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坤宮內,此刻燈亮如晝,上上下下的宮人全都起來侯在的了殿外。太醫已經被傳了來查看皇后可有什麼不適,而龍天舒卻已經在偏殿叫來了秀芳細問。
“你說從沒有過?”龍天舒似乎不信,今日裡皇后的突然症狀嚇的他有點心驚。
“皇上,奴婢伺候在主子跟前這些年從未見過有此等夜遊之兆,之前有沒有要問雲衣了。”秀芳實話實說,主子這麼莫名的一鬧,已經搞的全宮的人都些心裡毛毛的。
“皇上,朝陽宮的雲衣姑娘來了。”王公公在殿外出聲提醒,隨即門一開,雲衣束了發進門,顯然也是睡下了的。
“奴婢雲衣見過皇上。”雲衣見皇上披着袍子,披着發,不由的臉上浮現一絲擔憂,待皇上擺手示意她起來,便急急問着秀芳:“皇后娘娘怎麼了?”
“皇后娘娘睡的好好的,突然起身在屋裡寫字,一臉痛苦之相,而後字未寫完人就昏倒了。”秀芳趕緊給雲衣說着。
“雲衣,你伺候皇后的時候,皇后可有夜遊之事?”龍天舒沒什麼耐心,已經開口追問。
“回皇上的話,娘娘身子很好,並無此等症狀,奴婢伺候這些年,也未曾聽過,只不過……只不過當年董貴妃去後一年祭的時候,娘娘倒有陣子睡不好,似有些夜裡夢話,但也未曾見她有夜遊啊……”雲衣答着答着倒成了自喃,似乎有些疑惑。龍天舒卻聽着這話一擡眉:“怎麼?當初她睡不好?”
雲衣頭一擡,立刻回神的說到:“皇上,皇后娘娘心繫陛下,她見陛下鬱鬱寡歡,她也實在高興不起來,那些日子傷神多了,自然也睡的不大安穩,不過,確沒有夜遊之事……”雲衣才說着,殿外又傳來了王公公的聲音,原來是何太醫已經診治完畢。
“何太醫,皇后如何?”龍天舒見太醫見來,也不等他行禮,便直接問話,那何太醫急忙說到:“娘娘現下氣息已平,但臣驗其脈,隱有鬱結,想來她夜遊,只怕是心有執念一時不得開解所致,如今已經醒轉來,應是無礙……”
“執念?可她爲何到案前書寫一‘恨’?難道她有什麼恨嗎?”龍天舒不解的問着何太醫,但何太醫又能如何回答,只想了半天才捏着鬍子答到:“臣,早年看過一些玄書,好似有提過這類的,但大多都是被,被……”
“你支支吾吾什麼,只管說!”龍天舒不耐煩的催促。
“臣擔心,也許是最近宮中接連喪事,導致皇后娘娘心力勞竭,如今心中更是,更是對貴妃之死放不開,言下,以近貴妃頭七……也許,是被貴妃附身……”何太醫越說聲越小,畢竟他堂堂一個太醫說這種怪力亂神的話是不應該的,但是他卻無法解釋皇后書寫恨字的意思,只能這麼說,畢竟想到賢妃竟然不死而康,他都覺得自己無法理解,無法面對。
“貴妃……”龍天舒的眼前只晃了一下柳玉蟬的影子,就變成了錦瑟的嬌媚,他剎時想到嬌媚死前只說了一個恨字,他這心裡就懸起,隱隱的覺得不對。
錦瑟難道是你怨我原諒了錦衣?可是是你借貓兒讓我們相近的啊……龍天舒的腦袋裡全然是混亂的猜測,此刻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好雲衣掛念主子,在一旁輕聲相催,龍天舒也丟開不解,帶着她們去了寢殿。
下人們在寢殿裡圍着柳玉蝶,有遞帕子的,有給捶胸口的,可柳玉蝶這會就死死盯着自己那曾沾了墨的手指頭,全然的一臉僵色。皇上一進來,驚起了身邊的人,迅速散開,而柳玉蝶也得以回神,眼見皇上走向她,當下掀起被子,幾乎從牀上滾下來一般,連滾帶爬的滾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驚嚇到了皇上,臣妾有罪!”柳玉蝶說着就砰砰的往地上磕頭,龍天舒急忙奔過來拉了她起來:“好了,好了,朕又沒怪你,快上.牀去,莫着涼。”他說着回頭看了雲衣和秀芳兩人,兩人立刻將皇后接手攙扶上.牀。
“雲衣?你怎麼來了?”柳玉蝶看到雲衣自然詫異,雲衣急忙解釋了是皇上關心嘆聞是否有舊疾,這才令錦衣收起詫異,對她和秀芳使了眼色。
兩人立刻退到一邊,將殿內的下人都攆了出去,很快,殿內只剩下龍天舒與她了。
“皇上,臣妾……”柳玉蝶想了很多說詞,但是她都覺得無法解釋,如今只有一條裝做不知可用,這會便帶着哽咽之聲,低頭訴苦:“臣妾醒來聽了太醫與下人們的描述,當真心驚不已,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龍天舒擺擺手,自取了袍子上了牀,想和她說兩句吧,卻偏偏腦子裡是那個恨字,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乾脆的摟了她說到:“不想了,睡吧!”
柳玉蝶見狀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應着跟着躺了,忽然眼掃到龍天舒臉頰上的一點緋色,立刻想到了那一巴掌,當下便心中惶惶,但未怕皇上發覺,只好硬閉了眼睛。
寢殿內,不再是一盞孤燈,爍爍燈燭照應下,她似乎是安全和放心,但心中卻全是剛纔那種被控制的感覺,令她的心都在哆嗦。而龍天舒心中本就掛着那個恨字,此時殿內也燈火之煌,另他難以入眠,爲了照顧皇后的情緒,他選擇留宿,可是在看到皇后那哆嗦的睫毛和緊捏的手後,他知道她的擔心,當下不忍,便欲轉身而眠,但右臉頰一碰到枕,倒把他引到了那一巴掌上,再一想到何太醫的話,想到玉蟬之死喊冤,也終究耐不住的嘆了一口氣說到:“別想了,也許只是……只是玉蟬心中有怨借你來向朕討的吧,你知道嗎?剛纔你打了朕一巴掌……”
柳玉蝶自然知道,但聽皇上說起,只能故作驚訝,但此刻她心裡卻更加慌的是皇上說那是她的妹妹來討!
“臣妾打了皇上?”柳玉蝶一副震驚不已的樣子,龍天舒一把將她拉回了牀上說到:“行了,睡吧,明日裡在佛堂給她補一場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