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柳玉蟬還賴在牀上不想起來,就聽見下人通傳着皇后娘娘到了。
“啊?姐姐這麼早來我這裡做什麼?”柳玉蟬口中嘟囔着趕緊起了身,才套上了一件紗籠輕衣,姐姐便是一身華服的出現在了宮裡。
“怎麼?姐姐來看你還不高興?”柳玉蝶故意拉着個臉與妹妹逗鬧着,柳玉蟬忙是一咧嘴:“纔沒,您可是皇后娘娘,我一個貴妃敢嫌棄嗎?”說着衝柳玉蝶一笑,當下被柳玉蝶戳了下腦門:“你呀,這都日上三竿了,還賴在牀上說早。現在你都快要五個月的身子了,總不能還跟前面似的賴在牀上,去,起來了,花園子裡轉轉,到處走走,對你和腹中的皇子都好。”
“知道了,姐姐,您不會大清早到我這裡來就是專程叫我起來的吧?”柳玉蟬說着衝柳玉蝶有些撒嬌一般的笑着。
“我呀不是看你念着姐妹情嗎?特地叫上你和我去陸昭媛那裡轉轉。”柳玉蝶說着衝雲衣她們一擺手,大家立刻知趣的忙活起來,伺候着柳玉蟬洗漱綰髮。
柳玉蟬聽話的洗漱完畢,直到坐到鏡前梳妝了才得以出聲相問:“姐姐,好端端地,咱們幹嘛過去啊,昨個不是才見了嗎?再說了,你不叫我少往別人宮院裡去的嘛。”
“別人是別人,這陸昭媛可不同,她可是你的姐妹啊,聽說她還打算把自己的孩子託給你呢,看來她很信任你啊。”柳玉蝶說着衝柳玉蟬笑了笑,自己動手爲妹妹挑了一對嵌寶松枝臥蟬的對飾遞給了雲衣。
“姐姐我知道我錯了,昨個晚上雲衣和紀嬤嬤就說我是爲她人做了嫁衣,讓我以後說什麼多想想,別那麼衝動了。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柳玉蟬撅着嘴巴認錯,但柳玉蝶只是笑了下:“你呀,我又沒怪你,你也是好心,其實那陸昭媛想進產殿也沒錯的,畢竟這宮裡的女人哪個不想進產殿?可是總歸是有等級差別,你這無心的言語,皇上聽了說不定就會升她爲妃呢?再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產殿是我叫人籌備的,弄不好了,姐姐我不也沾染是非嘛!”
“姐姐,我真沒想那麼多……”
“好了,不說了,事已至此,咱們唯有多上心,最近呢,你也太懶了,就常走動走動,而姐姐呢,確實很忙,所以姐姐想着,在陸昭媛生產之前,你就到她那裡常走走吧,一來你們兩個要好,多陪陪她,免得她胡思亂想,二來嘛,也是替姐姐照看着一二,免得姐姐忙的顧不上被別人說我厚此薄彼就不好了。你呀,遲早是做皇貴妃的人,也是該學着幫我分擔點了。姐姐這事拜託給你,不知道我的好妹妹應承不啊?”
柳玉蟬望着姐姐一臉溫柔的模樣,十分感動的拉了姐姐的手:“姐姐,你處處爲我,我卻只會給你添亂,幫不到你什麼,想來還真是慚愧,您放心吧,您交代給我的,我一準給辦好!”
“好,我這妹妹終究是長大了,懂事了。”柳玉蝶說着便捏了下柳玉蟬的手:“快去吃點東西,過後咱們就去陸昭媛那裡,今日裡我請了太醫給她過過脈象,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產時有危險。”
“哦。”柳玉蟬應着去了桌邊用食,柳玉蝶則衝着紀嬤嬤一使眼色便晃出了殿。紀嬤嬤藉故說給貴妃娘娘準備點蜜餞帶上,便捧着果盒出了殿,見皇后一人站在殿外的桂花下,當即就湊了過去:“皇后娘娘您賞花?”
“是啊,忙裡偷閒賞花一會,順便聞聞花香。”柳玉蝶說着衝紀嬤嬤一笑,低聲說到:“信兒收到了吧?可是心安了?”
紀嬤嬤忙是笑着低頭:“謝皇后娘娘關心,事成了,老身的心裡也踏實了。”
“說的是,這入了宮又得了品的想出宮與家人團圓那是沒什麼可能了,不過呢,子侄在外面好日子過着,那就是在宮裡受點罪啊,辛苦點的倒也沒什麼了,你說是不?”柳玉蝶說着衝紀嬤嬤意味深長的一笑。
紀嬤嬤會意忙是說着:“皇后娘娘說的沒錯。奴婢進了宮等於身子埋了半截在土裡了,也沒什麼念想,就是想着家人們好,這次的事可全仗着皇后娘娘您給擺平,娘娘的恩德奴婢定當報……”
“誒,紀嬤嬤客氣了不是?上次我那簪子落了,您不是給我送回來了嗎?這不就等於報恩,扯平了嗎?”柳玉蝶說着手指那桂花說到:“你瞧瞧今日的花開的多美,我怎麼瞧着都覺得朵朵好看是香氣襲人。”
“皇后娘娘今兒定是心情大好,通常心情好看什麼都覺得好。”紀嬤嬤奉承着就準備退開了,可偏這個時候皇后一扭頭說到:“紀嬤嬤真是靈人,一說就中,本宮今天還真是心情好。”
紀嬤嬤當下自然接口:“那不知皇后娘娘是得了什麼寶貝又或是得了什麼好信兒?”
柳玉蝶輕輕一笑:“好信兒還沒聽到,但寶貝倒是得到個,今兒一早本宮就得到了這麼一塊美玉,瞧着就愛不釋手,自然是神清氣爽。”柳玉蝶說着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來在紀嬤嬤眼前晃盪:“紀嬤嬤您是宮裡的老人,給看看這玉可有個什麼來頭?”
紀嬤嬤瞧着那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就似若無其事一般的捧在手裡說到:“這玉的確是上等的美玉,老身瞧着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是哪兒見過了。”
“是嗎?不要緊,反正本宮只是瞧着喜歡,紀嬤嬤啊您看,這玉佩上的雕着龍,刻着子(老鼠)的,看着就知道是好兆頭,本宮猜想,弄不好這玉件是哪位妃子帶過的,我打算等會去太后跟前問問,看看是哪位太妃不小心掉了的……”
“皇后娘娘!”紀嬤嬤急忙打斷了柳玉蝶的話,咬了下脣問到:“皇后娘娘,老身瞧着這玉十分不錯,看着就討喜,就想問問娘娘您,這玉是怎麼得來的。”
“哦,是個以前在別宮做事的丫頭,今早有點事想求我恩准便送了來的,結果我一瞧就喜歡上了。”
“敢問娘娘,是哪個宮的哪個丫頭啊?”
“怎麼?”柳玉蝶故作莫名的瞧着紀嬤嬤,紀嬤嬤有些尷尬地解釋到:“哦,老身是想興許問了是哪宮的哪個丫頭送的,老身就能想起是誰帶過的,娘娘也就不用和太后打聽了不是?”
柳玉蝶笑笑,輕聲說到:“一個御膳房的丫頭,以前是專門給董貴妃司膳的,後來董貴妃薨了之後,就一直被人打壓着,這會她家裡遭了水災,遇了難,父母逃到京城來了,託了人稍話說是想見一面,可她資歷淺哪裡見的到,這不就求到我這裡來了。”
“哦,是這樣啊……”
“不知道紀嬤嬤可想起來了?”柳玉蝶說着從紀嬤嬤的手上拿回了那玉佩。
紀嬤嬤低着頭,裝着糊塗,但柳玉蝶卻混不在意般地說着:“紀嬤嬤您可是好記性,都說到這份上了您還想不起來,那可不應該啊。啊,一定是最近忙糊塗了吧。”
紀嬤嬤咬着脣似是猶豫着什麼,終於在柳玉蝶轉身的時候,她開了口:“皇后娘娘,老身斗膽,有個不請之情。”
“什麼?”
“那玉佩老身瞧着十分喜歡,又見雕着望子成龍,實在是好兆頭,便想和皇后娘娘您討了,給我那小侄子,沾沾福氣,不知道皇后娘娘您……”紀嬤嬤說着便頓住了,雙眼瞧着柳玉蝶,眼裡全是希冀。
柳玉蝶笑笑,將玉佩又晃在紀嬤嬤的眼前:“紀嬤嬤真是疼你那小侄子,光一塊玉又怎麼能真的就望子成龍了呢,不如這樣吧,這玉我先拿着玩上兩天,過些日子再賞你,不過呢,看在你這麼操心你子侄的份上,本宮一定會多多關照,早日叫他紅袍加身,如何啊,紀嬤嬤?”
“娘娘賢德,老身甘效犬馬之勞。”紀嬤嬤說着就要跪下,但柳玉蝶伸手扶了她起來不說,更是從袖口裡拿出那紫藤的簪子插上紀嬤嬤地髮髻上:“你我之間和比客氣,我可是把紀嬤嬤看成自己人的,這簪子你好心撿了還我,我這人有相信緣分,所以這簪子給你吧,相信你和她是有緣分的。”
紀嬤嬤聞言臉色已經變的有些發白,但還是低頭謝恩:“皇后娘娘賞賜,老身感激不盡”
“呵呵,不用。你我是自己人嘛!”柳玉蝶說着將那玉佩捏在手裡把玩,而紀嬤嬤卻是呼吸都似乎有些艱難了。就在這個時候柳玉蟬吃好了,換上了一身華服出來,紀嬤嬤當下便退去裝蜜餞去了。
“姐姐是賞花啊還是和紀嬤嬤聊天呢,我瞧着紀嬤嬤都謝了你好幾次了,好端端地你怎麼賞起她物件了?”柳玉蟬不在意的隨口問着。
“還不是謝謝人家替我關照着你!”柳玉蝶說着衝柳玉蟬一笑:“走吧,咱們過去吧,這會太醫們也該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