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休矣!”戮天暗叫不妙,急忙流轉功法,閃電般的將體內氣息逼了出來,吐出一口濁氣,魚腸咆哮,氣勢奪人,無數霹靂從四面八方撕裂長空,往那白衣人身上攻過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總算他機智過人,急忙將體內氣息逼出,教他無風可借,體內如狂刀肆虐一般的力量也隨之消失。
那白衣人看到四面八方的閃電,面色一寒,伸手一招,風雲翻滾,往赤鳳殿外面退去,而盤旋四周的閃電也隨着翻滾不住的風雲飄向了遠方。
戮天心頭一凜,暗道:“此人能夠控制風,便是能夠控制空氣,魚腸引來的天地之威又必須通過空氣才能傳遞,我的攻擊,完全可以被他反過來操控,只不過這人當真笨的緊,把如此神威凜凜的力量送走,卻不朝我攻擊。”
其實,戮天性子冷漠,對很多事情都漠不關心,又怎麼知道這白衣人心中的打算呢。
此處乃是鳳凰宮的赤鳳殿,在每一位鳳凰島人的心中,都神聖無比,白衣人縱然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毀壞此處,所以纔不敢拿出威猛兇暴的力量來對付戮天,若是被他躲開,整座鳳凰宮都會受到重創。
白衣人飛身而去,停在赤鳳殿側面的窗戶之上,朝戮天招了招手,朗聲道:“戮天,就讓我風空月來會一會你吧。”
戮天哈哈一笑,更不答話,飛身而去。
夜已深。
鳳凰宮外,狂風正急,彷彿逃命一般。
天邊,圓月如輪,清冷皎潔的月光灑向人間。
俯瞰大地,同宗山周圍的九條河流清晰可見,彷彿在追逐着什麼似的,注入了山脈深處。
那叫風空月的白衣人凝視着戮天,忽地嘆了口氣:“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人生如此,憂多樂少,何不放開心懷,逆來順受?總算你是性情中人……”
“亮招吧!”戮天沉聲道,將風空月的話截了回去。
風空月又嘆了口氣,露出一絲黯然,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往天邊的滿月望去,卻見戮天的身影恰好擋在月前,遮住了他的視線,而他的身影,也因逆光而有些模糊。
“抱歉了,鳳凰金丹關係我鳳凰島的存亡,決不能被你拿走。”伸手一招,四道攜帶着毀天滅地之力的風暴憑空生出,將戮天圍在其中。
戮天眉頭一緊,心道:“他的御風能力不在吞天雕之下。”又想:“他勸我回頭是岸,原是好意,不過我早就無路可走,必須拿到鳳凰金丹,現在必須把他打敗。”
魚腸揮舞,天地風雲變色,外加已經圍困住他的四道風暴,這邊的天地彷彿陷入了癲狂一般,肆虐人間。
劍指蒼穹,功法流轉,無窮無盡的力量雲集到了魚腸之上,隨着戮天一聲清嘯,當空劈下,帶着開天闢地之勢,往風空月的身上斬落。
風空月臉色微變,手印變幻,四道風暴豁然放大,轉瞬間已將戮天的身形徹底籠罩其中,那狂呼而來的毀滅般的力量也被風暴所阻,不知所蹤。
四道風暴合而爲一,變成了一個通天接地的更加巨大的風暴,上接蒼穹,下臨同宗山,在天地間咆哮着,旋轉着,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一般,讓整個鳳凰島都蒙上了一股肅殺之氣。
風空月吁了口氣,低聲道:“幽荷公主,對不起了。”眼中似乎有些惋惜,不過被隨之而來的殺氣代替,無窮無盡的力量注入風暴之中,風暴向內急縮,看那氣勢,戮天必定屍骨無存。
天地蕭蕭,蒼穹孤寂。
狂風肆虐,一片肅殺。
山風很急,隱約中,卻見風暴內裡,有什麼異動,白色、紅色、綠色、紫色。
風空月的功法急速流轉,一聲呼嘯:“毀滅之力,風暴碾殺!”
頓時,風暴轉速更加迅猛,無與倫比的碾壓之力向內無情攻擊。
豈料,風暴內部,一個四色光球幽幽閃爍,看起來彷彿是一個奇幻般的巨大的眼睛,凝視着人間。
可是,如此風搖可擺的一個小小的光球,竟然沒能被風空月的風暴碾殺給擊破。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風空月閃過這個念頭,引以爲傲的絕招未曾將這看起來彈指可破的東西毀掉,不禁有些失落。
此刻,卻聽得童靈子在遠處大呼:“這是亡靈古咒所下的金剛介,他已經練成四種了,牢不可破,快將這金剛介塵封起來。”
其實,他還知道,戮天身上有血魔花,普通的作法根本無法將他殺死,不免會春風吹又生,最好的方法便是將他塵封起來,永遠不見天日,可保萬無一失。
風空月似乎並不相信童靈子的話,眼光一閃,殺意凜然,手臂揮舞,四面八方狂風如刀,不斷地往金剛介上面砍落。
可那看似弱不禁風的金剛介,竟然非常堅韌,狂風幾度猛攻,都無法傷其分毫。
他稍稍沉吟,目光如電,手印變幻,踏步而行,走到金剛介旁邊,昂然道:“只要你金剛介中有氣息,我便可以操控,你這是作繭自縛。”
風空月呼嘯一聲,聲若鳳鳴,綿綿不絕,意念之力如針一般往金剛介中刺入。
豈料,詭異莫測的金剛介,竟然將他的意念硬生生阻攔在外,無法前進,更別說操控裡面風之力了。
不遠處,童靈子已等不及了,朝鳳凰宮內高呼:“土祭司,快幫忙將他塵封了,一旦他的天極三疊圖開啓,又要有麻煩了。”
土祭司在不遠處觀戰,雖然目前與風祭司等人不合,但是爲了鳳凰島的安危,卻絲毫不敢馬虎,戮天是不得不殺!
他向身後的土葬使了個眼色,土葬會意,駕馭着一團如雲如煙的沙塵,飄向了遠方。
只見土葬連番施展古怪的手勢,虎吼一聲,同宗山忽然劇烈震動起來了,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從中裂出一條縫隙,越來越寬,直到三丈有餘,方纔停下。
乍一看,那條縫隙已經變得有如仙介城前面的峽谷一般,黑幽幽的,深不見底,不知是否通往地底。
風月空向來驕傲,本不屑土葬前來幫忙,不過畢竟童靈子說的對,鳳凰島的安危事大,爲了保護鳳凰金丹,必須將戮天永遠封印,讓他不見天日。
他嘆了口氣,金剛介周圍狂風大作,送着它沒入了被無盡黑暗籠罩着的峽谷深處。
土葬神色木然,手印變動了幾下,喝一聲:“合!”
即時,嗡嗡之聲不絕,列向兩側的地面再度合攏,連一絲痕跡都沒有剩下,好像剛纔的一幕倒流回去一般。
土葬緩緩地走了過來,看着童靈子道:“他被我封印到了同宗山深處,任他功法再高,也會被碾壓的粉身碎骨。就算是無法將他壓死,但大山之力必定可將他永久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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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靈子盯着恢復如初的同宗山看了良久,全不知身邊發生了什麼,滴溜溜的眼中,淚光盈盈,淚水簌簌而下。
他又深深地看了同宗山一眼,伸手擦了一下淚痕,不置一詞,化作一道白光,去得遠了。
※※※
壓力,如山一般的壓力,彷彿是世間一切。
戮天藏身於牢不可破的金剛介之中,可是在同宗山合攏的那瞬間,還是感覺到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壓迫金剛介,若非他已經修煉了四卷亡靈古咒,第五卷的法訣也已從九九無相中得到,正在入門階段,恐怕真要被剛纔那股磅礴大力給碾碎了。
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戮天深深地吸了口氣,手印變動,口中誦咒,金剛介向外開始擴張。
雖聽不到任何聲響,但想來金剛介向外擴張之時,會將周圍的岩石碾碎逼退,必有恐怖的聲音在金剛介外圍生出。
可是,戮天的金剛介只向外擴張了不到一丈,金剛介中氣息便開始變薄,而且四周岩石越是擠壓,越是堅硬,到最後幾乎分毫難進,更別說從同宗山逃出去了。
戮天暗暗叫苦,心道:“金剛介向外擴張之時,裡面的空氣會越來越稀薄,要是再冒險擴張,我必定會被炸裂的血肉模糊而亡。”
金剛介乃是他的殺手鐗,曾將皮粗肉厚的異獸困於金剛介中,向內縮時,將異獸擠壓的骨碎而亡,向外擴張時,身體爆裂而死。
此刻,似乎有些搞笑,他苦修而來的絕學,竟然對付的是自己。
不知爲何,他忽然有些恍惚,一張清冷美麗的容顏浮現在眼前。
冰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