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彩月!”錢淑寧激動的叫喊着,而彩月一見主子自然也撲到了柵欄跟前:“主子!”
“你們兩個小聲點,那麼大聲想把大家都引來嗎?抓緊點時間!”老媽子愛理不理地丟下一句話,便轉身出去了。
“彩月你怎麼進來的?他們不是說這裡是天牢嗎?”錢淑寧還是知道天牢意味着什麼。
“奴婢給了門婆一百兩銀子才得以進來……”
“一百兩?這些人果然夠黑!”
“主子,這是怎麼回事?您怎麼會進到牢裡的?不是說的,皇上最多罰您禁足的嗎?”彩月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的主子因爲欲加害皇嗣而被下了天牢。
“我設下圈套給別人,卻不想自己倒中了別人的圈套!”錢淑寧說着,有些懊悔般地說到:“我明明見紀嬤嬤已經察覺了酒杯花的味道,也確實看見她去了安坤宮,我以爲今日想來抓我的會是皇后,可是,卻不想皇后沒來,來了個太后。當下我便知道要皇后告我,讓皇上來禁足於我,是沒什麼指望了,於是我便想脫身,我本來以爲沒事了,卻不想好好地茶筒裡怎麼就有了麝香粉?”
“麝香?”彩月愣住了:“那茶筒是老爺送進來的啊,還是加了封的,那可是皇上賜給老爺的啊,怎麼會有麝香在其中?”
“我也納悶啊,那茶筒並未開封,直到紀嬤嬤驗證時纔打開……紀嬤嬤!我怎麼沒想到這一條!”錢淑寧哭泣的臉一下就有了神采。
“娘娘您……”
“彩月,我知道了,是紀嬤嬤在驗茶時做了手腳,偏我眼角餘光看到錦衣在側,以爲是皇后到了,便故意去扔那茶筒,想引她出來,卻哪知是太后。而茶筒被做了手腳,太后成了見證,我便難以說清。可是,現在我想到了那茶筒在紀嬤嬤查驗前可是密封着的啊,那麼我根本就沒下藥的可能啊,太好了,我不用死了,我可以離開這裡了……”
“娘娘啊,您糊塗了嗎?若是真的是紀嬤嬤做了手腳,她又怎會承認那茶筒是密封的呢?”
“這……不怕,可以找德妃,德妃當時在場的,她知道那茶筒是密封的!”錢淑寧說着,自己拍着胸口努力的安撫自己。
“對啊,德妃這人是個老實人,她一定會實話實說的。”彩月也終於覺得鬆了口氣。
“對,她會說實話的,當時我被冤枉的時候,她就爲我解釋來着,只不過被太后喝住了……彩月,你說她會不會不認?”
“這個……那主子,奴婢要不要去見她給她送份重禮?”彩月詢問着。
“好啊……不,不可以,若是那樣,豈不成了我做賊心虛?萬一被皇后的人看到我就解釋不清楚了,還有,德妃這人實在,我想不送可能還好些!”錢淑寧急急地反應着。
“好,奴婢知道了。不過主子,您……”彩月說着看了下四周,輕聲地問到:“那原來的計劃還要做嗎?”
錢淑寧愣了愣咬了牙:“做,當然要做!我本來不過是求個我無法在場的證據,如今我身在牢獄也算是異曲同工了!不過,要換個目標了。”
“娘娘的意思是……”
錢淑寧看了下週圍輕聲說到:“現在我是欲加害皇嗣的人,倘若柳玉蟬或是陸昭媛那個出了問題,就算不是我動手,皇上震怒,也一樣會牽連於我。所以,對於柳玉蟬和陸昭媛兩個,我們都暫時不能出手。”
“好,奴婢知道了,但不知主子說的新目標是誰?”
“太后!”
彩月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明顯的愣住了,但錢淑寧則拍拍她說到:“我想了想,這個時候皇上一定在氣頭上,只怕我凶多吉少。但是如果,出個大事兒,皇上只怕所有的心思都要放到那邊去。我想我多少有些轉機,至少能被擱置下來。只要一擱置下來,我就有辦法出去!”
“主子……”
“幫我照顧好彤兒,千萬別讓他這個時候被人欺負,你囑咐大伴給我小心照顧他!”
“娘娘您放心,殿下我們一定會給您看顧好的。”彩月才說着,那門婆走進了甬道,對着彩月就說到:“時間到了哦!”
彩月急忙從荷包裡拿出五十兩銀子往門婆那裡送,但門婆卻是捏着銀子說到:“俗話說,收錢辦事,但是可惜這五十兩我收不到了,你呀還是快走吧,一會要是過來幾個三司牙差的,撞上你,我可沒命花這錢嘍!”說着把錢丟還給彩月,就要彩月走。
“您誤會了,我不求多說兩句,只求您能在這牢裡多多關照下我的主子。”彩月說着又取了五十兩一錠的銀子塞給了那門婆:“這是一些頭禮,等日後我家主子出去,錢家會有更多的好處給您的!”
門婆呵呵一笑,將兩錠大銀收進了袖袋中,而後對彩月說到:“行,我知道了,姑娘快出去吧!”
彩月點點頭轉身跑到錢淑寧的跟前說到:“主子您保重,明日裡奴婢再過來看您!”
錢淑寧點點頭,正當彩月跑出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說到:“明天給我帶張毯子過來!”
彩月眼中含淚的跟着門婆出去了。
錢淑寧見彩月走了,當下也努力的穩定自己的心神,在環顧整個牢房之後,她嫌惡的將那些稻草踢到一邊,自己坐在了監牢的一角靠着柵欄,抱住了膝蓋。
她在盤算着,她在打算着,她要爲自己謀出生路。可這個時候門婆卻大搖大擺地走到她的身邊,一臉嗤笑地說到:“錢貴嬪要毯子,看來是不想睡這稻草,那不知道您是不是還需要薰香什麼的呢?”
“怎麼有嗎?”錢淑寧有些激動的問起,但話一從口出,她就看到了門婆那一臉的嗤笑,當下也就低了頭說到:“你不必這麼逗我,雖然我今日落難,但我可還活着,宮闈中只有沒死就有翻身的可能,我勸你還是識相些,你該知道我錢家的份量!”
“知道,別說整個皇宮,只怕是天下的百姓都是知道你錢家的,我一個小小門婆怎麼敢招惹你們錢家啊!”門婆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竹管丟給了錢淑寧。
錢淑寧一愣,急忙拿到手裡打開來,但見一張薄薄地信紙上是她爹那蒼勁的筆跡:吾兒淑寧,爹已暗中託人救你,你定可脫險,加以時日也定能出天牢,今門婆是自己人,若有什麼可託於她!爹字。
“你是……”
“咳”門婆假意的咳嗽一聲,小聲說到:“這裡咱們還是別太親近的好!”說着又一臉不理人樣子般地說到:“做牢就做牢,你當這裡是享福的?還毯子,要不要我給你送一桌上等的酒席給你啊!”說完就大步出去了。錢淑寧捏着小竹管立時就笑了起來……
延禧宮內,陸悠韻望着金碧輝煌的宮殿衝香凝要着披風。
“主子您沒事吧?這大熱天的,別人都是嫌熱,很不得能少穿一些,您還是有着身子的,平日裡喊熱,怎麼今還要起披風了。”
“你不覺得冷嗎?”陸悠韻說着,縮了下身子。雙臂抱着自己。
“主子,您別這樣……”
“我在問你話,你不覺得冷嗎?”陸悠韻說着一把拉了香凝:“我叫你給我拿披風啊!”
“好好,奴婢拿給您!”香凝一臉急色的翻出一張薄紗的披風走了過來,可還沒等披到主子身上,就被陸悠韻盯着吼到:“我說冷啊!你拿這麼薄的給我,有什麼用!”
香凝只好轉頭回去,拿了一件比較厚實的披風給陸悠韻披在了身上。陸悠韻立刻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不再鬧了,而是安靜地坐在了桌前發起了呆。
香凝見着實在是忍不下去,一轉身就要出去上報給皇上與皇后知,可是才拉開殿門就看見皇上已經站在此處。
“皇……”香凝還沒來的及出聲行禮,就被皇上擺手給制止了,她知趣的退到了一邊,看着皇上進殿之後便將殿門給拉上了。
龍天舒看着陸昭媛身裹深秋披風的樣子,心中不由的心疼起來,他走到陸悠韻的身後,帶着一絲抱歉的口吻說到:“你真的很冷嗎?”
陸悠韻木然一般地點點頭:“冷,好冷……”剎時她反應過來,急忙轉了身,當看到皇上那心疼的表情,她的淚自然而然的落了下來:“皇上!我好怕,好怕啊!”
“哎,你受委屈了,想不到這事牽連了你,竟領你如此恐慌。好了,不怕,有朕在你不用再害怕,朕不但會保護玉蟬也會保護你的!你瞧,這天這麼熱,你不要在裹着這披風好嗎?你的冷不是身子冷,是心冷,但有朕在啊,朕會保護你,爲你暖着的!”龍天舒說着,動手幫陸悠韻解下了披風,他可不想大熱天的把她給捂出病來傷到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陸悠韻動手抹着眼淚,一臉深情地靠在了龍天舒的胸膛:“臣妾謝皇上,臣妾相信有皇上在,臣妾再也不會冷!”
龍天舒聽到這樣的話,終於是安心了,他輕輕拍着陸悠韻的背,心中卻是想着究竟該如何定錢淑寧的罪,而陸悠韻在一臉安心地靠在皇上的胸口上,聽着那強而有力的聲音,十分滿意她這次要的效果。
殿門外,香凝聽着裡面的悄無動靜,含笑地轉了身,到了門口,從袖袋裡取了一錠銀子捏在手中,當她走過那幫親隨的時候,將銀子塞進了一個小太監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