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你到底在不安什麼?居然不放心的要試探我,若是再有下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北冥爵說着冷厲的話,伸手卻拿過秦九兒手上包子,恨恨咬一口。
“沒有下一次了,絕對沒有下一次了。”秦九兒心虛的急忙搖着小腦袋,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了。
“對了,我剛纔又聽他們說,說明天就是皓月大祭,皇宮戒備森嚴不說,女人還進了什麼天子閣。天子閣機關重重,無人能進去,而且,女王不到明日午時,不管是什麼事都不會出來。所以,你就是打算今晚去皇宮,也會無功而返了。”
北冥爵皺眉:“那看來我們只能去皓月大祭了,看看那時候能不能有機會見女王。”
秦九兒點頭,卻又忽的一笑:“皓月大祭我們要去,但是我們也要提前瞭解一下女王,知己知彼才能百事不殆。快,你快吃,吃完我帶你見我的朋友阿離去。”
朋友阿離?
北冥爵一聽這個名字,哪還有心思吃包子?就是吃雲南白藥都不能彌補他心頭的創傷。他想不到送秦九兒手串的男人居然就是南青人,更不明白,秦九兒久居北聖,什麼時候還和南青的人搭上了。
“現在就去!”北冥爵說完將剩下的包子一下子塞到嘴裡,大口嚼着,也不顧什麼優雅,什麼形象了。
秦九暗暗撇嘴,阿離估計現在是北冥爵心頭的刺呢,不見到不會安心。不過若是看到人家是那麼一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小弟弟,他是不是會爲自己的吃醋而無地自容。
秦九兒都打聽好了,皓月宮就在靈城後背山頭上,是一座建立在最靠近雲端的宮殿。
去皓月宮沒有路。懸崖陡峭,山坡料峭。沒有功夫的人是絕對不能上去的,這也給了皓月宮的清淨。
秦九兒和北冥爵攀上崖壁,僅僅是站在皓月宮面前,就有種高出不勝寒的感覺。俯瞰下面的靈城,隱隱在雲霧之下,真不敢相信,這麼高的地方,是怎麼運上來一磚一瓦,建造的這座宮殿。
宮殿通體月白色,因爲地處山頂,海拔高,周身飄逸着雲煙,如同仙境。
自然,溫度也很低。如同置身在清冷三月。
二人看看宮殿四周,沒有人看守。
“阿離,阿離你在嗎?”秦九兒喊了一聲,也沒有人迴應。
秦九兒想,這麼大的宮殿,或許阿離聽不見吧。於是到門口伸手輕輕一推,宮殿門便往兩邊開去,好像就在等着她們的到來一樣。
走進大門,宮殿裡面乾淨非常,不惹塵埃。整整一個一層,只有一根一根漢白玉柱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浮雕畫,看着就好像是一個個故事。柱子整整六十四根,有環抱那麼粗,支撐着整個皓月宮,氣勢恢宏。
秦九兒不知道入口在哪兒,甚至不知道怎麼上二樓,圍着這些柱子走來走去,頭昏腦漲。就如同進入到了迷宮裡,她已經成了迷途的羔羊。
北冥爵也感覺到不適,伸手拉住秦九兒:“別走
了,這些柱子是一個陣法,你憑着蠻力走是走不出去的。”
“啊?陣法?”秦九兒伸手摸摸柱子,不僅有氣無力。她對什麼陣發是一竅不通,機關消息也完全是門外漢,覺得那都是一些變態纔去研究的玩意兒。“北冥爵,那你會破解麼?”
“從前跟師傅學過一些,雖然不如楚凌風精通,但是總要試試。沉心靜氣,閉上眼睛,不看柱子,有我在。”北冥爵說着,伸手拉着秦九兒,讓她跟着自己走。
兩人走到宮殿的中心柱子開始,八個方向,每個方向走八步,每一步是一根柱子的距離。然後第六十四步的時候,豁然,之前還空無一物的宮殿,瞬間多了一個漢白玉的樓梯。直接通往二樓。
“好了,睜開眼睛,我們上去。”北冥爵輕聲說着。
秦九兒聽話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樓梯大驚,“北冥爵,你好厲害!居然破了陣法。”
“馬屁精,走了。”一直被她嘲笑,這次終於被崇拜一回,北冥爵心情大好。卻還故意繃着臉掩飾自己的小心思。繼續牽着秦九兒的手一步一步拾級而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秦九兒看着被緊緊拉住的手,想起剛纔自己閉着眼睛,身處黑暗中,卻因爲被被北冥爵拉着手而莫名的安心。那種踏實的感覺真的前所未有。遇到難處,危險,不是一個人扛着,而是有人緊緊拉着手,告訴‘有我在’。
這種感覺會上癮。
走完臺階,二人上了宮殿的二層,警惕着看着四周,以爲還會有什麼機關或是陣法。
突然,一個婀娜的身影從大殿走過,絲毫不知道身後有兩個人。那人穿着白色的大氅,領口全是最好的白色水貂絨。沒看見臉,只看見一個背影。
秦九兒眉頭一皺,拉着北冥爵就走:“跟上她。”
北冥爵狐疑:“你認識她?”
秦九兒回頭勾脣一笑:“你也認識。”
北冥爵奇怪了,他怎麼會認識南青皓月宮裡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端着一個托盤,風擺楊柳的上了白玉臺階,然後到了三樓。三樓分好幾個空間,兜兜轉轉,女人在一片珠簾前站住腳:“阿離,大法師好些了麼?藥好了。”
“放門口就好。”一個清潤如月的聲音從珠簾裡傳出來,清澈乾淨,好似不染塵埃。
一瞬間,北冥爵心頭的嫉妒就成災了。阿離的聲音居然這麼好聽,那人還會長的奇形怪狀麼?
“外面的兩位客人,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見呢。”突然,又一個很輕很淡的聲音從珠簾裡面傳來。輕的就好像皓月山上的霧氣,好似隨時都要消失了似的。
珠簾外正蹲身放藥,身穿大氅的女人一愣,接着對立面的人說道:“大法師,你說什麼?外面沒有人啊。”
清淡的聲音又傳來:“外面沒有人麼?那你回頭看看。”
女人好奇,下意識的回頭去看。而當看見身後的兩個人時,倏地瞪大驚恐的
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秦九兒慢慢走上前,居高臨下,看着花容失色的上官雲舒冷笑:“上官雲舒,好久不見,想不到我們在這兒又見面了。”
“你……你怎麼會來這兒?”上官雲舒身如篩糠,面如土色:“你……你殺了我娘,殺了我弟弟,還來這兒殺我麼?”
秦九兒瞧着那驚嚇蒼白的臉,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卻是笑的天地失色:“我來殺你不可以麼?你娘殺死我娘,我殺你娘報仇,天經地義啊。你娘想害死我卻失手害死你弟弟,那是活該報應吧。而你對我做的那些事,好像更該死,死一千次都死不足惜呢。”
無情,冷血,聲音如刀,那殘忍的眸光更是如寒刃上下凌遲着上官雲舒。
上官雲舒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北冥爵轉頭看着秦九兒,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從前的秦九兒是狂傲,是囂張,是倔強。但是滿身殺氣毫不掩飾,眸子嗜血殘忍,好像收割生命的勾魂使者一樣。
她怎麼會這樣?
這時候一個月白的身影突然出來珠簾,一見秦九兒頓時高興的一下子撲上來:“九兒!九兒竟然是你,你真的來看我了!”
阿離興奮的上來一把將人抱個滿懷,忽然覺得懷裡的人硬邦邦的。狐疑的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個男人!
“哈哈……”剛剛還殺氣爆表的秦九兒一瞬間笑的差一點岔了氣。想不到阿離撲上來的時候,北冥爵居然腹黑的推開自己,讓阿離將他抱了個滿懷。
一個萬年攻,一個千年受,真是絕配啊絕配。
“你是誰?”阿離厭惡的一下子跳出好遠,抽着眼角看着好像一座冰山矗立,眼神如冰凌的人。
“阿離,這是……”秦九兒笑着就要給阿離介紹北冥爵。而這時候上官雲舒卻突然站起身,奔到阿離身後就恨恨的告狀:“阿離,救我!這兩個人是壞人,是北聖的人,是來殺我,要破壞你們的皓月大祭的,快讓大法師殺了他們,不要讓北聖得逞,以絕後患。”
北冥爵瞳孔一緊,這女人無中生有的本事還真是信口拈來。居然轉瞬之間,就將秦九兒和她的死人恩怨,變成了北聖和南青皓月宮對立的關係。
這樣的女人果然是死不足惜,不怪秦九兒那麼對她了。
秦九兒面無事生非的上官雲舒的告狀卻是笑容不減,“上官雲舒,你還可以更無恥一些,嘴長在你身上,怎麼說是你的權利。但是信不信就是阿離的權利。阿離,你告訴我,你信她的話麼?”
阿離面色不好,板起臉來,居然還是不近人情:“雲舒姑娘,請你注意你的言行。想當初在北聖的時候,還是九兒讓我去太子宮救你出來的。若沒有九兒的授意,你現在就是陪着北冥彥一起葬了。可是你居然如此小人之心,還懷疑九兒要殺你。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上官雲舒聞聽,瞪大眼睛,五官都要扭曲了。怎麼可能!這個女人恨自己死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