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夏安探病
晚上,容離沒有過來,儘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希冀容離能夠像普通的愛人一樣,但夏安還是遏制不住的失望難過。
到了月上中天,窗戶開了個縫,一直豎耳聽聲音的夏安馬上伸長脖子去看,卻不見人影,只有一個瓷瓶丟了進來,正好丟在夏安的枕邊。
夏安撿起來看,是上好的止血生肌的傷藥。是王爺給他送的麼,爲什麼不進來?還是派個人過來給他送的?
晚上開門取飯,在外裹了件外袍。掀開袍子,裡面其實什麼也沒穿。夏安往指腹倒出黏稠的藥,跪趴在牀上,伸手往後探。
修養了一天,已經好很多,躺着不動也就只是微微的痛。可此時拿手一碰,只是穴口,就讓夏安疼出一身汗來
。
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喜歡做這個,太疼了吧。尤其那些姑娘家,柔柔弱弱的,如何能忍受的了?
夏安心裡爲女人打抱不平,又想着老天爺爲什麼不讓男人的那傢伙小一些。就這麼胡思亂想着,自己給自己上完了藥。
拿過布巾擦乾淨手,夏安已經累的筋疲力盡。知道王爺不會再來了,夏安閉眼,強迫自己睡覺,明早醒來,就不會痛了。
在第二天早早睡醒,真的感覺好很多。夏安打開門,何誠正好端着臉盆進院子。“早啊,何誠。”
“夏安,你今天起得挺早啊。”何誠進屋,先蹲下身子給夏安燒炭盆。
他都睡了一天一夜,能起得不早麼。“昨天院裡沒什麼大事吧?對了,宮裡賜下的賞賜禮單入庫了麼?”
“明軒院得先一一對照着實物造冊入庫,今天估計才能還回來吧。”火燒起來,何誠先烤烤手,天兒是越來越冷了。“夏安,你在裁衣房定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送來,要不趁着無事,咱們出府到外面裁衣鋪子定做幾件吧?”
夏安搖頭:“在府裡做不是不需花錢麼?”出去做衣服,那他剛攢下的月銀不就要光了。
“可是府裡各季也就兩身,你現在是體面人,夏天還好,到冬天,兩身根本就不夠換着穿。樣式也少,總穿一樣的,可不教人看輕了去?”
“沒什麼的,就是遮體的俗物罷了。”
何誠打趣道:“呦呦,這個時候說的像聖人。在裁衣房的時候我看你恨不得給人做衣服的婆婆把圖畫出來,讓她們照着做。”
“啊,對了。”夏安洗臉的時候。何誠突然記起來什麼,湊過來說道:“府裡抓了個人,關在地牢,口口聲聲說要來咱們院子。牢頭半夜將管事請了過去,管事在裡頭待了好久,到拂曉纔出來的。”
“這有什麼稀奇的?”話雖這麼說,但夏安眉頭一挑,直覺不好。
何誠言道:“可是管事出來之後,總往你這三院瞧
。一天時間都魂不守舍的,吃茶的時候還把手燙了。我這幾日因爲跟着管事學理冊,一個時辰就能看見管事好幾次衝着你這邊嘆氣。”
“是麼?”夏安心中忐忑。簡單的漱口,問道:“管事來了麼?”
“還沒呢。”何誠起身:“我去給你端飯過來。”
“別,我去大廚房吃吧。這一路端過來,還不給涼了。”夏安束好頭髮,整理衣冠。
何誠環顧四周,說道:“那我幫你打掃一下房間吧。”就一天沒進來,亂成這樣。
“不用。”夏安乾笑:“我在收拾冬天的衣物,等弄好了,你幫我拿去洗洗就行。咱們快走吧。”被褥上面全是血,怎麼拿出去洗啊。夏安笑的臉抽,這麼冷的天他要自己洗被子,還無法晾曬,被何誠看見他怎麼解釋啊。
兩人用過飯,夏安直接去了若儒院給何管事請早安。何管事的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好,院裡也不忙,他便不再每日辰時到阿堵院去。
“管事,您吃過早飯了麼?”夏安搬了個鼓腿纏花凳,坐在牀邊看着白齊伺候何管事吃藥。
何管事一口氣吃完藥,擺手讓白齊退下,對夏安說道:“吃過了,藥得吃晚飯才能下肚。夏安,我昨天去見了個老朋友,卻沒想到,你和我這老朋友還有這麼深的關係。”
夏安的心突地一跳,掩飾出慌亂,問道:“誰啊?”
“方家大少爺方夏同。”
“管事,奴才……”
何管事打斷他:“你別說了,聽我說。他惹得王爺大怒,給下了地牢。總管想救他出來,求了好幾次,正巧趕上王爺生病了,都給擋在門外。”
“王爺病了?”夏安再也忍不住,聲音提高了好幾度。真是禍不單行。
何管事問道:“夏安,你能回到我,你和方夏同是什麼關係,和王爺又是什麼關係麼?”
夏安垂眸:“我只是王府裡一個小小的奴才,不明白管事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夏同是如何知道他就在阿堵院呢,還叫何管事去談話
。還好他被王爺收監了,若是真的找過來,看到他一直找的堂弟竟然是一直恨着的人,會如何?夏安不敢想。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那次我問你,願不願意爲我做事,你總能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了吧。”
夏安鬆了口氣,何管事要是一直追問下去,他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奴才在院子裡做事,您有什麼吩咐,奴才不敢違抗。”
“咱們院子要說需要整理清算禮單,其實一年也就那麼幾天。而我把你調過來,卻是看重了你的算賬能力。你難道沒多想過?”
夏安不語。何管事真如他所猜想般不簡單。
“本來我是不打算給你後路的,若過了考覈期,你不願意,那麼王府後山的畜生就會多一份盤中餐。”何管事咳了幾聲,緩過氣,接着說:“可是現在我發現,王爺對你頗爲重視,其程度教我震驚,並且你與方少爺還有關係,我倒是動你不得了。”
“管事,您對奴才有救命之恩,只要您要奴才做的事,不違背良心,能保證奴才的生命安全,奴才願意爲您效力。”夏安揪住衣角,欠了人情就要還,否則一輩子都會覺得自己有一部分是別人的。
何管事滿意地點頭:“我就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既答應下來,今晚到二院去等我。”
“晚上麼?”夏安請求道:“白天不可以麼?”
“你晚上有事?”何管事奇怪道。白天還要處理阿堵院的活計,哪有時間,再說白天消失,太引人注目了。
夏安苦笑道:“無事,奴才只是貪睡罷了。”
“每日時間不會很長。你都是副主事了,以後不忙的時候,白天回屋打個盹也沒人攔你。”何管事指指桌上的茶水,夏安起身給他拿過去。
何管事潤潤嗓子,接着說道:“王爺病了,按理說,每院的主事都該去給王爺磕頭請安。如今天乍一冷,我身子有些吃不消,你就代我到聽風院磕個頭吧。反正王爺也不見人,只要到院子裡對着主房叩首就成。”
夏安正愁怎麼去見王爺一面呢,沒想到何管事竟給了他這麼好的藉口
。“管事,王爺生什麼病了?”是傷口裂開了麼?到底是誰,竟敢傷到王爺?
“說是風寒。”何管事輕飄飄答道,看着夏安臉色好轉了許多,卻又說道:“但其實,府裡許多人都知道,那次國宴,哦,也就是你被王妃下獄那日,王爺半路出宮,有失國體,皇上大怒,第二日將王爺抓到宮裡,杖責三十方消氣。”
“你以爲皇上怎麼會無緣無故突然降下這麼一大筆賞賜。君主都是打一棍給一個甜棗吃的。”
夏安內心波濤翻涌,前夜發現王爺的傷之前,他明明有好幾次機會看到了王爺,還單獨待在一起好長時間,竟然如此粗心大意未曾發現。現在想來,似乎,這幾日一直未見慵懶的王爺坐下來過。這麼明顯的差異,他居然沒發現。
那晚,他知道王爺受傷,仍堅持要用那個姿勢,其實心裡多多少少對王爺待自己的感情沒有底氣,想要去試探一下。看到王爺堅持下來,沒抱怨一句傷痛,夏安心裡的堅冰在一點點融化。
可若是教他那時知道,王爺這傷本就是爲他受的,他是無論如何,也再不會去懷疑王爺的感情。
各院的管事都過來給王爺請安,人雖多,卻都不敢大聲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王爺平時就暴躁,這時生了病,脾氣絕對有增無減,王爺不肯見他們,他們皆是在心中竊喜,誰也不願意往刀口上擱脖子呀。
夏安進了院子,伸着脖子想往屋裡瞧,可是門窗緊閉,什麼也瞧不見。他動作極慢的下跪磕頭,快速思考該如何能見到王爺。
好巧不巧,微黃出來倒水,就看見夏安慢吞吞起身,眼睛一亮,掀簾回屋。夏安試圖跟旁邊的管事說話拖延時間,希望王爺身邊能有認識他的人看見他,可所有人都不敢多在聽風院逗留,夏安說不上幾句,人都走光了,而且也一直沒有新的請安的人進來。
直到院子裡就剩下他一個請安的人,他纔不得不往外走。這時微黃卻從後面追上來,笑道:“公子怎麼要回去了,不進屋瞧瞧王爺去?”
夏安喜道:“我可以進去麼?”
“當然,王爺在裡面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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