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閣下,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理由。”嬌尼爾學姐簡明扼要地解釋了一遍同伴的情況,她冷冷地質問城主。
我和胖大媽被帶回城主豪宅,剛一進門城主便和幾名穿着很體面的中年男人一同迎上前,邀請學姐進屋詳談。而學姐則一點面子也沒給對方,大刺刺的扶着同伴往門口一站,臉色難看至極。
城主身穿紅色無邊禮服,他並沒有因爲學姐的態度慌神,扭頭瞧瞧左右兩邊的同僚,又假裝不經意地瞄瞄石籠中的我們,這才客氣的說:“尊敬的紅袍法師閣下,請問我需要給您什麼理由呢?”
不愧是大官,裝傻充愣的本事比我強多了。胖大媽本想揮手訴苦,可她一看到女婿身邊的幾號人物立馬把手縮了回來,想必這幾位的來頭不會比城主次。
“那個胖婦,阻撓我們抓捕巫師,還,還。。。。。。”嬌尼爾學姐話說一半卡殼,她覺得闡述一位老百姓對紅袍法師拳打腳踢是非常丟人的事情。
“還如何?尊敬的紅袍法師閣下,據我所知她僅僅說了一些無理取鬧的話,您和您的同伴與巫師大打出手導致受傷,對不對?”城主彎下腰,“我爲我的岳母所做之事感到非常抱歉,她平時就有些神志不清,醫師甚至告訴我她的腦部可能受過外傷,您不會對一位精神失常的普通人動氣的,我對您寬大的胸懷感到崇拜。”
城主的一套塞嘴話令嬌尼爾學姐想找茬都沒法下口,人家都既然說丈母孃沒動手,她總不得反駁,把捱打的事一再挑明。這種事情傳出來很可能對法師的名聲產生反面效果,甚至有些人會懷疑法師的能力。其後城主又說胖大媽是個瘋子,自然就更不能打擊報復,要知道一位法師對瘋子打擊報復,這可比捱打的名聲還要難聽。
“好吧,不過城主先生,我希望在市場發生的事情最好不要亂傳,無論是我們抓住巫師,還是關於你岳母與我們的衝突。傳出去大家都不好看,不是嗎?”嬌尼爾學姐的臉色恢復平靜,她用淡淡的口氣小小地威脅了一下城主。“好了,籠子裡的男人我們要帶走,幫我的同伴請一位治療外傷的護理師。”
“如您所願。”城主擡起腰,臉上掛着一絲微笑,他和其他幾位中年男人走出豪宅大門。
“這個狡猾的傢伙。”學姐斜眼瞅着城主出了豪宅,嘴裡面小聲嘀咕一句。“啊,啊。。。。。。”紅袍同伴的下巴脫臼,他發不出完整的話語,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恐怕很不甘心。
“是不是可以放了我?”胖大媽跟籠子裡大喊一聲,打破了兩人報復的心思。學姐甩了甩手指,石籠柵欄間的一道縫隙開始變大,石錐向兩邊彎曲。“大點,再大點!”胖大媽試了幾次都卡在肚子上,她只得衝學姐抱怨。
終於,肥胖的身體側着蹭出籠子,我緊跟而上想趁機開溜,可胖大姐屁股剛離開柵欄,兩邊已經貼在別的柵欄上的兩個石錐嗖的彈回原位,把我的脖子生生卡在縫隙中。“嘿,你小心點!”我趕緊大叫一聲,學姐要是沒看見去控制籠子滾動,我的脖子不是被擰斷就是磨細兩圈的下場。
學姐瞪我一眼,很不滿我對他的態度,不過她還是幫我鬆開了夾脖子的柵欄。胖大姐悄悄地背靠着石籠,小聲地說:“弟弟啊,你等姐姐想法子救你,千萬要挺住!”說的跟我要上刑場似的。
我聽的心裡一哆嗦,“行,您去吧,他們不會要我的命。”比起學姐的嚴刑拷打,胖大媽的甜言蜜語殺傷力來的更大。大媽衝我揮揮手,朝城主豪宅外跑去了,也不知道去請哪路救兵。學姐扶着同伴進了屋子,我的籠子也縮小一倍,只留下很窄的空間,這樣才能滾進大門。
“說吧,你是誰的學生?”來到一層靠裡的客房,學姐將同伴仰倒在牀上,眼睛跟屋子裡不停地瞅,同時訊問我的來歷。
我也左瞧瞧右看看,生怕漏掉隱蔽中監視我們的傀儡之眼,大聲回答:“我誰的學生也不是,自學成才!”
學姐終於確定房子裡沒有巫師的眼線,這才喘口氣,先大聲喊道:“自學,你不想說是不是?!”完了幫我去除籠子的限制,貼到我跟前耳語:“杜先生,辛苦你了。”
“啊~!”我故意朝她的耳朵悲鳴一聲,叫的她直掏耳朵。哼哼,誰叫你剛纔整我。“我真的是自學成才,你別動手了!”撓撓頭髮,我一邊壞笑一邊小聲說道:“大姐,你下手可真狠啊,我鼻子都快磕青了。”
“這是卡斯特學弟出的主意,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嬌尼爾學姐的臉蛋有些發熱,她舊態復萌,刻意板起紅紅的臉蛋,衝我正色道。
明明是個天然呆,偏偏喜歡裝正經,怪不得耶羅能跟她不清不楚,換了我也捨不得放棄這麼一位可人兒姐姐。“那臭小子淨想法子整我,你可要管管他啊,否則我哪有好日子過。”衝她眨眨眼,我調侃道。
“我憑,憑什麼管他啊。”嬌尼爾學姐的聲音細弱蚊飛,她的臉快紅成蘋果,頭幾乎貼到胸口。
我捂住嘴巴,一句“憑你是他二奶”差點脫口而出。清清嗓子,我衝着反鎖的房門嘶鳴幾聲,這才繼續說道:“他現在跟什麼地方呢,玩苦肉計也不說陪我一起受苦。”
其實在往城主家走的路上我已經想明白前因後果,耶羅無非是想靠學姐和我的一次衝突來騙暗處監視我們的巫師,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我的詛咒貨真價實。可事事湊巧,胖大媽突然出現當了攪屎棍子,把耶羅的計劃一鍋端,現在本應該被巫師救走的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學姐回到客房。
“我叫你不說實話,別逼我用更殘酷的方法折磨你!”嬌尼爾學姐受到我的提醒,咬咬自己的小白牙,衝着房門大喝。“你說外面真的會有巫師在聽咱們表演嗎?”
“以防萬一唄。”我乾笑幾聲,“怎麼,學姐不喜歡聽我叫喚,是不是耶羅叫的比我好聽多了?”
“說什麼呢你。”嬌尼爾學姐真愛害羞,臉又紅起來了。“那個胖女人你是怎麼認識的?你現在的樣子和她。。。。。。”
“挺般配,是吧?”我無奈地搖搖頭,“別損我了,要不是耶羅出的臭主意讓我鬧事,我也不會被她纏住。”
學姐剛想安慰我,門外傳來了咚咚聲,我立刻趴在地上,衝學姐小聲叫道:“一會兒人進來,你就踩我的背!”
“啊?”學姐對我的要求先是詫異,然後尷尬,最後害羞。她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忸怩的說:“這樣不好吧。。。。。。”
“請問這裡有沒有傷員,我是醫師。”敲門聲停止,一個女性的嗓音傳進屋內。
“快,按我說的做!”我一臉焦急地催促學姐,其實心裡早就笑開了花。
嬌尼爾學姐輕輕地“喔”一聲,把門打開,然後轉身走到我身邊,擡起小腳踩在我的背上,我感覺她的腳丫子正在顫抖。“你,你招還是不招?”她小心翼翼地控制身體平衡,生怕用力過大踩痛了我。
我等醫師看見我的樣子,兩隻手背在身後去握住學姐的鞋,表面上是阻止她的力道,其實在幫她穩住身形。“你用火燒我,用冰凍我,現在還用鞋踩我!我沒撒過一句謊,爲什麼如此折磨我的肉體,哦,我的命多麼悲慘啊!”身體抽搐幾下,我放棄掙扎,臉貼在地面好似心灰意冷。暗暗讚歎自己的演繹功底,這要是加上點背景音樂,肯定能贏來一片淚花。
“我什——對,我燒你,凍你算什麼,我踩死你這個臭巫師,踩死你,踩死你!”嬌尼爾學姐不知是被我的演技感染了,還是被我無恥的話氣壞了,真的擡起腳來往我身上踹。可惜她一個弱不禁風的法師,能有多大力氣。
“咳,請問傷員在哪?”中年女醫師終於忍受不了我們兩個亂七八糟的逼供戲,她清清嗓子,打破正沉迷在戲中的我們。
“沒看見牀嗎?”學姐哼了一聲,她的氣還沒發夠呢,所以話頭很衝。醫師也不反駁,靜靜地走到中年大叔身邊,手放在他腦後仔細觀瞧。
“你給我等着,一會兒再問你!”學姐又踹我幾腳,故意擱下狠話,轉身走到醫師旁邊,低聲問道:“情況如何?”
醫師沒說話,捏住中年大叔的下巴,咔嚓一下,脫臼治好了。大叔疼的哎呦大叫,然後摸摸自己的嘴,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的工作。”女醫師微微一笑,我歪着臉瞧見了她的長相,給我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她從自己隨身帶的挎包裡掏出兩個瓶子,掀開中年法師的衣服,露出胸膛的青紫,打開蓋子摸上一些塗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