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被這聲音嚇的一個激靈,臉上的疼痛都顧不上了,趕緊睜開眼。
然而這一睜眼,更是嚇得不輕。
因爲她發現自己此刻正埋在宇文澈的胸前,而被他攥住的手正在好死不死的扣在他的胸膛上,所以說,她剛剛摸的那個硬邦邦的東西,是他的……胸肌?
那麼,那個小點?
孟漓禾腦中“嗡”的一聲,只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她是不小心“輕薄”了宇文澈?
天哪,那以這傢伙的脾氣,會不會把自己大卸八塊?
不過,應該也不會吧?
畢竟,他以前也無意間瞧過她的身子,而且還碰過!
但是,卻也是情況使然,不得已而爲之。
那她現在好像並沒有什麼理由啊!
那怎麼辦?
要不然就說自己是夢遊?
不對,夢遊是什麼樣子來着?
好像現在已經來不及僞裝了啊!
怎麼辦?要不然……
不知道爲何,她的腦子裡竟然脫線的想起那句“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只覺頓時,整個人生觀都很不好了。
“你在想什麼?”忍無可忍,宇文澈望着這個還緊緊貼在自己身上,並且溼漉漉的大眼睛無辜的望着自己,整張臉的顏色幾乎可以和煮紅的蝦媲美的某人,額頭上青筋直跳。
他覺得,這個女人如果再不離開自己,他一定會直接辦了她!
孟漓禾果然馬上醒悟過來,立即像彈簧一樣,一下子往後跳了很遠。
神情佯裝淡定,但目光卻根本不敢和宇文澈接觸,處於遊離狀態,輕咳一聲說:“那個,我,我不是故意……你,那個,你……”
宇文澈看着她一身襯衣,越發將她的身材顯露無遺,目光也不由偏開一些,聲線有些暗啞,輕吐一口氣道:“你方纔慌慌張張跑出去做什麼?連……連外衫都未穿?”
聽到這個,孟漓禾才反應過來,自己確實只穿着那絲綢做的粉紅襯衣。
這衣服光滑細膩,卻幾乎是全部貼在身上,其實若是放到現在,這衣服不露胳膊不露腿的,真是保守的不能再保守。
所以,她覺得即使和宇文澈同牀而眠,這個被作爲睡衣,也是很過關的。
但是,現在被猛的提出來,在這昏黃的油燈閃爍下,孟漓禾不知怎的,竟覺比沒穿衣服還羞恥,臉上越發熱了起來,下意識便想要回牀上用被子緊緊裹住,可是這樣一來,不是更顯得欲蓋彌彰嗎?
孟漓禾欲哭無淚,只好硬着頭皮,慌慌張張道:“我見你一直未歸,以爲是胥出了什麼事,所以一着急就衝了出去,然後沒想到正好撞到你,不不不,我當時也不知道是你,所以輕薄了你……不不不,也不是輕薄,就是摸了一下,不不,也不是故意摸,只是下意識覺得好摸,不不,不是說你好摸,我是說胸肌,不,我……”
“胥沒事。”眼見孟漓禾說的越發沒有邊際,宇文澈擡頭按壓了一下跳動的額頭,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若不是眼前這人是孟漓禾,他一定覺得這人在勾引自己,爲什麼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逼他撲過去呢?
宇文澈覺得自己真是不認識自己了。
“哦。是嗎?”孟漓禾終於在方纔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的狀況下找到新話題,趕緊道,“你去看了?醒過來了嗎?”
宇文澈一噎:“我沒去。”
“啊?”孟漓禾愣住,下意識就回道,“你不是出去的時候說去看胥?”
宇文澈神情忽然有些異樣:“我只是去洗個了澡。”
孟漓禾一雙眼睜的老大,彷彿不理解他怎麼忽然變卦。
然而,宇文澈並不打算做什麼解釋,甚至直接朝牀榻邊走去,邊走邊說:“很晚了,睡吧。”
廢話,說想某些畫面想的渾身發熱,所以不得不泡了一個時辰冷水澡這種事,會告訴這個畫面中的人?
那他一定是瘋了!
宇文澈難得如此暴躁,因爲他那一個時辰的澡根本已經白泡了,被她那麼一撩,現在泡一夜也不一定有用!
可是,又要睡一張牀!
他真是不知道何苦要這麼爲難自己。
孟漓禾皺皺眉,越發覺得今天的宇文澈真是好奇怪啊!
不過,看得出宇文澈不想說,她也不好再問。
畢竟,難得這傢伙沒有因爲方纔的事發難,甚至連往日那惡趣味般的調戲都沒有,真是可喜可賀啊!
於是,也邁着小步子走了過去。
宇文澈在牀邊停下,孟漓禾就坐在牀上自覺的脫了鞋,之後爬向牀的裡側。
那跪趴在牀上的姿勢……
宇文澈感覺鼻子又要發熱,忙在出糗前爲自己迅速點了一穴,簡直機智!
於是孟漓禾一回頭就看到宇文澈扭曲的一張臉,不由嘴角抽了抽,面癱是病,果然難治啊!
好在,孟漓禾躺在牀上的時候,大概是礙於之前對身旁之人的“輕薄”,反正十分老實,乖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沒有肢體接觸,宇文澈終於鬆下一口氣。
聽着身邊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心思卻越發清醒,同時又有些無奈。
他宇文澈何時這樣過?
曾經,有人爲了接觸他,一絲不掛出現在他牀上,他都能毫不留情,一腳踢下去,甚至還有人給他下過藥,他都可以自行等藥性散去,也對面前的人沒有一絲雜念。
現在,竟然連對方脫個鞋子都有些受不住?
這一切,已經超過他二十多年的理解範圍,他變得越發注意她,越發想要靠近她,情不自禁想要保護她。
怎麼可能會這樣?
從來沒經歷過****的宇文澈第一次有些困惑。
原本,他是想確定心思之後,就告訴她,並且希望她留下來,做自己真正的王妃。
可是現在,他彷徨了。
因爲事情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記得,父皇不管喜歡誰,最多就是留宿幾晚,之後該繼續寵幸誰便寵幸誰,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是,爲何他一想到要接觸的對象,換成別的女人,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呢?
這情況不對!
一個荒誕的念頭,忍不住在腦海裡升起。
難道,這個女人給他悄悄做了催眠?
讓他,非她不可?
不不不,怎麼可能,她不是一直要逃離這裡嗎?
而且,她爲自己做過那麼多,他怎麼能懷疑她?
但是,這情況真的不太正常,是他自己的問題嗎?
宇文澈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心底,他真的不懷疑孟漓禾。
可是,他又無法解釋現在的情況。
或許,試着和她保持一下距離?
宇文澈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終於決定不再多想,閉上眼睛開始入睡。
終於,如他所願。
在經歷了漫長的糾結後,方纔那施旎的心思也的確消失殆盡,很快,便迷迷糊糊間便要睡去。
然而,睡夢中的孟漓禾一個翻身,碰到身邊的東西,下意識便抱緊。
而,神智已經在睡眠籠罩下不夠清醒的宇文澈,早已忘記方纔保持距離的決定,也在這具熟悉身體的接近下,轉過身,將嬌小的身子摟在懷裡。
一夜香甜,滿室溫暖。
直到……
孟漓禾覺得這一夜睡的真是無比舒爽,很暖和的同時,覺得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踏實過,就好像找到了她在現代的大熊,除了感覺有個很硬的東西老頂着自己以外,整體還是十分舒服,忍不住輕輕的蹭了蹭臉。
然後,那腿邊的挨着自己的東西似乎更頂着自己了。
孟漓禾睡夢中皺着眉,下意識用腿朝前反擊了幾下,好像對方終於失去了強硬的架勢,不再與自己對抗,於是才消停下來。
而睡夢中的宇文澈渾身一個激靈,瞬間驚醒。
只見懷裡,那個嬌小的腦袋正窩在自己胸前,枕着自己的胳膊,小臉大概是因爲睡得暖和,此時紅撲撲的看起來格外粉嫩,四肢也交纏着巴着自己。
忍不住眉頭皺了皺,他怎麼睡的這麼熟?
竟然就這樣抱着她睡了一宿不自知?
往日,別說是觸碰他,哪怕有個風吹草動,他也可以瞬間清醒起來。
真的是越發不受控制了。
看來,真的要保持一些距離看看了。
於是瞬間驚醒的宇文澈覃大王爺,在智商迅速回籠,情商一直處於負數的狀態下,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於是,動了動身子,卻忽然渾身一僵。
下面……
宇文澈感覺到一陣奇怪的觸感,緊接着,臉上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紅,接着又白了白,之後又黑了黑,最後……
青白交加,紅色詭異,面部僵硬,雙眼發直。
他竟然……
忽然一個翻身,在他反應過來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當響之勢,抽身而出,呼的一下,門開了又關。
而同時,孟漓禾的頭幾乎在同一時刻咚的一聲磕在牀上。
“啊,好痛!”孟漓禾剛做完了一場對抗的夢後睡的香甜,忽然被一陣痛意驚醒,揉着頭十分不滿的睜開眼。
卻見自己此時正好好的躺在牀上,只是沒有睡在枕頭之上,而是睡在牀中間,甚至幾乎霸佔了宇文澈那一側的空間。
不過,孟漓禾揉揉眼,好在宇文澈起的早啊!
只是,怎麼從枕頭上掉下來,頭會這麼疼呢?
她的小腦袋還真是脆弱呀,可一定要保護好這張花容月貌的小臉嘻嘻嘻。
孟漓禾一醒來就自戀的想着,接着卻忽然鼻子抽了抽。
咦,這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