泉池子就好了,這樣的話,她就能在空間裡泡溫泉了。
只可惜,這個魂戒空間的大小和功能都是固定的,連個升級的功能都沒有。
半晌,軒轅逍打外邊進來,他身上只裹着一件單薄的雪白絲袍。
進來後,他便不客氣地坐到她身邊,然後躺了下來。
顏小熙趕緊坐了起來,“軒轅逍,你不會回你自己屋子裡去?”
某無恥的王爺卻很不要臉地摟住她的腰,強迫她躺了回來,“我想跟你一起睡!”
“滾!”顏小熙沒好氣地罵道。“你不嫌擠啊?”
他吃吃地笑道:“擠着睡你纔會因爲怕掉到地上往我懷裡鑽啊!”
她狠狠地用胳膊肘撞了他胸口一下,許是她沒使力,他也沒覺得疼,只是一直都在低笑,彷彿對這樣的日子很是滿足。
二人安靜地在貴妃榻上躺了一會兒,軒轅逍才低聲道:“二妮子,聰兒……病得很重,一直都在流鼻血。”
顏小熙本來的好心情頓時就變得很惡劣,“****屁事!我已經決定不給人治病了!”
“二妮子,你就當是給我個面子!”軒轅逍爲了這個侄子,簡直是低聲下氣的。
顏小熙坐起身,俏臉含怒地瞪着他道:“那麼狼心狗肺的人,我救了他,他卻胡說八道來害我,我憑什麼還要救他第二次?”
“他還是個孩子!”軒轅逍也坐了起來,一臉祈求的表情。“他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別跟他見識了!”
顏小熙冷聲道:“如果我非要跟他一般見識呢?”
軒轅逍不免有些無語,“二妮子,你怎麼這麼?呢?”
顏小熙大聲道:“軒轅逍,你留着他,早晚是個禍害!”
軒轅逍見她怒了,只好決定不再和她爭吵,“好了,我們不要吵架了好嗎?”
“我沒想跟你吵架!”顏小熙聲音低低的,有些意興闌珊。“我發過誓,此生此世,除了親朋好友,我再不救治一個人!”
軒轅逍看着她這副情緒低落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好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顏小熙和軒轅逍兩個在溫泉山莊裡住了足有半個月。
二人每天泡了溫泉之後,就去空間裡鬼混,在空間鬼混幾天再出來接着泡溫泉。
軒轅逍每天都精神奕奕的,反觀顏小熙,每天喝着“十全大補湯”仍然有很濃重的黑眼圈。
半個月後,顏小熙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墮落下去了,再墮落下去的話,她就死定了!
於是,她態度非常堅決地拒絕了再帶某無恥王爺進空間。
某無恥王爺也看出來她不行了,於是善心大發地帶着她回了京城。
京城之中,阮陸恆已經毫無懸念地被罷免了官職。
“丞相一職由石太傅擔任。”宋玉傑這個傳聲的小喇叭聽說她回來了,便急匆匆地上門報信了。
“阮陸恆一家暫時搬到京城郊外的莊子上去住,我估摸着,他們之所以沒有馬上回老家,是因爲阮陸恆的五個兒子都得了髒病,沒有二妮子給他們治病,他們都得死。所以打算等二妮子回來,給他們治了病再說。”
“這阮陸恆也夠狠的,搬走之後,就打發侍衛,把府裡得了髒病的人都給殺了,就留下他幾個兒子和孫子。”
顏小熙笑着問道:“那阮夕雲呢?”
她之所以費這麼大的力氣,爲的就是收拾阮夕雲。
“讓胡天樂給休了!”宋玉傑幸災樂禍地道。“阮陸恆被罷官的旨意剛下來,胡天樂就把她給休了。”
顏小熙冷冷一笑,開口道:“芙蓉,去把宮守給我叫來!”
等李芙蓉離開,宋玉傑一頭霧水地道:“二妮子,你找殺手頭子過來做什麼?”
顏小熙臉上的笑容加深,“他是殺手頭子,我找他來,自然是殺人!”
宋玉傑露出些許不悅的神情,“二妮子,你是不是想幹掉姓阮的那騷娘兒們?這事我就能幹啊?你找宮守幹嗎?”
顏小熙撇着嘴角道:“他每天吃我的喝我的,還住我的房子,我不使喚使喚他,我這心裡可不好受。”
宋玉傑忍不住好笑,“二妮子,你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
“女人嘛,都是小氣的!”顏小熙笑着道。
不一會兒,宮守屁顛屁顛地跟在李芙蓉身邊走了進來,“二妮子,你找我有事?”
顏小熙擺了擺手,把屋子裡邊的丫鬟全都打發出去,這纔開口道:“宮守,幫我殺個人!”
宮守很是無語地看着她,一臉超級無奈的表情,低聲下氣地道:“二妮子,我真的洗手不幹了,你怎麼老讓我殺人呢?”
顏小熙衝他挑脣一笑,“宮守,這殺手呢,手上的血是永遠都洗不乾淨的。比如今天有一個仇人站在你面前,打算殺了你,爲他曾經被你殺害的親人報仇,你說,你是殺了他呢?還是由着他把你殺了呢?”
宮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吧,你要殺誰?”
顏小熙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眼睛,開口說出一個名字,“胡天樂!”
“二妮子,你殺胡天樂幹嗎?”宋玉傑不解地問。
顏小熙扭臉看向他,“胡天樂是胡閣老的長孫,這沒錯吧?”
宋玉傑點了點頭,“沒錯啊!”
顏小熙又道:“阮陸恆是胡閣老的女婿,這沒錯吧?”
宋玉傑又點了點頭,“這也沒錯!”
顏小熙接着道:“阮陸恆的女兒阮夕雲,是胡閣老的外孫女,又是胡閣老的孫媳婦,她是什麼性子的人,胡閣老應該知道。此外,阮陸恆也絕對不會是一個肯吃悶虧的主兒。所以,在胡天樂把阮夕雲休了之後,你猜阮陸恆和阮夕雲這對父女會不會有什麼報復行動?”
宋玉傑吸着氣,琢磨着顏小熙的話,“我怎麼有點亂呢?”
宮守卻道:“亂什麼?這不挺明白的嗎?二妮子這是打算借刀殺人呢?咱們殺了胡天樂,胡閣老肯定會琢磨,自己的孫子會不會是因爲休了阮夕雲才被殺的。到時候我再在兇案現場留下阮府的腰牌,胡閣老就會和阮陸恆開站。到時候,咱們就漁翁得利了!”
顏小熙笑了笑,“不是咱們漁翁得利,是皇上漁翁得利。我只是打算藉着這件事情收拾一下阮夕雲而已。”
宮守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阮夕雲是誰?”
他來到顏小熙身邊的時候比較晚,又一直都是失憶狀態,所以對於某些事情知道的不是很詳細。
顏小熙道:“關於我和阮夕雲的樑子,你可以找宋玉傑諮詢,我才懶得講這種又臭又長的故事。”
宮守便扭臉看向宋玉傑,“講講故事唄。”
宋玉傑語速極快地開口道:“簡單地來說,阮夕雲就是二妮子的情敵,前夫死了以後打算找逍遙王當下家,然後二妮子擋了她的路,便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地和二妮子鬥法,於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行越遠。基本上,阮陸恆落到這種結局,都是她害的。”
宮守眨了眨眼睛,在心裡消化了一下宋玉傑表達的意思,然後開口道:“二妮子,關於這個問題,我得批評你幾句,你實在是不夠心狠手辣。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夫之恨’,是不共戴天的。遇到這種女人,你就該直接把她全族屠了,才省事呢。不如這樣吧,我還知道江湖上幾個殺手組織的聯絡方法,你拿點錢,我幫你找人,把老阮家一鍋端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