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洞在一片灌木叢中,洞口處藤蔓殘繞,不仔細看很難發現。洞內彎彎曲曲如一條蛇腹一般通向地底,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蟒蛟用身體撞出來的。洞口處落石處處,古涵璐用手摸了摸石壁,卻感覺觸手處與洞外山石無異,不冰不冷,不禁疑惑萬分。
紫沁雅看到古涵璐微微皺起的眉頭,悄聲問道:“怎麼了?”
古涵璐低頭回答道:“尋常洞穴入口處的山石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冰涼,而此處洞穴卻反常的暖和許多,不太符合常理。照理說蟒化蛟之地應是陰寒之地,可這裡?嘿嘿,我真是越來越想知道下面的靈物是什麼了。”
蟒化蛟時,全身如被火焚,尤其是一些覺醒了一定天賦能力的蟒蛟,比如這頭有着火炎能力的火蟒蛟,蛻皮時更是要深受烈火噬身之苦,往往此時,蟒蛟便會找一些陰寒之地如江湖之底幫助自己抵禦火焚,難不成那陰寒之物已經被蟒蛟吸盡了寒氣?
話雖這麼說,手心悄然握緊了紫沁雅的小手,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實力比之紫沁雅還要低上一籌,兩人一路提氣防身慢慢地向古洞底下走去。
朱飛然一馬當先走在前面,陰暗的地底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偶爾的自言自語中不難體會到他內心的雀躍。他並不知道這頭蟒蛟爲何出現在這裡,他們一行人不過是在洞口上方碰到了幾頭猛獸,然後各施所能大戰了起來,
要說衆人大戰的波動傳到了地底,朱飛然打死也不相信。一條正在化蛟的巨蟒沒有特殊的情況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脫離化蛟期的,他不過是看見了這頭蟒蛟突然從一個隱秘的洞口竄了出來然後開始大肆屠戮起在場的修士,要不是當機立斷燃燒了本命精血再加上送上了幾條性命,他也早已成爲了蟒蛟的口糧。
洞中的異狀朱飛然也知道,正因爲知道所以才這麼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在他想來,寒氣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洞穴此時不進更待何時。蟒蛟的突然出現,他更傾向於解釋爲巨蟒在地底突然元力不濟需要到地表吸取元氣化成蛟,這種例子雖不常見也並非沒有,就如人族一樣,衝擊某個境界時突然發現自身元力不濟馬上服食丹藥一般。
一個不算特別滑稽的理由只不過是爲自己洞穴尋寶壯膽而已。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少有人會真的秉承着好奇害死貓的古訓而退避三舍,相反的,人總會爲自己找出各式各樣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隨之伴生的便是投機意識,在這種意識面前,理智也便成了根植於獲得之上的理智。
淡定?朱飛然不行,古涵璐、紫沁雅也不行。
不知走了多久,當一片巨大的地下湖出現在古涵璐和紫沁雅面前時,兩人心中泛起一陣對大自然鬼斧神工藝術的由衷仰止。
頭頂上千奇百怪惟妙惟肖的鐘乳石放佛將人帶到了人妖共同聚集之地,飛翔在天的
鳳凰,四肢健碩頭有獨角的獨角獸,七臂三頭齜牙咧嘴的妖物,儒衫道袍的修士,光頭唸經的佛者……
高有數丈的花草樹木環繞着一個波光粼粼的地下湖,湖上一簇紅白相間的小花如同無根之萍在湖上飄來飄去,近看花枝花葉花瓣,一半**在外呈紅色、一半卻覆蓋着一層透明的冰殼,在湖光的映照下散發出迷人的光彩,要是還有幾個小動物在其中嬉戲就完美了。
可是地底的暗湖爲什麼會有光呢?古涵璐來不及細想,看着湖中的花握着紫沁雅的手緊了緊。
冰火花。
冰火花,冷暖相間,常見於冰火交之之地,研磨可煉丹,生服可增甲子功力。體表伴生寒氣,可冰人妖,凝形境以下修士見之立退!
“嗖!”
一道人影如離弦之箭一般像冰魄花抓了過去,不是朱飛然又是誰。當他看到冰火花的第一眼便知道洞中最有價值之物便是這花了,顯然是吸收蟒蛟化身之火氣和地底湖中寒氣方成。
冰火花的寒氣不過是伴生之物,花身才是真正的大補,如果是寒氣未減的冰火花朱飛然或許還會有點顧慮,但是一朵沒有了寒氣護體的冰火花就如同一個自願脫光了衣服的美女在前,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當然,還必須得由他親自去擺弄。
古涵璐和紫沁雅目光一閃,雙雙向湖中掠去,沒有步入引天凝形之境的修士雖然無法做到長時間在空中飛行,但是踏水而行這種俗世中的傳說級輕功還是沒有問題的。
眼看就要抓到冰火花的朱飛然突然聽到耳邊風聲響起,正想大罵不聽話的身後衆人,眼角便在一陣驚呼聲中看到一道紫色的劍氣襲來直劈腦後,這一劍要是劈實了不死也得重傷。
朱飛然連忙躲開,腳尖在湖面上輕輕一點遠離開來,手下也沒能夠抓到冰火花。
紫沁雅收回劍招和古涵璐站在湖面上隔着冰火花與朱飛然遙遙相對,她本來就沒有期望這一劍便斬殺了朱飛然,一是不能,而是不敢。無憂閣的手段有多大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氏族部落是無法抵抗住朱飛然的氏族的,而無憂閣也不會對兩個弟子所在的部落紛爭插手,這是紫牙大陸上的潛規則,宗派內弟子所在部落的相互廝殺宗派不得介入!
這一劍不過是將朱飛然逼開,然後換得一個比較公平的局面而已。
朱飛然看着兩人,咬牙切齒道:“古涵璐、紫沁雅,又是你倆壞我好事!”
古涵璐聳聳肩,不置可否。既然都站在這裡了,還用得着說什麼呢。
朱飛然一方的修士見狀也踏上湖面站在朱飛然的身後,朱飛然獰笑道:“如果是你們倆,還是不要妄想與我相爭了。”
一個聲音傳來,朱飛然臉部肌肉抖動了一番。
“誰說她們只有兩個人的,我們不是人啊?”任
矜真大喇喇地走到湖邊,旁邊餘德水似笑非笑,文刀涅炎和袁玄風依舊冷漠地走在最後。
六個人?
朱飛然心中打起了小九九,五個人要是以前還真沒放在他的眼裡,可是前不久自己可是親眼見證了一個引天境修士的誕生,說不怕就虛僞了。
想了想,朱飛然鄭重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火紅色的玉符,符中有一條條火蛇游來游去。古涵璐等人看着那貌似很好看的玉符心中一凜,今天的局面孰優孰劣實在是不太好說。袁玄風有着引天三重凝形境的修爲,這是事後袁玄風禁不住衆人的軟磨硬泡之下無奈吐出的事實。而朱飛然手中持有的玉符內竟然生有火蛇,這樣的火符最低都具有凝形境的威力,而看朱飛然如此鄭重的表情,那到玉符內或許並不止凝形境。
果不其然,只聽見朱飛然有恃無恐地說道:“我不妨告訴你們,這枚火符中有着引天境四重識神境的全力一擊,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知道它一旦爆發後會是什麼後果吧。”
古涵璐沉默了,一個引天境四重天修士的全力一擊遠不是衆人目前所能夠抵擋的,貿然觸發必然會有人死。
朱飛然哈哈一笑道:“要不這樣,蟒皮我一概不取,這簇冰火花歸我如何,逼急了對大家都沒好處。”他並不敢貿然釋放出火符中封印的力量,雖然這樣的力量很容易讓他脫離殺人的嫌疑,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動用,因爲他看不透袁玄風。
“行!我答應你!”袁玄風突兀的聲音傳來。
朱飛然先是一愣,繼而大笑起來,嘴中直道“好好好”。古涵璐和衆人相視一眼,正不解風哥爲何突然這麼爽快,耳旁聽見呼的一聲,一道人影急速像朱飛然飛去。
袁玄風!
袁玄風看着先是愣神後又大笑的朱飛然,全身早已不知不覺提起了引天境的元力,在朱飛然愣神和大笑之間轉換的那短暫一刻果斷出手。朱飛然的笑聲還沒有落下,便看到一道腿影向自己持有火符的右手踢來,沒來得及收回右手,火符便被踢飛開來,隨之胸口又被印上犀利的一腳,擊飛到湖邊草地上。玉符則被踢到了某個黑漆漆的角落中發出叮噹聲。
時機把握得剛剛好。
朱飛然被擊飛在地,一口鮮血噴出,站起身來,全身不知道是因爲受傷導致的痛苦還是怎麼猛烈戰抖起來,一抹瘋狂之色爬上臉頰。
“是你們逼我的!逼我的!”
朱飛然迅速從懷中掏出兩枚枚火符,雙手分別注入真氣,等到火符上火光瀰漫的時候抖手向古涵璐袁玄風等人扔去。一枚單獨對上袁玄風,一枚則丟向了古涵璐和紫沁雅二人。
兩枚火符!
兩枚引天境四重天的火符!
“去死吧,哈哈哈哈!”
這一刻,朱飛然沒了理智地瘋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