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雖然猜到這件事和陳九有關係,卻不曾想到他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
只是爲了讓胡夫人投鼠忌器,竟然直接命人將那兩個不過十多歲的丫鬟活活打死。
她不禁想起,當年頭一次見到陳九的時候,他穿着一件帶着補丁的長衫,站在他舅舅身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那個少年郎終究消失在歲月之中,讓趙飛燕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既如此,那便動手吧,看樑夫人的樣子,肯定也沒什麼求生的想法了。”
趙飛燕嘆息了一聲,她對樑夫人多少還是有些同情的,只是同情歸同情,她還是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陸君廷用下巴指了指門外,淡淡道:“我已經吩咐人去做了,咱們只管等消息就好。”
趙飛燕這才鬆了口氣,將碗推到一邊,揉了揉肩膀疲憊的躺在炕上。
天氣陰沉沉的,不知何時起又飄起了雪花,如同鵝毛般在地上落了一層。
第二日早起時,趙飛燕才發覺,庭院中雪的厚度已經沒過了小腿。
“下這麼大的雪,也不知曉會不會鬧雪災。”
趙飛燕站在院子裡,看着一衆下人和暗衛全都忙着清雪,忍不住擔憂的說道。
“我已經命人屯了糧食,即便鬧了雪災也沒無妨。”
陸君廷淡淡的說道,這種突發情況他早就遇到過太多次,因此並不擔心。
趙飛燕聽後,忙去將趙冶叫過來,吩咐了一通,到相鄰幾個州縣去買糧食,免得到時候糧食不夠用。
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可不止是百姓需要糧食,邊境那麼多兵將需要糧食養着。
就算這些糧食用不上,他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陸君廷穿好白狐皮的披風,帶着幾名暗衛就匆匆的朝着邊境軍營趕去。
趙飛燕乾脆留守在家中,等着這邊關於樑夫人的消息。
果然不出三天,王夫人就親自送了帖子登門拜訪了。
趙飛燕將人引到偏廳,兩人剛坐下,王夫人就開口道:“今日我是爲了樑夫人的事情來的。
樑夫人昨日在牢房之中自盡了,死前寫下了封絕筆信,將如今胡家的宅子贈給了胡大姑娘。
另外她還特意給你寫了一封信,仕林便讓我給你送過來了。
我們提前看了一下,你別介意,這不過是審訊的規矩。”
說着王夫人便將信遞給了趙飛燕。
趙飛燕覺得有點奇怪,她和樑夫人總共就見過兩次面,也沒有說過幾句話,有點搞不清楚她爲何要給自己寫信。
趙飛燕接過信之後,看着信封之中透出的隱隱血色,心不由的一顫。
“按照王爺的吩咐,昨日陳九已經被收監了,昨日被打了四十大板,如今已經起不來了。”
王夫人說完就看向趙飛燕,明顯是因爲陸君廷交待了一些事情。
趙飛燕忍不住笑了笑,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當天安慰蕊金時,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陸君廷竟然當真了。
“我知曉了,午後就過去看望陳九。”
趙飛燕點了下頭,笑着說道。
王夫人略坐了一會兒,就匆匆的離開了。
趙飛燕等她走了之後,纔將用血寫的信打開仔細看了一下。
這上面寫的都是人名和職務,不用猜也知曉這上面的人都是白丞相的人。
樑夫人相信了趙飛燕的話,知曉自己的丈夫已經死了,自然不會再繼續爲白丞相做事。
而且白丞相期滿了她這麼久,她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所以臨了了就將白丞相的老底給端了。
不過看這上面人的職務,就知曉這些人並不是多舉足輕重的人物。
想來以樑夫人的身份,她也接觸不到太多白丞相手下的重要人物。
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這封信都幫到了趙飛燕。
記住這幾個人之後,趙飛燕便找來一個暗衛,讓他逐一去調查這些人。
這些人之中肯定有和隱藏在暗處的人聯絡的。
只要順藤摸瓜,定然能找到白丞相埋在黃鶴州里的暗棋。
“孃親,這是胡大姑娘送我的。”
這是小狸突然走過來,手中還拿着一個粉色緞面的荷包。
趙飛燕看着這個荷包非常眼熟,正是她走進清霜閣時,胡大姑娘正拿在手中繡的。
“她不是要做好了送人的嗎?難道就是要送給你?”
趙飛燕看着這個繡工有些差的荷包,不禁好奇的問道。
“她是要送給…… 他們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覺得她很不開心。”
胡大姑娘是小狸長這麼大以來,最對脾氣的朋友,因此見到自己閨蜜不開心,小狸的心情也有些低落。
“她過段時間就好了,你有空多陪陪她。”
趙飛燕不知曉該如何和她說這件事,只好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
“孃親,她說過昨日家中有個老婆婆竟然失足落水了。
那老婆婆是平日裡照顧她姨母的人,她姨母剛出事老婆婆就落水了。
胡府的人都說,這老婆婆是故意尋短見的。”
小狸聽趙飛燕這麼說,當下就八卦的說道。
趙飛燕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問道:“那嬤嬤是不是姓林?”
“是呀,還真姓林,孃親你認識她?”
小狸點了下頭,有點驚訝的看着趙飛燕。
趙飛燕心中涌起一絲憤怒,她沒來得及和小狸說什麼,騎着馬就匆忙的朝着趙冶他們的馬幫宅子趕去。
之前樑夫人給她的血書上面,其中就有林嬤嬤。
說明這人是白丞相派去的,這個人如今卻死了,真的是自殺還是被人滅口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被滅口了還好,若是所有出現在血書上面的人全都被滅口了,那線索就徹底被掐斷了。
趙飛燕心中忐忑,一直飛快的催促着馬往前趕。
直到趕到馬幫的宅子門口,她才縱身跳下馬,朝着堂屋趕去。
趙冶正坐在裡面,臉色十分陰沉,他見到趙飛燕進來之後,臉色更加難看。
“是不是都死了?”
不等他開口,趙飛燕已經率先說道。
“我們去的晚了,只救回來一個。”
趙冶無奈的站起身,引着趙飛燕就朝着後面的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