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恕撫了撫姚惜雪的頭，輕輕嘆了一聲，想當年的那三個小屁孩，就剩下她了，而她過的也不是很好。
“要我放了他們嗎？”姚惜雪止住了哭泣，擡起頭用紅紅的眼睛看着顏恕。
“不用，我看上的人，如果連你以現在的這點修爲佈置的空間陣法都走不出，那可就太遜了，他們也需要一些磨練去儘快提升實力。”顏恕輕輕爲姚惜雪擦掉眼淚，他還依稀記得這個女孩當年的模樣，那時的她自信而且高傲，不會輕易流淚，看來她這些年真的吃了不少苦頭，顏恕展顏一笑：“再說，他們傷了你，應該受到點懲罰，反正你不出手的話他們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最多有些不好過罷了。”
看見顏恕笑，姚惜雪卻又哭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她聽得出顏恕話語裡真誠的關心與維護，他是那麼護短的一個人，他又是那麼在乎着那個人，可他卻因爲她受傷，讓他們在她的陣法裡受罰，他還是像當年一樣護着她的。
“對不起，之前我並沒有認出他來，他的氣息和那時完全不同。”姚惜雪忍住哭泣，滿是歉意地看着顏恕。
“你不必解釋，我明白，他當年也被封印術封住了太多東西，性格都變得有些弱了，要不是我對他太熟悉，我也認不出來的。”那個人現在轉世的只是一縷魂罷了，而且明顯他的魂在無數次轉世中被傷到了太多，顏恕理解姚惜雪沒有認出他，但即使全世界都把他忘記，顏恕也絕對會在茫茫人海中將他認出來。
“你也不必太過介懷，其實有些事情，眼見不一定爲實，如果他們能走出來，你去見見他們吧，你會在他們那裡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看姚惜雪那麼痛苦，顏恕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說這些對姚惜雪來說是好是壞。
姚惜雪默默點了點頭，可她心裡卻是不怎麼信的，被拋棄了就是被拋棄了，還能有什麼別的事實？
……
而此時，洛雨終於發現了那個相當於鏡面的東西。
那是掛在牆上的一張畫，一張面積並不大的油印的蒙拉麗莎，這幅畫掛在店裡的一個角落裡，被旁邊高大的空調遮住了大半，但畫的位置比較高，蒙娜麗莎的眼睛越過空調的頂端靜靜看着店裡的一切，而且由於這幅畫選擇角度的特殊性，似乎從哪個地方擡頭看去，都在與畫中的蒙娜麗莎對視。
原本這個店裝修的色調比較暖，這幅顏色比較暗的畫掛在那裡就有些突兀，而且一般的小餐館裡也不會掛蒙娜麗莎這種藝術性這麼高的畫，還掛在那種位置。
洛雨發現這幅畫後便走過來仔細觀察，最終在蒙娜麗莎的眼睛裡發現了端倪，經過仔細辨認，他確信這幅蒙娜麗莎的眼睛就是相當於鏡面的陣眼所在。
眼睛本身在表面就可以成像，兩個人對視的時候都可以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像，而眼睛更是因爲它結構的特殊和神奇，可以看到這世界所有的美好或者骯髒，所以說眼睛可以包羅萬象也不爲過。
“畫中的這雙眼裡封印進去一雙真實的眼睛，陣法是刻印在那雙眼睛裡的。”殷風對着畫端詳了片刻後得出了結論，這個陣法設置的極爲高明，不能去用法力暴力破解。
“我來破解它，我感覺我可以做得到。”洛雨盯着畫中的蒙娜麗莎看，他心裡有一個感覺，這個陣法需要用瞳力去破，不過殷風做不到，雖然他有血瞳，但破解這個陣法需要的是將這些遮眼的業障看透，而不是攻擊力。
“‘五眼’你修到了第幾眼？”殷風沉默片刻問道，他也知道他的眼睛不適合對付這個陣法，他的血瞳從某些方面來看，其實是屬陰的，畢竟血瞳通的是陰間地獄，如果用來對付這個陣法，搞不好會讓陣法出現一些不太好的變化，反而讓他們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第三眼，慧眼。”“五眼”在佛教裡分別是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這裡的眼除了第一個境界的肉眼，其實已經超脫了眼睛的範疇。
天眼除了不受大小、距離、明暗的限制外，也不受遮隔隱藏或通透顯露的限制，分爲地居天、空居天和禪定天三個境界，洛雨之前便在空居天的境界，眼睛對於光線的敏感程度極強，只要有一點點光他就看得清楚周圍的一切，不過由於未到禪定天，所以沒有光線的話他也是看不到的。
慧眼可見十二因緣，生死流轉，洛雨靈啓之後便直接跳到了這個境界，結合佛法的話慧眼可看清一切的業障。
至於後面的兩個境界，法眼可見萬法本性，佛眼則融合了前四個境界的一切能力，可見芸芸衆生。
聽到洛雨的眼睛已經修到了“慧眼”的境界，殷風也放下心來，他帶着洛雪和王林走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把地方留給洛雨。
洛雨站在畫前，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唸心經讓自己的心靜下來，雙手結了個不動明王印，不斷積蓄着力量，並調整自己的狀態。
“唵沙瓦尼瓦那比堪匹尼吽吽呸！”
待得法力集聚完畢後，洛雨口中誦出除障菩薩真言，然後猛地睜開眼對上了畫中的那一雙眼睛。
只見洛雨的眼睛裡亮起了淡淡的金光，而畫中蒙娜麗莎的眼睛居然變成了血紅，他們的眼睛之間，隱約似乎可以看到有什麼東西不停的翻滾扭曲着。
“嘭！”
一聲清脆的爆破聲過後，殷風三人都感覺自己面前的畫面一陣天旋地轉，讓他們的頭都暈乎乎的。
洛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去看清周圍的情況，她還是在那個小餐館裡，還是在原來的位置，難道哥哥失敗了嗎？
洛雪看向洛雨的位置，他還站在那，保持着之前的姿勢，雙手的不動明王印也沒有解開，洛雪也不管是不是有危險，趕緊跑過去查看洛雨的情況。
“哥，你怎麼樣了？”洛雪搖了搖洛雨的胳膊，洛雨此時眼睛又閉上了，但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到絲毫痛苦或者不適的樣子，就是沒有清醒過來。
“我來看看。”殷風走過來，沒有莽撞的去動洛雨，只是用手搭在他的脈門上感受了一下，然後又感應了一下他體內靈氣的狀態，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什麼事，他身體一切正常，應該是剛剛解開陣法的時候得到了一些好處，現在在鞏固。”
聽到殷風這麼說，洛雪才放心下來，而一旁的王林聽到陣法已經被解開，走到門口試了試，果然出去的話已經不再被擋着了，他頓時激動起來，終於不用被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