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像是沒有想到趙飛燕會約她,來到包間之後,臉上還帶着幾分疑惑的神情。
“趙姑娘找我有何事?”
胡夫人剛坐下,就立刻將手中的一個盒子退到趙飛燕身邊:“這時前幾日我相公帶回來的原石,足夠雕幾塊鎮紙的。”
“關於你那位姓樑的表妹,你知道多少?”
趙飛燕點了下頭,並沒有看那個盒子,而是認真的看着胡夫人問道。
胡夫人顯然沒有想到趙飛燕會問起她表妹的事情,臉上自然顯露出幾分,看到她這副表情,趙飛燕反倒放心了。
這至少能證明,胡夫人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
“其實我和表妹小時候並沒有見過面,我父親也是一位武將,長年駐守黃鶴州因此我們全家都一直在黃鶴州。
後來表妹父親過世,她才帶着母親來投奔我們,還買下了如今我們住的院子招婿。
不過他夫君在幾年前就過世了,我們一家也是怕她一個弱女子自己住太不讓人放心,才搬去和同住的。
她除了頭幾年還有些難過,這幾年已經情緒已經平和多了。”
胡夫人並不知道趙飛燕要問什麼,於是就將自己知道的,關於樑夫人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趙飛燕安靜的聽着,隨後淡淡的將樑夫人寫的信,拿出來給胡夫人看了一下。
胡夫人認得樑夫人的筆記,但她是個武將家庭出身,根本看不懂這封信的意思。
“樑夫人在隔壁那個州有什麼熟人?需要她每隔三天要和那位去一封信?”
趙飛燕直勾勾的盯着胡夫人,見她的表情從茫然到震驚,看樣子還真的不像是在裝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她是因爲我們家在黃鶴州的緣故纔來投奔黃鶴州的,在這邊除了我們家都沒有旁的什麼熟人,就更不要說隔壁那個州了,她根本沒有去過。”
胡夫人一臉驚掉下巴的表情,隨後壓低聲音激動的說道。
“當真沒有?但這分明是她的筆記,齊王手下的暗衛眼看着她寫完,交給旁邊的丫鬟,讓丫鬟連夜送到西郊宅子的。”
趙飛燕一挑眉,端起眼前的茶,抿了一口說道。
胡夫人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作爲一個在黃鶴州出生、長大,成家的人,她自然清楚那個地方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
她表妹沒事往那個地方送信幹什麼?難道是要將信送到隔壁那個州去?
胡夫人想到這一點,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驚恐。
“我就是提醒你一聲,你回去之後該怎麼過還怎麼過,不要讓她察覺。”
趙飛燕心中本來想的就是這一點,因此見到她這副反應,也只是淡淡一笑說道。
趙飛燕能這麼淡定,但胡夫人卻不能,她本來就是個直性子,根本不會隱藏情緒。
如今心裡就像是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青梅小築的,坐上馬車之後,腦子裡就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人有的時候就怕想的太多,一想的多了就容易聯想,之前她還從來沒有想過樑夫人的家事。
如今才終於想起,樑夫人之前的夫君,正是那個被砍了頭的知州的親信,說不得這個知州還留了什麼後手,正打算做什麼呢。
心中這樣想着,胡夫人是徹底坐不住了,當下就讓人將馬車先回去一趟,帶點東西之後,就帶着女兒一起朝着軍營的方向趕去。
像胡涵昌這樣的守將,在軍營附近也有一套宅子,平時不願意在軍營裡面住,就可以暫時居住在這樣的院子裡。
這院子是二進的,收拾的十分乾淨,只不過看着劍陸了一些。
不過胡夫人幼年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後來是擔心樑夫人,才搬到了她家去住。
胡夫人進了原之後,安置好女兒就等着胡涵昌回來,她等了足有兩個時辰,眼看着天已經全黑了,胡涵昌才終於回來。
“你怎麼來了?”
胡涵昌看到胡夫人過來,還有點驚訝,忍不住開口問道。
胡夫人翻了個白眼,讓她屏退手下,就將趙飛燕和她說的事情,全都和胡涵昌說了一遍。
胡涵昌聽得臉都白了,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他今日可是剛剛收到齊王殿下的密函。
齊王殿下現在根本不在黃鶴州,而是在隔壁州,已經混入了隔壁州的駐軍之中,發現王石年很有可能被控制了。
讓他這邊做好準備,如果王石年真的被控制了,可能需要他們這邊抽調人手,過去幫齊王殿下控制局面。
他原本以爲這不過是那個州自己狗咬狗,和他沒什麼關係。
而且他還樂意火上澆油,他和王石年那廝年歲差不多,從來互相看不順眼。
如今王石年居然被自己手下給吭了,估計都被軟禁起來了。
他本來還盤算着,等王石年被救出來之後,他得好好損損王石年,讓這廝再沒有臉面和他吵架。
卻不曾想,自己的小姨竟然牽扯其中。
胡涵昌畢竟是官場上多年摸爬滾打過來的老油條,因此比胡夫人想的更遠,他在意的不是樑夫人的舉動。
反正樑夫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想要對付隨時都可以。
他擔心的是隔壁州那個和樑夫人聯繫的人,這個人很可能和當年那位被砍頭的知州有關係。
當年揭發那位知州的,正是齊王殿下的人,所以當年那位被砍頭知州的餘黨,很有可能會伺機向齊王殿下下手。
只能祈禱現在他們還沒有發現,齊王殿下就在隔壁那個州。
胡涵昌還是不敢抱有僥倖心理,讓胡夫人早些休息,他則匆匆忙忙回到軍營,連夜召見了手底下的親信。
從手下的人之中撥出三十個人,讓他們潛入到隔壁州去保護陸君廷。
他是真的怕陸君廷有事,如果這位親王出事了,那他要面對的,就是白丞相以及白丞相那些黨羽的怒火。
那些人肯定能將他全家啃的連渣渣都不剩,心中這樣想,他更是激動提醒這些親信,務必要保護好陸君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