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變臉了,狂風大作,雷雨交加,感覺好像要把這個大地上的人們都席捲而走一般。
子捷頂着大風爬上了屋頂,屋頂上的茅草已經被大風吹得不成樣了,得快速補救。風雨都來得太猛烈了,雨水已經順過子捷的眉間淋溼了整張臉,屋頂上面的大風大雨讓子捷有種要窒息的感覺,斗笠一直在不斷地抖動,感覺就要被吹走一般。他用手揮去臉上的雨水,繼續幹活。雨殤也爬上梯子給子捷遞茅草,石頭,茅草用石頭壓着了就不用擔心被大風吹得不成樣子。子捷是家中的少爺,從沒有幹過什麼活,所以,他對這種事情不是很專,幸好是鋪茅草,子捷還是會的。看着雨中奮力搶救自己屋子的子捷,雨殤真的很感謝這位小弟。雨殤心裡當然知道子捷是富家公子,根本是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活,面對這樣一位男子,雨殤對他的印象提升了不少,心存感激。
“雨殤,趕緊回屋看看,看有沒有好一點。”子捷夾雜着風雨向雨殤喊來。
“好像好了許多,但是還是有雨水滲進來。”雨殤走出屋子。
子捷發現光蓋茅草還是沒有用的,雨還是會很快滲漏下去的,不可能堅持到雨停的,子捷集中生智,想到了一個辦法,覺得在茅草底下鋪上麻袋應該可以堅持到雨停。
“雨殤,光鋪茅草是解決不了漏雨的,也堅持不了多久的,你能不能傳幾張麻袋給我。”子捷在大雨中朝雨殤喊着。
“麻袋,哦,我這就去拿,你在上面小心點。”雨殤進屋去拿麻袋。
雨殤把麻袋傳給了子捷,子捷把原先蓋的茅草稍稍掀起,在底下墊上麻袋,然後再在面上鋪上茅草並用石頭壓着。子捷把該補的地方都補了一遍,終於把屋頂修了一個遍。
子捷第一次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剛爬下梯子一不小心沒有站穩腳跟,滑了一跤,雨殤馬上把他扶到屋子,遞給他毛巾擦乾身上的雨水,“子捷別動,你手臂上在流血。”雨殤趕忙端來熱水,幫子捷洗乾淨受傷處,幫忙上了一些消毒藥,包紮好。
看到爲自己包紮的雨殤,子捷看到了她溫柔的一面,其實雨殤並不是那麼冷,她的內心還是有溫度的。子捷把目光停留在雨殤身上,沒有轉移。
“你幹嘛?幹嘛總是盯着我看,我有那麼像你姐嗎?”
“哦,嗯,很像。”子捷這才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包紮完後,雨殤就去爐竈那邊煮一些什麼東西。這時,子捷好像聽見什麼聲音,就發現了牀邊有個小窩,窩裡竟然有一隻雛鳥,腳上還有繃帶。他伸手去挑逗那個小傢伙,‘雨殤連一隻小鳥都願意這樣對待,真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
不一會兒雨殤就端上一碗熱騰騰的湯水。
“這是什麼?”
“薑湯啊,熱熱身子,你已經爲我受傷了,難道還要爲我感冒,把它喝下吧,小弟弟。”雨殤把湯放到了子捷的面前。
“好,姐姐。”子捷咕嘟咕嘟把碗裡的薑湯都喝完了。
“這麼晚了,我看你回不去了,可是這邊又是這麼簡陋沒有多餘的牀,睡地上又有潮氣。”雨殤看見天已經很晚了,很猶豫要不要留他。
“我好可憐啊,你看,那隻雛鳥肯定是你收養的,它都有窩窩住。”子捷故意打趣道。
“真的不好意思,這裡實在太小了。”雨殤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
“我跟你開玩笑的啦,沒事,我不困,我熬夜熬慣的,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子捷留了下來跟雨殤談天說地,子捷把一些子捷的經歷故事一一講給雨殤聽,雨殤只是個傾聽者,因爲雨殤不會覺得得自己的過去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除了跟五兒相處的那段時間。
“你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曾經遇到過這樣一個男孩,他叫五兒,也是個孤兒,可是他對生活很樂觀,他讓我懂得什麼纔是快樂,他教我編制蚱蜢,我們一起坐在屋頂上吹笛子,當熱愛上這種生活的時候,他就不聲不響的離開。從此我的生活又迴歸到了陰暗,真希望他能回來。”雨殤給子捷講述了這麼一個故事。
“他爲什麼要離開?”
“不想說,那段經歷很痛苦,我真想把所有痛苦的經歷都從我的記憶裡刪去。”雨殤抱着頭很痛苦。
“你很在乎她,你喜歡上他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走了之後,我整顆心就像被掏空一樣。”
聽到這話,子捷已經知道答案了,雨殤是愛上了那個五兒。心裡莫名地感覺到心裡酸酸的,但還是隱藏了他臉上的表情,不想被她看到有什麼不對勁。
接着雨殤沒話講了,這好像是她僅有的話題一樣,子捷就繼續講自己的故事,因爲子捷的經歷實在是太多了。雨殤就像聽故事的小孩一樣,靠在桌子上入神地聽着。聽着聽着就睡着了,子捷看到她睡得這麼香就沒敢打擾到她,又怕她會着涼就找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之後就坐下來近距離地看着她睡覺,睡着的她看上去別有一番甜美。忍不住就伸手去摸摸她的眉骨順着就摸着她挺挺的鼻樑,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鼻樑自言自語道:“奇怪,你的鼻樑跟我的鼻樑很相似。”又呆呆地看着她,“雨殤,你知道嗎?我好像已經喜歡上你了。”
天灰濛濛亮了,雨也已經停了,子捷走出屋外,看見院子被大雨侵吞地一塌糊塗就有一種想在他腦海裡閃過。子捷快速地將菜地裡的水用瓢舀出去,然後把蔬菜都扶扶正,這樣一來就不容易爛根,看見籬笆已經很鬆散了,他就去剪來幾根竹子來固定籬笆。這樣一來,院子總算補救了一些,雖然沒有先前的漂亮。
進屋看到還在熟睡的雨殤,子捷就不想打擾,悄悄地離開,子捷就這樣一身髒的離開了。
雨殤醒來之後發現子捷不見了,又看見自己外面披着的外套,就知道他已經走了。徒步走到屋外,看着自己的院子,
驚奇的發現院子獲救了,菜地被排了水,籬笆也被加固了,
子捷回到宅子時,慕容秦已經等在大廳了。子捷見勢不妙就把晚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想先壓制住他的火氣。本來正在怒氣中的的慕容秦,聽到他的昨晚的經歷後,也不那麼生氣了。子捷見情況好轉,就跟他說了雨殤的事情,希望他同意自己去幫助雨殤。慕容秦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對那個女子產生了好感,只認爲自己的兒子長大了懂得了樂於助人。慕容秦就大方地批准了子捷的做法,子捷很開心,有了父親的批准,他做事就不用有什麼憂慮了。
天剛亮,子捷就很興奮地起牀,去集市買一些日常用品準備給雨殤,他買了許多菜苗子,還有一些吃的,用的。很大的一包背在身上,都不顧少爺形象,也顧不上大街上有人看他的眼光。穿過草地時發現遠處有幾處小黃花,就順手採摘了幾束,很新鮮,還帶着露珠。一踏進院子,就看見雨殤在修理自己的院子,很細心。
雨殤一擡頭看見子捷揹着一大袋東西,手裡還握着一束小黃花,很驚訝,“你怎麼來了?”
“給你買東西來的,幫你加添點東西,還有小黃花在路上看見的,看着喜歡就採來送給你。”
“子捷,我跟你前天才剛剛認識,你有必要對我這麼好嗎?我真的無福消受啊。”雨殤想委婉地拒絕子捷的東西。
“我覺得我們兩特別有緣,和你在一起特別開心,而且我想像五兒一樣關心你,讓你快樂。”
聽到這裡雨殤突然怒不可揭,“五兒永遠不會有人能代替,我跟你非親非故,只見過一次面,你真把我當成熟人了,哪有人對一個陌生人這麼不一般的。以後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麼交集了,你走吧。”
聽到雨殤這麼講,子捷有點怕怕的,“我不是要代替五兒,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罷了,你當我是朋友才把五兒的事情跟我講的,不然……”
“我只是把你當做一個普通的傾聽者,我喜歡一個人生活,不希望有人再闖進我的世界,你懂嗎?你離開吧,還有請把東西拿走,我是不會接受的。”雨殤打斷了子捷的話。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子捷很失落地揹着那一大袋東西離開,不想再說什麼,因爲雨殤已經把話講絕了。
雨殤看着子捷離開的背影,心中滿是歉意,可是自己想做一個無牽無掛的人,不想有什麼牽絆,不想拖欠他太多,不想他成爲第二個五兒。
幾天之後,慕容秦告知子捷該回家的日子將近,讓他收拾收拾。子捷得告別這裡的一切了嗎?子捷很不甘心,想最後賭一把,就來到了草屋,見門是關着的,就把先前寫好的紙條放在門邊上用小石頭壓着。紙上面寫着,‘我快要離開這裡了,傍晚我會在那片草地的大榕樹下等你,想最後道別,我會等你,希望你能出現。’
雨殤見到紙條之後會去赴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