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狼王感受着巫妖身上來自達爾明德的力量,誓言的約束使得海特同他的祖先們一樣必須無條件地服從擁有這力量的人,他謙卑地用人類言語說道:“您又一次拯救了您的僕人,我和我的後裔將永遠是您最忠誠的僕人,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您要做什麼,我們將用我們的一切去爲您完成。”
“很好,”幽銀之火說道:“我的僕人,我很高興你們在如此久遠的年代之後依然恪守着自己的誓言,是你們的忠誠拯救了你們自己。”
他看着遠處那些被海特的子孫們強行驅趕回來的巨狼,按照狼羣的法律,它們將加入戰勝自己的一方,如果算上那些平時散處各方,因此沒有能夠及時趕來救援的海特的後裔,這個狼王已經擁有了整個北地最大的狼羣。
“我要你做一件事,”幽銀之火對海特說道:“我希望你和你的繼任者能夠統一這裡所有的狼羣,爲了完成這一目標,我將賦予你們使用一種神奇力量的能力。這力量來自一位古老而幾乎無人知曉的存在,你們要把它象神一樣膜拜,要頌揚它,要以它的名義運用這力量。但你們必須記住,所有這些只限於當你們使用這種力量時,我纔是你們真正的主人。”
幽銀之火漫步走進自己的帳篷,天還沒有亮,但塞爾並不在裡面。巫妖對此沒有介意,他走到自己的毯子旁,在那裡坐了下來,再次進入了冥想。
一羣野蠻人悄然來到幽銀之火帳篷不遠的外地方,長期的捕獵生活使得這些野蠻人有了與自己體型極不相稱的敏捷與輕巧,他們的活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塞爾站在野蠻人的後面,緊張地看着這些人的行動,手心中滿是汗水。
就在幽銀之火離開之後不久,證實了巫妖已經不在附近的年輕騎士終於按捺不住心中想要除掉這可能毀滅自己的可惡法師的衝動,他悄悄找到了這個部落的長者和王,向他們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要求他們給自己以幫助。
按照他的說法,作爲火神的聖騎士,他在無意中發現了這個行蹤詭秘的法師,出於責任感,他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並接近了這個法師,希望打探到後者的目的。就在不久以前,確切地說,就在今天白天,他終於發現了這個邪惡法師的真實面目——這個法師企圖投靠盤踞在塔斯埃索特的惡魔,爲了給惡魔送上豐厚的禮物,他召喚來了巨狼,殺死了大部分商隊的成員,並收集了他們的靈魂,而後,他又僞裝成拯救了商人們的英雄,藉助商人們的掩護進入了野蠻人的營地,並企圖在人們毫無警覺的情況下再次召來狼羣殺死所有的人。
野蠻人並不樂意接受王國的統治,但他們同樣信仰火神,他們無法拒絕相信一名聖騎士的話,而巫妖並不在帳篷裡從另一方面證實了塞爾的話,於是,爲了保護自己的部落,野蠻人們設下了陷阱。
野蠻人很快完成了對巫妖帳篷的包圍,所有人全都拉開了手中的弓,隨着頭領一聲低沉的命令,幾十只足以在這樣的距離穿透鋼甲的利箭離弦而出,飛向了帳篷,與此同時,部落的長者也已完成了自己的施法,十幾根尖利的石刺突然竄出地面,從下方刺穿了帳篷。
幽銀之火在空中毫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塞爾的背叛和野蠻人的偷襲不能讓他的情緒有絲毫的激動,在他的眼裡,當這些人包圍自己的帳篷時,就已經成爲了自己的敵人,但僅此而已,他要做的不是憤怒,而是用最快的方式來消滅對手。
巫妖做了一個手勢,十幾個土元素從野蠻人所站的地下陡然鑽出,那些位於它們頭上的野蠻人在第一時間就被撕成了兩半,而那些僥倖逃過第一波攻擊的人,在幾秒鐘之後也全都追趕着自己的同伴,踏上了前往冥界的旅程。
部落的長者澄大了雙眼,看着自己的同胞一個個變成冰冷僵硬的屍體,他的喉嚨發出咯咯的響聲,和着鮮血的氣泡從他的嘴裡冒出,一根來自背後的藤蔓刺穿了他的胸腔。
塞爾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隨後擴展到全身,他想叫喊,但嗓子似乎被什麼堵住,他想戰鬥,但手中的寶劍似乎重達千斤,他想逃跑,但他的全身似乎被一條看不見的繩索束縛着,完全動彈不得。
幽銀之火沒有理會發呆的聖騎士,他對召喚出的土元素下達了毀滅的命令,這些龐然大物飛快地移動着自己的身軀,衝向了仍然被夜幕籠罩着的野蠻人的營地,在這個營地的外圍,無數粗大的藤蔓從地下升起,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圍牆。
巫妖落回地面,走向依然被恐懼包圍的塞爾。
“你讓這個營地陷入了毀滅,”幽銀之火說道:“你那愚蠢的詭計讓所有的人都成爲了犧牲品,而你,”他的眼睛閃着寒光,緊緊盯着被他的話拉回神志的塞爾:“你覺得我會怎樣處置你?”
這平靜的語氣讓塞爾感到不寒而慄,他動了動嘴脣,卻發現自己無法說出哪怕半個音節。
“我會把水晶球送到騎士委員會,”巫妖繼續說道:“我想他們回很高興看到自己培養的騎士的所作所爲,他們會怎麼處置你?剝奪你的稱號?把你關進一輩子看不到陽光的牢房?還是把你送上火刑場?”
“但我不會那樣做的,對一個試圖傷害我的人,那樣太寬容了。”幽銀之火接着說道,語氣卻越發溫和:“我會用強酸把你的全身,從腳尖開始,一點點地腐蝕掉,同時,我的魔法會讓你在整個過程中保持清醒,你會親眼看到自己的全身逐漸變成散發着臭味的膿水,自己的身體從豐滿的血肉變成一具骨架。”
“但那並不是結束,”屠殺此時已經接近尾聲,在幽銀之火的命令下,土元素驅趕着倖存的人們來到了巫妖的周圍。“在你的靈魂脫離之後,我會繼續禁錮它,幽冥之火會每天灼燒它,讓它永遠處在最可怕的懲罰之中。”
塞爾終於崩潰了,他的劍掉在地上,年輕的騎士無力地跪了下來。
“殺了這些人,”幽銀之火指着那些倖存者,“向我表示你的忠誠。”
塞爾勉強擡起頭,看向那些僥倖逃脫屠殺的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是老人,婦女和孩子,這些在平時能夠同男子漢一較勇氣的北地居民此時全都用恐懼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聖騎士。
“不得殺戮平民,騎士守則第七條。”在巫妖的話語聲中,塞爾拾起了地上的寶劍,搖晃着站了起來。
“你們的劍永遠爲正義而戰。”塞爾砍下了第一個頭顱。
“所有善良的人們,不管是否信仰於我,都是你等必須守護之對象。”塞爾的劍從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孩胸口拔出,又揮動着,砍向另一個正在倉皇逃跑的小男孩。
“當你們舉起手中的劍時,唯一讓你們戰鬥的動力,必是對神的信仰和對真理與正義的擁護。”塞爾似乎對幽銀之火背誦的戒條充耳不聞,他的劍終於了、斬下了最後一個倖存者的腦袋。
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量這時悄然鑽進了他的腦袋,塞爾對此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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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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