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醉酒的衛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剛纔淹死了一隻老鼠。
永輝光的路燈散發着淡淡的奶黃色光暈,時不時路過這條小巷的人都會忍不住掩鼻而逃。
“呃…那娘們該不會有花柳吧?”醉醺醺的衛萊用力撓了幾下發癢的蛋籃子,有些後怕。
擡頭一看,不遠處的教堂鐘樓,時針和分針都精準的指在12上。
“完了,要…遲到…”衛萊提着一大瓶消毒酒精,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搖晃着向前方走去…
…
“主教大人,時間快到了。”
威廉穿着一身布衣,坐在包房靠窗的位置,時不時的透過百葉窗的縫隙觀察附近,有些不安。
一旁身着大紅袍的主教卻是悠閒的切割着盤子裡的牛肉,刀叉摩擦着陶瓷盤,嘎吱嘎吱吵耳的很。
“桑德主教,人還沒來,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威廉有些擔憂的問。
“放心。”
桑德主教一臉慈祥,慈祥的就像是見了客人的皮條客一樣,自顧自切着牛排。
“那人實力,王子殿下也清楚,應該是被什麼急事耽誤。還有,在外面不要叫我主教,要叫我桑德先生。”
“好的主教,沒問題主教。”
桑德:“……”
“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什麼急事,居然能耽誤那樣的大人物?”
威廉王子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想必應該是被非常非常重要的大事耽擱了吧。”
…
“逛窯子被耽擱了,就讓我這個做兒子的去辦事,哪有這麼當爹的?”
衛萊這幾句抱怨含糊的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醉的像雞一樣左腳打右腳。
嗯,黑傑克酒館,我記得再往前走,下一個路口左轉…
不對啊,那路口我記得有兩個永輝光路燈的呀?
耷拉着醉的快睜不開的眼睛,衛萊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
“完了…這特麼是哪啊?”
衛萊懵逼的眨巴了一下眼。
正巧,旁邊有個人,應該是個孩子。
“喂。”
醉的像雞一樣的衛萊蹲到路過的“孩子”身邊,問道:“小屁孩,天上人間…呃不對,黑傑克酒館在哪?”
“汪!”
“我問你話呢!”
“汪!”
“你汪是什麼意思啊汪?說不來人話嗎?”
“汪汪!”
“汪你媽個頭啊?”
巷子裡,衛萊醉醺醺的蹲着,一本正經的在向一條流浪狗問路。
不久,一人一狗就打了起來。
…
魔族和人族之間,戰爭已經持續了兩千年。
威廉作爲長王子,本着爲人民着想的治國理念,想要結束這場戰爭。
但過於漫長的戰爭,使得與戰爭相關的行業發展的格外茁壯。
許多貴族領主的生財之道,多爲軍火或相關的礦業,訓練業等等。
貴族纔不會管戰爭對國家和平民的傷害,如果威廉強行使用王子特權命令停戰,恐怕貴族也會第一時間造反。
不過好消息是,最近聽說魔族那邊,也正面臨相同的窘境。
故而威廉百般努力,終於有了一次和魔族之王見面的機會。
威廉警惕的左顧右盼着,右手始終沒有脫離過自己腰間佩的“大寶貝”…
雖然一個王子的佩劍名叫大寶貝有點奇怪,不過這確實是這把劍的名字,只是鑄劍師惡趣味罷了。
希望今天不需要我的大寶貝出鞘吧。
威廉這樣祈禱着。
“從剛纔開始,酒館裡的氣氛就有點奇怪,主教大人千萬小心,如有萬一,我會負責保護您,您還請找機會脫身。”
威廉警惕的感知着四周動態。
原本喧囂的酒館,不知何時變得安靜起來,來往的客人雖然表情自然,卻個個都散發着隱約的殺氣。
作爲最優秀的王子,又是十二圓桌之一的神佑騎士,這點都察覺不到,威廉就真的不配做這王國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這場密會牽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連弟弟們都已與自己反目,被人跟蹤甚至暗殺,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是因爲王室,所以爲了利益,大家都會不擇手段!
只是威廉沒料到居然來的這麼快。
“唔…”就在威廉盤算怎麼拖延附近殺手時,突然,桑德發出了突兀的痛苦哼聲。
“主教大人?”威廉一驚,回頭看去,只見桑德整個臉都埋在了餐盤裡的牛肉上,面如金紙,口吐白沫,身體宛如癲癇般的發顫!
下毒?
威廉看了一眼桌上還在滋滋作響的牛肉,立刻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該死!”
威廉掀開桌椅,一腳踹出,包間的牆壁頓時在其龐大的戰意下被踹的粉碎。
酒館裡的三十幾個客人,也是第一時間全部拔出了隱藏的各種兇器。
原來,從一開始這場密會就暴露了嗎?
威廉感嘆作爲王子就是這般不便,就算做的再隱蔽,也終歸會被人發現。
“你們是誰?”威廉掀開自己的布衣,露出內部的銀灰色薄甲,身體更是燃燒起相同的銀色戰意!
“威廉,你與桑德主教候選密謀勾結魔族,身爲王子卻背叛王國,奉三王子之命,爲了王國,今日要制裁你!”
爲首一身着銅甲的彪形疤臉大漢,獰笑着上前一步,手中寬刀雖滿是崩口,卻是血跡斑斑。
其胸前卻是掛一青藍色,大約一節手指大小的名牌。
那是精鋼級冒險者的名牌。
威廉掃視四周。
精鋼級四人,稍次的山銅級七人,更次的秘銀級十人,剩下最差的十幾個也全是白金級,共三十七人。
精鋼級作爲僅次於英雄級的最高級冒險者,居然來了四個。
對付四個精鋼級都難以自保,面對這仗勢,威廉也難免有些慌。
“你們這種拿錢什麼都乾的雜牌軍,居然有臉說爲了王國?”
怕歸怕,威廉還沒有屈服的打算。
尤其是爲首這個,國字臉,絡腮鬍,狼耳發,看上去整個腦袋就像塊正方形的磚頭似得。
我堂堂第一王子豈能怕了你這種醜逼?
“桑德先生中的毒,口吐白沫,沫有魚腥,瞬間致死,想必閣下就是冒險者裡鼎鼎有名的毒王沙比了!”威廉義正言辭,毫不畏懼。
劍刃一揮,戰意掃過,石礫木屑吹的漫天飛舞。
“想不到王子聽過在下之名。”醜逼一聽,頓時自豪的擡手道…
“不錯,我就是沙比!”
“噗…”旁邊一個殺手憋了兩秒,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他殺手也是把臉轉過去,硬憋着不笑出聲。
嚴肅!不能笑!
所有殺手都在心裡這樣告誡自己。
沙比的方形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紫。
孃的,這名爹媽起的,怪我咯?
“咳咳。”他輕咳了一聲,恢復了方纔的威嚴:“王子陛下,只要你不反抗,我們可以保證你的性命,帶你回去接受三王子審判!”
三王子的審判?
四個弟弟中,就數他最暴戾,被他審判和直接處死有區別嗎?
“如果我拒絕呢?”
威廉此話一出,附近殺手也是不禁臉色一青,靠近的幾個都下意識的退了幾步。
“是嘛?那很遺憾,王子殿下。”沙比冷笑道:“其實,您的包廂空氣中,我也下了毒,本來你乖乖束手就擒的話,還能免受痛苦,現在…”
話到此處,不再說下去。
威廉頓時一驚,還想開口,卻覺胸膛一陣絞痛,全身戰意更是瞬間排空。
“唔…”他悶哼一聲,頓感雙腿發軟,還來得及抵抗,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張口就是一團黑血。
“卑鄙!”中毒的威廉打着顫,怒視沙比,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
沙比扛着刀,悠閒的走到了威廉面前。
“別怪我,我們也是拿錢辦事。”沙比的口吻,卻是沒有半點愧意。
高舉的屠刀,隱射着附近殺手們的冷笑,下一秒,就能將威廉的頭顱斬下!
完了!
威廉在此刻,卻是心灰意冷,深知自己暴露,已然沒有了活路。
王國的未來…最後一刻,威廉的心中,卻是心心掛念着王國,不知自己死後,等父親…國王駕崩,這千年帝國,會變成怎樣的慘狀?
“臥槽!馬桶在哪?!馬桶!”
就在屠刀即將揮下的剎那,酒館大門突然被推開。
沙比一驚,連忙回頭。
然而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嘴巴鼓的像蛤蟆,渾身酒氣的陌生少年正衝向自己。
那陌生少年速度何等的快,前一瞬還在門口,這一瞬就彷彿瞬間移動般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沙比就看到,這少年鼓着嘴,露着嘔吐物,對着自己的臉大喊:“臥槽!好醜的馬桶!”
然後…
威廉就看到了自己這輩子最喪心病狂的一幕。
這個少年,一把將沙比宛如孩童般按在地上,一手掰上顎,一手掰下顎,就像打開馬桶蓋一樣撬開了沙比的嘴,緊接着…
“嘔……”
衛萊一口直接嘔進了沙比的嘴裡…
“噢~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