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武士大姐幽幽看着我,彷彿在看怪物似地。
“我,我碳頭啊。”我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樣,趕緊解釋道。
“碳頭?”大姐眨眨一對鳳眼,呼出口氣說:“你現在的頭髮可一點都不黑,倒和我的乾弟弟差不多。”
“老姐,別拿我和他比較。”耶羅立即抗議道。
“你也在吶?”武士大姐歪過頭瞅瞅在我身後的耶羅,她剛纔頭一眼便將注意力全部投入到我的外表上了,所以並沒有發現耶羅的存在。
“肯定在啊,爲救你,我吃了不少苦呢!”耶羅訴苦道。
“得了吧,你有我吃的苦多,大姐你看,我都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狗屁德行了。”我擋住兩人的視線,抖抖十根長長的黑指甲,邀功道。
“你別開玩笑好不好?明明就是靠我的藍血就醒了老姐,你變成這樣純粹咎由自取!”耶羅被我氣得臉皮直顫,憤憤地喊。
“你怎麼知道大姐不是受到我龍化波及甦醒過來的?就憑你那點藍血,哼,你又不是沒看見,折騰半天才多大一個亮點。”我的嘴皮子也不差,見縫插針,字字珠璣。
我和耶羅吵的正凶,忽聽武士大姐“哈——”的打了個哈欠,不禁扭頭觀瞧,大姐正準備躺下睡個回籠覺。
“不能睡!”隨着一聲驚呼,我奮不顧身地撲向了牀頭,然而此時我的外表已經大變,但是那十根堅硬無比,吹毛斷髮的指甲就足以將普通人扎個對穿。
大姐雖然身懷將近十萬源能,但是見我如此兇猛地朝她撲了過來,仍舊連踢兩條修長的大腿,迅速向後退去。
嘣!
我的指甲像**了豆腐似地,連根沒入牀鋪中。我並沒想到自己龍化過的指甲會有如此變態的效果,不由得將雙臂擡起,結果生生把牀板切出好幾條口子,大牀支撐不住,從我在的位置塌了下去。
“哎呀哎呀哎呀。。。。。。”大片的灰塵遍佈在我周圍,我一邊試圖撐起身子,一邊大聲叫喚。
耶羅喚過一陣小風,吹散了瀰漫在空氣中的沙土,他快步跑到大姐旁邊慢慢扶起人家,對我完全不理不睬。
“我說碳頭啊,幾天沒見,你的破壞力可以和我相比啦!”武士大姐拍拍睡衣上的土,悻悻地說。
我被灰塵鬧的連打兩個噴嚏,擦擦鼻子說:“我也不想呀,唉,身不由己。”
倒塌的牀鋪已經不能坐人,我們三個只好來到沙發邊。“我睡了多久?”大姐揉揉太陽穴,好奇地問。
“幾周了吧。”我將兩隻胳膊架在沙發後面,生怕一不小心再把沙發給切了。
“那晚我昏過去之後,出什麼事了?”武士大姐聽到我的回答,追問道。
我看了耶羅一眼,大概講述了一遍那夜莫拉.玖大鬧王城的過程和這幾周發生的事情。
“我的祖源保佑,瑞利亞王室只剩下十四王子他一位了?”武士大姐張大了嘴巴,好久纔出聲問道。
“是啊,據說明天桑德他便要登基了。”我淡淡地說。
“我說碳頭啊,你真不應該摻和進來。”武士大姐的笑聲微微發苦:“我就是被巫師陷害,弄到這個地步,沒想到你也和我一樣。”
我不由得撇撇嘴,可不是這樣麼,巫師之王用幾乎相同的招數把我和大姐一齊搞定,虧我還是那夜的當事人之一。
“話說回來,大姐你沒發現另外兩名聖源武士與巫師勾結嗎?”聖堂淪陷絕不是一兩天的功夫,在此之前,總該露出一點端倪吧?
武士大姐皺起眉頭,她緩緩地說道:“好歹他們也是源僕,居然淪陷成爲巫師的走狗,這是我無法想象的。”
唉,大姐畢竟閱歷不夠深厚,李寧大叔說得好,一切皆有可能。“算了,現在討論過去沒什麼意義,說說今後的打算吧。”我乾脆不再詢問聖堂內亂的種種過去,無論如何,瑞利亞聖堂不復存在了。
“能有什麼打算啊。。。。。。”大姐撓撓頭髮,“我只想救出那些無辜的部下。”
“那你想如何下手?”我繼續問道。
武士大姐臉色暗淡下去:“很發愁呢,那個巫師之王實在太厲害了,我感覺自己的源能像是碰見了剋星一般,想起來渾身都冷。”
“我想,耶羅應該可以幫你解決巫師之王的幻術問題。”我衝耶羅眨眨眼。
“唉,你還說我,我不是被人家關到瓶子裡面養了小一個月嗎?我算是嘗試了一回作金魚的滋味。”耶羅嘆口氣說。
“怎麼回事?”大姐一聽耶羅的話,頓時來了興趣。
三人聊了一會兒無關緊要的話題,令鬱悶的氣氛緩和不少。“對了,我是不是醒過來一次?”大姐突然不緊不慢地問道。
我和耶羅不由得對視一眼,一起擺手說道:“沒有,沒有!”
“我記得,有個臭小子光着屁股在我身上胡亂折騰了好半天,最後給我穿衣服的時候還不知道老實噢!”大姐眯起兩隻鳳眼,似笑非笑地說。
這是說誰呢?我一臉正經地瞪視耶羅,好像在斥責他一般。
“你看我幹什麼,明明就是你做的!”耶羅白我一眼,當場拆穿。
我急忙尷尬地別過頭去,不敢與大姐面面相對。
“像他這種人,老姐你不能饒了他!”耶羅總算等到了整我的機會,不斷煽風點火。
“我又記得,一個混蛋弟弟趁姐姐我赤身的時候大飽眼福,還恬不知恥的以姐弟關係明目張膽?”武士大姐話鋒一轉。
“就是他,沒跑!”這下我開心了,揚起下巴興沖沖地指向耶羅。
“笑個屁啊你,我頂多是看了兩眼,哪像你,又看又摸,沒掏一分錢。。。。。。”耶羅恨恨地說道。
“去你的,有你這麼損姐姐的嗎?!”大姐照着耶羅的後腦勺拍了下去,她的臉蛋微微發紅,羞斥道。
“我錯了,我太錯了。”耶羅抱着腦袋縮成一團,不停地道歉。
“咳咳——”爲了遮羞臉,大姐故意咳嗽幾聲,她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作爲胡鬧的懲罰,我決定讓你們二人陪我一同去拯救我的部下,將功贖罪!”
耶羅聽見大姐的話,本想開口反駁,但最終沒能抵抗住對方几乎能夠殺死熊的眼神,乖乖的默然同意了。
“大姐,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我自然不能想耶羅那般窩囊,咱又沒十年的氣管炎經歷,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什麼意思?”武士大姐的單邊橘紅色細眉翹了翹,反問道。
“你想想,巫師能夠污染兩名聖源武士,難道還解決不了你的幾十個部下嗎?就算我們一時把他們救出來了,可到時候他們已經成爲巫師的幫兇,甚至幻魔傀儡,你的所作所爲還有啥意義?”我毫無掩飾地說出了大姐心中的憂慮。
“那按照你的想法,我該怎麼辦?”大姐早就考慮到這些問題了,她只是一時不想去接受而已,現如今我一語道破,她便隨口接道。
“這一切問題的源頭,都在巫師身上。”我聳聳肩膀,乾脆地說。
“我當然明白巫師是根本,但憑我的實力別說整個巫師一族,光一個巫師之王就吃不消了。”武士大姐無奈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點點頭,“一個人的力量的確鬥不過他們,但是一個國家呢,三個國家呢?星光從過去就是巫師的死對頭,然而這五百年來巫師不但沒有滅絕,反倒越發壯大起來,這是爲什麼?”
大姐搖搖頭說:“想要三國團結起來對抗巫師,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星光和我們聖堂存在一天,三國就不得不利用巫師來壓制我們的存在。”
“聖堂已經淪陷了!”我提醒道。
“這只是我們之間所知的真相,事實上呢,我現在是不是已經擁有了叛者的身份,被兩國聖堂通緝?”大姐悻悻地說。
“所以你纔要爲自己正名,勾結巫師的是他們兩個。”我繼續勸解道。
“呵,誰會相信呢?”大姐自嘲地說。
“我啊,耶羅啊,桑德啊,甚至瑞利亞千千萬萬的子民們!”我拍拍一旁聽我們對話的耶羅,大聲說道。
“相信老姐,那是必須的。”耶羅也附和道。
大姐被我一句話說得軟了下去,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好吧,算我一個就算我一個,反正聖堂原本對巫師的態度就是這樣。我說碳頭你個臭小子爲什麼要趟入瑞利亞王權的渾水裡呢,原來是惦記着消滅巫師啊。”
“沒辦法,殺妻之仇不報,我還是個男人麼。”我攤開雙手:“歡迎加入反抗巫師的大家庭裡。”
“有什麼福利沒有?”大姐配合我的動作,笑嘻嘻地問道。
“目前還沒,呵呵,麪包會有的。”我尷尬地說。
“唉,不跟你逗了,我真擔心那些部下們,但願他們還沒有成爲巫師的實驗材料。”
武士大姐嘆了口氣,“我做禱告,你們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