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姐姐,今兒我還以爲你病沒好來不了呢,想着過幾日再把你邀請到府裡玩兒,沒想到你竟然來了,能見到你真高興。”等馨寧公主與寧雪蘭說完話,站在人羣裡的依依郡主方纔上前拉着顧清宛,笑眯眯的道。
“勞煩郡主掛心了,我的病已經好了,上次失了約,還望郡主莫要怪罪。”顧清宛一臉歉意的回道。
“沫兒姐姐說的哪裡話,走,我帶你去玩。”依依郡主眉眼彎彎的說了一句,便拉着顧清宛走了。
前來祝賀的人越來越多,大多都是貴族女眷,這些人都是慣了出門的,將禮物送給鄭雲姿後,便各自尋到玩伴熟稔的交談起來。真正的寧雪沫不受大夫人的待見,從未出過寧國侯府,就是自家府裡設了宴會,因着膽小怕羞爲人又木訥,總是躲在薔薇苑裡不敢出門,所以,認識的人少之又少,倒也方便了顧清宛,省得扮演不好再露了餡。
顧清宛被依依郡主帶到人羣中,一些年齡相仿的各自都有相好的朋友,相互低語談笑,無人與她交談,顯得她在一羣人中間有些孤獨清冷。不過,顧清宛是誰,活了兩輩子,根本不可能把這點兒事情當回事,這些個小姑娘們不過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在她眼裡也就是剛剛初出茅廬的初中生,聊得那些話題無非左右也是圍繞着衣服首飾胭脂水粉之類的,有些文雅的便是聊些詩詞歌賦什麼的,顧清宛真心表示實在與她們沒什麼話好說。
如此鶴立雞羣的站在人羣裡,自然也免不了別人用異樣的目光打量,顧清宛一律視而不見,臉上卻始終掛着淡雅的笑容,不失禮於人。顧清宛能淡定自處,但不代表依依郡主也可以,她特地把顧清宛拉到這裡來,就是存了讓顧清宛多結實一些千金的念頭,她打心眼裡喜歡顧清宛,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喜歡就是喜歡,所以想盡可能的讓顧清宛多認識一些朋友。
大家聚在一起,又都是名門閨秀,雖說沫兒姐姐是庶女,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寧侯爺的女兒,身份上比一些嫡女還要高些,而且以後大家都是要嫁入世家貴族的,打小在一起認識了,交個手帕交,以後嫁了也多些朋友,拉扯些關係,相互幫襯。
可那些個貴族小姐們可不如依依郡主單純善良有愛心,她們都是有心氣的,見顧清宛相貌一般,穿戴還算可以,只是跟她們一比就差的遠了,再加之又是個庶出的,自是有些瞧不起,看她的目光也是淡漠的很,若非怕依依郡主感覺不給她面子,估計那些個貴族小姐看都不看她一眼,更別提交談了。
這羣人中總有些心高氣傲的,見依依郡主與一個庶女走的太近,怕失了身份,就拉着依依郡主的手,當着顧清宛的面,言辭犀利的道:“依依,你最近是怎麼了?我這纔多久沒見你,你的眼觀品味就差了這麼多?她一個庶女何德何能讓你如此親近,剛剛見到我,都沒見你歡喜成這般模樣,也不怕外人看了失了身份。”
說話的這位也是位郡主,她的孃親是當今皇上的妹妹,也是依依郡主的父王瑞親王爺的妹妹,算起來與依依郡主算是表姐妹,關係自然親近的緊,說出來的話也少了許多顧忌,比較直接。這位郡主打一出生就被封爲靜柔郡主,亦是在萬千寵愛於一身中長大,長得清麗俊俏,高挑的身材,氣質清幽如蘭,很是溫婉美麗,只是有些孤芳自賞的高傲,從她說出口的話便可以看出來,不過,顧清宛表示可以理解,皇室中人嘛,攜帶一身傲氣再正常不過。
這邊靜柔郡主的話音剛落,那邊依依郡主當即就鼓起了腮幫子,撅了嘴,不滿的瞪了靜柔郡主一眼,嗔怪道:“我的眼觀品味怎麼了?哼,我的眼觀品味以前就高,現在就更高了。”
靜柔郡主聽了,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頭,又瞅了眼顧清宛,笑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她到底哪裡好能讓你另眼相待,你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不許反駁我的話,我可是聽說了,前幾日你特地發了邀請函邀她過府一敘呢。”
靜柔郡主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嘴角含笑的顧清宛,眼神像探測器似的唰唰的在顧清宛身上來回掃描,心底均浮現出疑惑,她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依依郡主親自下帖子邀請?
看着衆人把異樣的目光投在顧清宛身上,依依郡主一臉歉意的衝顧清宛笑了笑,原本想着藉此機會讓她交些手帕交,以後嫁了人也好有些助力,沒料到卻讓她遭受了衆人的質疑。不過話說回來,她還真的不知道她都會些什麼,能尋到極其珍貴的香料算不算?想到這裡,搖了搖頭,不行,不能把這個說出來,不然她們這羣人非得纏着沫兒姐姐要香料不可,她可沒忘記當時沫兒姐姐把剩下的所有香料都送給她了呢,做人不能忘恩負義,要懂得知恩圖報。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知道,依依郡主想了想便朝靜柔郡主耍賴道:“哎呀,總之,她會的我們不會就是了。”
聽到這話,靜柔郡主瞪大眼睛看着一臉耍賴的依依郡主,以爲她是開玩笑呢,在場的其他貴女聽了也都愣住了,均存了跟靜柔郡主一樣的心思。仔細想來也是,顧清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而她們卻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打小被培養長大的,眼下依依郡主竟然說她會的她們不會,不是在開玩笑又是什麼?
在衆人呆愣之際,一直嫉恨的寧雪玉,不放過機會的直接上前笑道:“依依郡主真是擡舉她了,我這位庶姐從小性子就木訥,而且膽子很小,見了生人不敢說話,別說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麼的了,就是大字都不識得幾個,要說能拿出手的,也就是會點兒繡活,只是在場的又有哪個不會?”
聽到這話,顧清宛沒說什麼,倒是把她旁邊的綠蘿氣得不輕,連嘴都鼓起來了,忍不住心裡腹議道,就知道四姑娘沒安好心,一點兒都不顧忌姐妹之情,當衆詆譭姑娘,也不知道剛剛她和大姑娘被欺負時,是誰出言解困?這還沒一會兒呢,就過河拆橋了。再說了,誰說姑娘什麼都不會,姑娘彈琴就很好聽啊,還有她家姑娘會制香,會看病,你們會麼?
依依郡主聽了,也是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她看着不像什麼都不會的人啊,只是這話是她嫡妹親口說的,應該做不了假,而且也沒見她反駁。原來她真的不會啊,她以爲能繡出那麼精美的繡屏,還能把香料繡在上面的人,應該是個玲瓏心思的人,沒料到卻是這樣。
只是話說回來,如果事實真如寧國侯府四小姐說的那般,沫兒姐姐性子木訥,膽小怕事,那天就不會機智的從柔佳郡主手底下險寰逃生,雖然當時她沒在現場,但後來聽人說了整個過程,所以她對顧清宛的喜歡並不僅僅是因爲她贈與了香料,沉思了片刻,依依郡主得出了一個比較荒繆但卻讓她認爲最可能的結論,那就是顧清宛會但不想讓別人知道罷了,身爲瑞親王爺的嫡女,這點兒眼光還是有的。
那邊靜柔郡主聽了,又見依依郡主一臉錯愕的樣子,以爲她認識到自己識人有誤,便朝依依郡主笑笑,一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依依郡主亦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見此,就坤着脖子幫顧清宛辯駁道:“不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怎麼了?有誰規定一定要會了嘛?反正她會的比這些東西有用多了,哎呀,煩死人了,不跟你們說了,反正我覺得好就行了。”
聽到這話,靜柔郡主嗔怪了她一眼,柔柔的道:“你啊,就硬撐着吧,這麼倔,也不知性子隨了誰。”話說瑞親王爺和王妃都是性子溫和的人。
“哼,要你管。”依依郡主鼓着腮幫子,使小性子的衝她冷哼一聲。
兩位郡主爲了她當衆拌嘴,而當事人顧清宛卻閒閒的站在人羣裡無所事事,寧雪玉說的話根本對她造成不了一丁點兒的傷害,不會怎麼了?不會才符合她的意,省得被一羣人拉過去評頭論足的,好遭人嫉妒,不好遭人譏諷,還不如什麼都不會呢。再說了,不久後她便回離開,纔不會介意這些流言蜚語呢。
只是看見依依郡主鼓着嘴,一副想說什麼又不能說,憋的很幸苦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讓她瞬間想起了自家小弟被她欺負卻不能還嘴的畫面,呆萌呆萌的煞是可愛,便忍不住笑了出來,站在她旁邊的依依郡主聽見了,心裡不由鬱悶了起來,被自家嫡妹說成什麼都不會,讓大家嘲笑,她怎麼還笑的出來?歪着腦袋想了想,便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