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雖然巡診回來了,可是臨近年關,單位還是有很多事情,在保證每日更新的前提下,只能寫這麼多了,抱歉。

“你會爲今天的決定而慶幸的。”雷加說道:“但現在,我將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如果你在那之後依然堅持這樣的決定的話,我會更加高興。”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雷加,暴風之神的主人。”

在這塊大陸上,雷加這個名字雖然並非多麼普通,卻也絕不少見,僅僅在聖恩多思就至少有上千人叫這個名字。但對於一個大法師來講,這並不足以讓他因此而失去警惕,當聽說暴風之神的主人有着和自己導師同樣的名字時,諾森用盡所有的方法去探聽對方的底細,然而由於雷加一向以來的低調,更重要的是,當他利用學習到的某種特殊方法冒險靠近暴風之神的進行探察時,並沒有發現與埋藏在自己靈魂中的烙印特點相近的靈魂波動——在經過漫長而艱苦的努力後,諾森雖然沒能驅除烙印,卻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利用這一烙印感知到自己導師的存在——他最終自動排除了兩者之間有聯繫的可能,也正因如此,他纔敢於出面組織血腥之夜同暴風之神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抗。

然而諾森並不知道,當他展開探察的時候,他的導師正在亡靈界中進階。

“我願意聽從您的吩咐,”片刻的沉默之後,諾森終於開口說道,他額頭上的汗水在魔法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您希望我怎麼做?”

雷加輕輕笑了起來。儘管諾森的選擇意味着將自己親手創建的法師組織拱手送到了一個可怕敵人的手裡,他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這個大法師也許是個魔法方面的天才,但那並不等於他的品質無可挑剔,事實上,諾森的野心遠遠超過了任何人的預期,對於權勢的渴望讓他可以作出任何事,包括背叛那些信任自己的人。在他年輕的時候,當他的騎士夢想破碎的時候,這種慾望被很好地壓制了下來,而當他發現了魔法的存在,發現自己可以從另外一條路獲得希冀的一切時,這種慾望就如同春天播撒在田地裡的種子,不可遏制地萌發了出來,到了今天,這顆種子已經成長爲一棵參天大樹,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它。

但雷加喜歡這種慾望。

這個世界上從不存在沒有半點慾望的生物,即使諸神也被各種慾望所包圍,慾望是生物前進的動力,也是上位者能夠得以操縱他們的關鍵所在。諾森的慾望讓他不惜和暴風之神爲敵,爲的只是能夠從那些反對暴風之神統治的人們那裡獲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而現在,一個更好,更容易的機會擺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老師是暴風之神的主人,他是老師第一個弟子,而且是一個距離禁術法師僅有一步之遙的大法師,他的決定可以讓法師塔除去那些對其懷有敵意的人,使其在這片土地上的統治更加牢固,這些籌碼足以讓他在這個超越了國家的組織中得到比帝王還尊貴的權勢。雷加並不相信諾森的忠心,但他相信,在這種前景的誘惑下,後者會採取他所希望的行動的。

“你會當上中央法師塔的高級執事,”雷加說道:“在那裡,你會發現,自己得到的將比現在要多上十倍,你會有數不清的財產,大批珍貴的魔法實驗材料任你予取予求,那些國王們會因爲你的一個眼神而膽戰心驚,你可以有更好的環境進行修煉,如果你的運氣足夠好,也許幾十年內就可以晉身禁術法師的行列。”

這些帶有些許精神力量的話語勾勒出的前景讓諾森熱血沸騰,儘管依舊恭順地低着頭,表情一如往常一樣平靜,那看向地面的狂熱眼神足以說明他的心聲。

“南方的遺忘叢林中埋藏着諸神時代的寶藏,”雷加接着說道:“那些寶藏中包括某些威力強大的武器,這些武器可以讓你們的力量增加十倍,從而輕鬆擊敗暴風之神的北方法師塔並與它身後的中央法師塔相抗衡。”他看着擡起頭來,若有所悟的諾森,繼續說道:“你是從某個垂死的冒險者身上得到那張藏寶圖的,在經過多年小心的驗證之後,你已經證實了這個傳聞的真實性並找到一條相對安全的通路。但那裡無疑是危險的,爲了保證能夠順利取出這些寶物,你需要大量的人手,血腥之夜中的所有核心骨幹都是你的幫手,你將帶領他們前往那裡。”

一張獸皮製成的地圖出現在雷加手中,在魔法的作用下向諾森飄去,下一刻,已經完全瞭解老師用意的諾森伸手接過了地圖。“我會把他們帶到那裡的,”諾森保證道:“他們將再也無法走出那座叢林。”

雷加微微點了點頭,對弟子的領悟能力表示讚賞,“拿着這個。”他將一塊寶石遞給諾森,“這塊寶石可以讓你隨時和我保持聯絡,同時可以在危險的時候救你的命——我在那上面刻上了一些小東西,在危急時刻捏碎它,你會得到一次逃生的機會。”

接過魔法寶石,感受着上面那玄奧而隱晦的魔法波動,諾森毫不懷疑寶石中蘊含的神奇力量,這讓他對老師在達到目的後食言的擔心減輕了許多。

“希望你能夠爲我帶來好消息,”雷加的身影在山洞中慢慢變淡,“當我們再次見面時,要麼你會得到我所承諾的一切,要麼得到完全的毀滅,這全都取決於你自己。”

從始至終,雷加沒有對自己即將前往遺忘叢林的事情透露半絲口風,這位他收下的第一個弟子,連同後者的所有精銳收下,將作爲吸引雷電之靈和它的部下注意力的誘餌和炮灰,爲他和夥伴們的征途鋪平道路。

看着老師逐漸消失的身影,諾森眼中閃爍着難以言喻的奇特光芒。他並非不瞭解這一使命的危險,然而他更清楚,如果他拒絕或者試圖在執行使命的過程中耍什麼花樣而導致計劃失敗的話,他的結局將比落在魔獸的口中悽慘百倍,雷加能夠輕鬆地在這處沒有其他人知曉的地方找到他,只說明瞭一點:他從來沒有擺脫過自己導師的掌控。在這之前,也許是覺得不需要,也許是時機未到,雷加並沒有主動聯繫他,這讓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一個可以原諒的藉口,但從這一刻起,假如他還想有什麼不軌想法的話,唯一等待他的將是令人恐怖的懲罰——法師們的學識和力量足以使之變爲這世界上最可怕的用刑大師。

“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是棋子,”諾森想道:“不同的是,有些棋子可以被拋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在這一刻,他終於下定決心,忠實執行老師的命令——既然已經作了棋子,就要作一枚不會被拋棄的棋子。

——在他有能力脫離棋盤,當上新的棋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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