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自懷有身孕起就在王妃屋子看着冰嫺郡主孕吐時想吐過一回,自那以後一點懷孕的徵兆都沒有,宛清還以爲自己能有福到孩子生下來都不用受那種苦楚,沒想到今兒起牀就開始乾嘔了起來,怎麼壓都壓不住,那個受罪,一雙眼睛幽怨中夾雜了怒火,瞅的某人灰溜溜的去了書房,看不見就不會心疼,更怕宛清眸底的火滅了他。
外面梳雲進來,手裡端着一盤子酸果,樂呵呵的道,“少奶奶,吃點這個就沒那麼難受了。”
梳雲把酸果端到宛清跟前,早先就備下了,不過這幾個丫鬟知道宛清怕吃酸的,都拿的遠遠的,但是二夫人上回來交代過,備在那裡以防不時之需,宛清瞅着那青青的果子,就覺得酸的很,很想叫梳雲拿走的,可也知道孕婦口味都比較獨特,平素不喜歡吃的,沒準就是變成最愛了,再者,嘴裡好淡,想着,還是伸了手,挑了顆小點的果子塞進了嘴裡,果然很酸,但是沒有那麼的牴觸,“擱那裡吧。”
梳雲聽得面上一喜,能吃就好啊,不然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把盤子放下,梳雲擡眸問道,“少奶奶,早飯改喝山楂粥麼?”這些都是她去世子妃屋子裡打聽出來的,都是孕婦,應該差不多吧?
宛清點點頭,梳雲忙讓南兒去廚房吩咐了,想起一件事,對宛清道,“少奶奶,明兒是讓少爺去一趟顧府麼?”
宛清瞥頭望着她,梳雲暗暗的翻了個白眼,最近王府裡事兒太多了,上回要不是二夫人提醒了一句,她都沒記起來,看來少奶奶也不記得呢,梳雲回道,“明兒是老太太壽辰啊,二夫人說老太太不大辦,只讓少爺去給老太太見個禮就可以了。”
宛清聽得眼睛倏然睜大,就說那天二夫人怎麼好好的提讓莫流宸去給老太太見個禮呢,原來是因爲壽辰啊,宛清狠狠的剜了梳雲一眼,也不知道早一點提醒,誰纔是她主子啊,二夫人不讓她說她當真就等到這個時候,真真是氣死她了,好在還有一天的時間,準備壽禮也夠了,宛清想着,就轉道去了書房,莫流宸見宛清進來,忙站了起來,擔憂的問道,“還想吐?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宛清朝他呲了下牙,她現在想吃枇杷,他上哪裡買去,“明兒我要回顧府,不論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去,還有,我要住兩晚,等我娘過完壽辰纔回來。”老太太的壽辰和二夫人的只隔了兩天,這個宛清記得。
宛清說完,眼睛直切切的望着莫流宸,莫流宸蹙了眉頭瞅了宛清一眼,隨即目光落在書桌上翻着的兵書,“爲夫沒說過不許你回去啊,不讓你回去的是岳母。”
宛清聽得一臉憋悶,“你同意就成了。”她就不信二夫人忍心把她關在門口不讓她進去,再說了,她是去給老太太請安,可不是去見她的,哼,這回非得把凝兒拐來住兩天不可,她都多久沒回顧府了,王府裡太憋悶了,她要出去透透氣。
只是,古代女子回門好像不允許過夜的,吃了回門飯就得回來?宛清想着,又把目光看向了莫流宸,要是他要回來,她肯定不能留下的,若是他主動留下,那是給顧府面子,老太太不會不同意的,宛清想着,一臉殷勤的邁步過去,“相公,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先回來吧,那樣,我娘肯定會轟我出門的。”
莫流宸聽得嘴角微抽了一下,眼睛不經意的挪到她肚子處,“岳母會轟你,但是不會轟咱兒子的,你不用……。”
莫流宸那巴結兩個字還沒出口,宛清恍然的站直了身子,昂着脖子出去了,有了兒子,他爹用不到了,哪裡還用的着三求四求的,留下某人直擡眸望着天花板,這是有了兒子就不要他了?
吃過早飯,宛清又歇了好一會兒,確定不會把吃的吐出來這才帶着梳雲和南兒往王妃屋子裡去,莫流宸也一塊兒,早晚請安不能少,早上請安,宛清不會不去,但是晚上,兩人基本都是飯後散步去王妃那裡去,所以基本都在。
才走到王妃屋子裡,還沒進門呢,就聽到一陣帶着哭腔的說話聲,宛清眉頭緊蹙,她怎麼又來了,不是才動了胎氣讓她好好在屋子裡養胎嗎,這才過了幾日時間,就能下牀了?
宛清就站在那裡,只聽冰嫺郡主道,“母妃,一切都是冰嫺的錯,哥哥也是因爲心疼冰嫺在王府裡受了苦才遷怒宛清的,父王已經讓人打了他五十大板,好在母妃和宛清都沒事,不然冰嫺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可家兄已經受了懲罰,父王不該被禁足,冰嫺請母妃幫着跟父王說說情,免了父王的禁足吧,父王把冰嫺養這麼大,冰嫺還沒盡過什麼孝道,冰嫺在這裡懇求母妃全了兒媳這一番孝心。”
宛清站在屏風處聽的直拿眼睛去望莫流宸,那個嘴翹着,白眼連翻啊,這纔是禁足呢,要真的把寧王爺怎麼樣了,她是不是要哭死在王妃這裡了,還全她一番孝心,她倒是有孝心,怎麼不好好孝敬孝敬父王,小命都差點丟在她爹手裡頭了,才這麼點罰,就跑來王妃這裡哭求,又是給王妃施壓?
宛清要邁步進去,可莫流宸卻是站着不動,宛清眨了下眼睛,就聽六太太心疼的道,“有話站起來說就是了,跪着做什麼,你母妃不是那麼心硬的人,錦親王府和寧王府是親家,肯定會同意的,你才動了胎氣,太醫都不讓你下牀,你怎麼就不聽話呢,要真有個萬一,你讓暄兒和你母妃怎麼……。”
六太太話才說道一半,就聽到王妃的聲音傳來了,聲音裡不帶什麼感情,“她喜歡跪就跪着吧,母妃話在前頭,你求母妃也沒用,朝堂上的事母妃從來不過問,王爺也沒那個權利禁寧王爺的足罰他俸祿,寧王世子心疼你就朝宛清放暗箭,母妃倒是不知道宛清何時把你怎麼樣過,給過你一絲一毫的委屈,還是母妃讓你受了委屈惹怒了他要殺了宛清和母妃的孫兒給你報仇,別說只是五十大板,要宛清和孩子有個萬一,本王妃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讓寧王世子陪葬。”
王妃一番話聽得宛清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心裡暖洋洋的,她沒想到王妃會說出來這一番話,當着冰嫺郡主的面說讓寧王世子給她陪葬,屏風遮掩的另一面,冰嫺郡主的臉都慘白如霜了,沈側妃手都攢緊了,站起來朝王妃道,“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宛清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要是暗衛真有心殺她,她還能有命在嗎,不過就是警告她一番罷了,冰嫺同是你的兒媳,你怎麼就不心疼心疼她肚子裡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孫子!”
沈側妃話纔出口,幾位太太眼睛齊刷刷的看着王妃,心裡只有一個感覺,沈側妃今兒慘了,王妃能不顧忌冰嫺懷了身孕說那番話,她還敢這麼說,正想着王妃會有什麼表情,就聽王妃吩咐玉苓道,“沈側妃出言不遜,給本王妃賞她幾巴掌,讓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玉苓點頭朝沈側妃走去,沈側妃氣的怒目望着玉苓,玉苓腳步壓根就沒止過一步,沈側妃又怒視王妃,玉苓纔不管,玉手一揮,啪啪啪的四巴掌就扇了過去,玉苓可是習武之人,早看沈側妃不順眼了,可想下手的力道了,外面的宛清聽得心裡暗爽啊,讓你嘴賤去,活該掌嘴。
沈側妃捂着臉恨恨的看着王妃,王妃冷眼瞅着她,哼了鼻子道,“宛清是本王妃的兒媳,何時需要寧王府警告她,寧王府只是嫁進來一個女兒而已,連錦親王府的家事都插手過問,是不是哪一天錦親王府都改姓寧了?!”
王妃說完直接就站了起來,“讓沈側妃陪世子妃跪着,世子妃跪到什麼時候走,她就什麼時候起來。”
沈側妃捂着臉站在那裡,很有骨氣,王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邁步忙內屋走,玉苓走過來,就要踢她跪下,地上跪着的冰嫺郡主立馬站了起來,臉色陰沉的厲害,牙齒都在咯吱作響,連宛清都聽見了,嘴巴都咧到掩都掩不住,這附身符不管用了好像,也是,在王府裡還能起作用,現在連王府外都管,範圍太大了點,又是讓母妃去求父王,母妃不發脾氣纔怪呢,要知道因爲莫流宸的事王妃都糾結了兩天,何況是她了,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不過,她的抗打擊能力也太大了吧,宛清以爲她會暈倒的。
正想到暈倒,外面沈側妃的聲音就傳來了,冰嫺郡主到當真暈倒了!
宛清忍不住一個白眼翻着,那邊丫鬟就急急忙的跑出來了,瞅見莫流宸在,有一瞬的怔住,慌亂的福了下身子就奔出去了,宛清擡眸望着他,“現在怎麼辦?”
莫流宸搖搖頭,笑道,“有母妃在呢,母妃會說那些話自有打算,你聽着就是了。”
宛清這才和莫流宸繞道進去,一屋子的人都圍繞着冰嫺郡主,王妃就坐在哪裡啜茶,瞅見莫流宸進來,臉上這纔有了絲笑意,可就是這一絲笑意讓六太太忍不住開口了,“冰嫺都暈倒了,王嫂還能笑的出來,是成了心的逼死她肚子裡的孩子嗎,王嫂素來心軟,何時也變得這麼殘忍了?!”
宛清聽得直瞅着六太太,實在對冰嫺郡主太過上了心,還偷偷做衣服給莫流暄,當初在伏老夫人屋子裡見到她時,何其溫順,宛清一度以爲她是個跟王妃一樣的女子,沒想到自打冰嫺郡主懷有身孕起,一次比一次強硬,上回在王妃屋子裡訓斥小廝,這次更是指責王妃不該笑,這管的也太寬了吧,也太目中無人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王妃呢。
宛清看着王妃,王妃臉上那一抹淡笑早已消失,把手裡的茶盞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六弟妹最好記得自己的身份,就算我不是王妃,也還是你大嫂,這是你跟本王妃說話該有的態度嗎,她只是懷了身孕而已,幾次三番的在本王妃屋子裡胡作非爲,你們由着她,本王妃還不能訓斥她兩句了,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這麼罔顧孩子的性命,拿他做籌碼,她有資格做一個娘嗎?她胡鬧,你們由着她,齊聚本王妃這裡是給她吶喊助威是嗎?!晾準了本王妃心軟,只要她開口,無論什麼都得應下是嗎?!”
王妃說話的時候,目光很冷很淡的掃過那些太太身上,一個個的都微低了頭,她們都是來瞧熱鬧的,順帶能說上兩句話就幫着說兩句,只是沒料到王妃這麼個態度,跟以前的她簡直天差地別,她真是王妃?
這麼一空檔,外面大夫來了,沈側妃忙讓他給冰嫺郡主把脈,話還是那話,不能再受刺激了,要好生的養着,不然胎兒真的難保了,大夫再開藥方,外面伏老夫人沉着一張臉進來了,王妃在那裡喝茶,沒有站起來給她福身請安,伏老夫人訓斥了五太太和六太太兩句,然後讓沈側妃送冰嫺郡主回去養着,千萬囑咐她不許冰嫺再過問那些事了,把身子養好纔是正緊的事,不然,暄兒那裡看她如何交代。
沈側妃吩咐丫鬟扶着冰嫺郡主回去了,自己冷冷的瞅着王妃,一分鐘後,也走了,臨走前更是掃了宛清一眼,宛清沒理會她,那邊伏老夫人坐下來,看着王妃,“雲謹,你今兒是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就算有氣也不該發在世子妃身上,王爺現在不在王府裡,王府由你當家不錯,可是……。”
王妃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可是什麼,王爺不在,本王妃處理王府的事有何不可,在伏老夫人眼裡本王妃是那麼無理取鬧的人,沒事就拿無辜的世子妃瀉火是嗎?你不是最疼愛的是宸兒嗎,爲何我覺察不到了?元媽媽在你身邊幾十年,該知道的你早知道,你爲何不告訴王爺?”
宛清在一旁坐着,眼睛睜的圓溜的看着伏老夫人,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王妃問的很直白易懂,這些問題她也很想知道呢,別說她也是被矇在鼓裡,元媽媽留下一封遺書她也是搶着要的,要是不知道,何以知道那封信的重要性?
伏老夫人攥緊了手裡的佛珠,吶吶聲道,“幾十年都這麼過了,知道了也只會徒增傷心罷了。”
王妃嘴角很冷,“所以你就一直裝不知道,由着王爺認賊做母,你真的是爲了王爺好嗎,老夫人會容下你也是因爲你手裡握着她的秘密是嗎,你們合起夥來把王爺耍的團團轉,耍了他不夠,還來耍本王妃,你越是疼愛宸兒,老夫人越是不待見他,你最心疼的還是暄兒!”
伏老夫人瞅着王妃,直說他最疼愛的還是宸兒,王妃笑問他,在她去潼北的那六年裡,宸兒哪一回生辰的時候她有送過賀禮回來,倒是每回暄兒過生辰的時候,一份大禮少不了,雖然不經過她的手,但她不是傻子,什麼是真心的疼愛她會不知道,她只是不在乎不說罷了,那時候宸兒腿殘了,也不願意大張旗鼓的過壽辰,她由着他,有多低調就多低調,但是端王妃長公主該送的一份不少,宸兒的她記不得,暄兒的倒是記得清楚,自她回來這些時日,何曾幫過宸兒說過一句話,就這樣還說疼愛宸兒,就是那日看見宸兒站着回來,她撇過頭無意間見到她眸底的寒芒和殺意,王妃的心在那一瞬徹底冷凝成冰,對她的尊敬徹底消失了。
王妃這麼些天一直沒說,只當和以前一樣,是因爲她習慣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只希望宛清和宸兒在王府裡還見到一張笑臉,哪怕是假一點她都不在乎,但是她不允許她在打着疼愛宸兒的旗號理直氣壯的責備她,說她偏心,王府那麼些人偏疼冰嫺暄兒,宸兒和宛清就她疼了,她們還有微詞,這要是由着她們,別說冰嫺把孩子生下來,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把世子之位還給宸兒了,該宸兒的,她不會大度的讓出來,遲早要還的。
伏老夫人被王妃問的啞口無言,她以爲王妃什麼事都漠不關心,沒想到心也會這麼細,是她錯了,伏老夫人站起來,走了,宛清見她一走,過來倚靠着王妃,王妃是真的傷心,眸底都有淚珠在閃爍,王妃被鎮國公夫人逼迫了幾十年,王妃已經認命了,但是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也被人欺騙,更不許他跟他爹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母妃?”
王妃瞥頭看着宛清,哽咽着聲音道,“你答應母妃這輩子都不騙宸兒,你答應母妃。”
宛清瞥頭去覷某人,莫流宸望着宛清,那樣子明顯的是在等宛清說話呢,宛清扯了兩下嘴角,她倒是想騙啊,也得他給機會吧,宛清點點頭,王妃滿意的笑了,眼淚就那麼劃了下來。
宛清拿帕子幫王妃擦眼淚,外面小廝疾步進來稟告道,“王妃,昨晚監牢走水了,死了十幾個人,王爺被薰傷了。”
王妃聽得睜大了眼睛,隨即自己接過宛清手裡的帕子把眼淚擦乾淨了,“王爺不是小孩子,他做事自有分寸,你們聽王爺的就是了,不用來告訴本王妃。”
小廝就那麼愣在那裡,一臉錯愕的表情,這事要擱在別的王妃那裡,聽到這樣的消息肯定二話不說就問王爺傷的如何了,錦親王妃卻是淡淡的說一切聽王爺的,王爺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她這也太不夠格當個妻子了吧,好歹是王爺啊,問一兩句總該吧,就這樣的態度還指望王妃去接王爺回來,怕是下輩子了吧,小廝一咬牙,“王爺傷的很重!王爺不許奴才說的,只是王爺的牢間都是酒水,火一吹,火勢就控制不住了,王爺急着救畫和找簪子,趕不及逃出來……。”
宛清以爲小廝是刻意說的,可是往後聽貌似王爺真的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出來,那畫簡直就是王爺的命根子,那簪子又是畫中女子戴着的,不管是如何到王妃手裡的頭,好歹曾經戴在她頭上過,王爺肯定會當成寶貝的,古代的酒水大多屬於二鍋頭型的,濃度高着呢,又堆的滿滿的……宛清想着就去望莫流宸,莫流宸卻是去看王妃,王妃抿了下脣瓣,最後還是站了起來。
王妃還是去接王爺去了,宛清瞅着莫流宸,“父王真受傷了?”要是有個萬一,他肯定知道的啊!
莫流宸點點頭,宛清眼睛就睜大了,當真受傷了不成?那有多重啊?
宛清就在王妃屋子裡坐着,王妃去接王爺回來,約莫一個時辰的樣子就能回來了,王爺離家有半個月了,怎麼樣也是要去門口迎接的,等小廝報王爺王妃回來時,宛清和莫流宸就去了王府門口,先下車的是王爺,頭髮有些亂,真心沒瞧出來傷哪裡了,好吧,等王爺轉了身,宛清瞅見他一隻手包紮了,那完全就是胡亂裹的,顯然不是王妃給包的,帕子倒是王妃的。
王爺要去扶王妃下馬車,王妃沒有理他,只在另一側由着玉苓扶着她下來,然後直接就邁步上了臺階,一進門,就讓總管把稟告的小廝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王爺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邊暗衛手裡拿着畫上前,“王爺,這畫?”
王爺冷冷的眼神飄過來,暗衛立馬閉上了嘴,退到馬車邊緣去了,這畫上畫的到底是誰啊,王爺那麼寶貝,連命都不要了救畫,結果王妃去了,他正看着畫呢,一瞧見王妃就把畫給扔了,扔就扔吧,一不小心扔牢房去了,裡面一片狼藉啊,又急的讓人去救出來,氣的王妃扭頭就走了,王爺巴巴的追上來,好在是回來了,不然又不知道何時才能踏進王府了。
宛清就那麼站在那裡,莫流宸瞅着王爺,翻了個白眼拉着宛清就要走,王爺卻是將他喊住了,“宸兒,父王有話問你,去書房。”
王爺說完,邁步就進了王府,莫流宸和宛清面面相覷,宛清微鼓了嘴,頭一撇,兩人一起跟着王爺走了,沒有去王妃的院子,只在外書房,外面站着個小廝,門沒關,宛清推攘着莫流宸,“父王只叫了你,我就不進去了,我在門口等你。”
說完,宛清就往旁邊站,莫流宸瞅了宛清,宛清丫鬟狀福身歡迎他進去,莫流宸無奈搖頭進去了,他也不知道王爺有什麼話問他呢。
門口就一個小廝,因爲宛清站在這裡的緣故,特地離得遠遠的,門沒關,宛清耳朵微微豎起,就聽到屋子裡的談話了。
“宸兒,你跟半月坊熟,有沒有什麼藥吃了讓人看起來傷的比較重?最好是燒傷。”
“有砒霜,父王要嗎?”
“宸兒!你就不能幫幫父王?”
“幫你騙母妃?”
“……那也不是,父王的確受了傷,就是比較輕罷了,好歹重一點,你母妃沒準會心軟。”
“母妃今兒心腸比較硬,父王受傷受錯了日子,想母妃親自照顧你,你還是自己躺牀上做夢吧。”
“……你怎麼做兒子的,就由着你母妃這樣,對父王愛理不理,你也霸佔你母妃六年了,可以還給父王了吧?……站住,父王沒讓你走,你走做什麼!”
“母妃對你愛理不理那是母妃不想搭理你,兒子總不能逼着母妃對你笑吧,你休了母妃母妃或許還高興些。”
緊接着,一陣打鬥聲傳來,很激烈,還有臺詞的:
“你個不孝子,有你這麼做兒子的嗎!今兒不幫父王想個輒,別想出屋子。”
“把你打趴下,別怪兒子不孝。”
屋外,宛清抽着嘴角望天,梳雲小意的問道,“少奶奶,不用進去勸勸嗎?”
“你進去啊,明年的今天我會記得給你燒紙錢的。”
“少奶奶!”梳雲跺腳。
屋子裡的談話繼續傳來。
“你說,平時宛清生氣了,你怎麼辦的?”
“我娘子從不跟我生氣!”
外面某丫鬟翻白眼,今兒少奶奶怒目而視的也不知道是誰,宛清抽着嘴角,王爺取經都取到兒子手裡了,兒子還不是個實誠的?
繼續打鬥。
“父王還沒見過哪個女人不生氣的,你老實交代,別想糊弄我,是不是真的,父王分得清。”
“強吻,你敢嗎?”
外面,某人臉紅了,還說不糊弄,這不是糊弄是什麼?!
“……就沒別的了?”
“睡地板,睡到她氣消爲止。”
“你怎麼能睡地板,也太沒骨氣了,你祖父知道了,都能被你氣死。”
“祖父早死了。”
“……那你母妃呢,也不管,就這麼由着她?”
“你說呢?”
“你母妃當真忍心?可父王堂堂一個王爺,怎麼能睡地板,傳揚出去顏面何存,換一個。”
“你可以睡房樑上。”
“當真沒別的招了?”
“臉皮厚一點,不過您是王爺,臉皮怎麼能厚呢,母妃也不是宛清,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睡書房吧,兒子不奉陪了。”
說完,邁步就往外走,宛清瞥頭望去,嘴角有絲血跡,玉冠歪了,有些狼狽,王爺真的下狠手了?“相公,你沒事吧?”
莫流宸一抹嘴角,笑的無邪,晃了誰的眼,說出的話卻是欠扁,“父王傷的更慘。”
宛清抽着嘴角,那邊王爺走出來,果然更慘,瞪着莫流宸,“不孝子,下手真狠,要是你的辦法不管用,我會對你用家法的。”
苦肉計?宛清瞅着王爺走遠,戳了戳莫流宸的手臂,“父王真的會照做麼?”
莫流宸點點頭,悶笑道,那個高興啊,“今晚有人陪我睡地板。”
那就是照做了,宛清瞅着他,好奇的問道,“那你說母妃會不會心軟?”
“不會,母妃只會有些不習慣,久而久之,就習慣了,母妃屋子的地板可比監牢舒服,想騙母妃,母妃是那麼好騙的嗎?”
“那你還……?”這不是把王爺往火坑裡推麼?
“父王腦子缺弦,只能順着他,脫身要緊,以前父王只有對着祖父的時候纔會腦子缺弦,沒想到對母妃也一樣,娘子,爲夫怕是內傷了,地上寒氣重,今晚能睡牀嗎?”
“……。”宛清擡頭看着頭頂上的烈日,不仁不義不孝之徒啊,讓王爺陪他睡地板,轉眼就把人家丟遠了,這是踩着王爺的肩膀爬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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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估計就能知道道暗衛在誰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