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內稍微的有了些嘈雜的聲音,官員們都小聲的議論了一下。
一會兒,外面大踏步的走進來了三位將軍。
蘇芷櫻這還是頭一次見周兆煊的外祖父。
曾國興盡管已經六七十歲了,但是精神爍爍,走路步子邁的很大,一步一步的特別堅定,簡直都像是要在這大殿中按下自己每一步的腳印。
身後跟着的兩位舅舅,也是四十多歲,同樣虎虎生氣,一看就是武將。
三人進來,就在大殿中跪下,大聲道:“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兆煊終於有了些微笑,點頭道:“三位將軍請起。”
三人站了起來,曾國興中氣十足的道:“啓稟皇上,臣等帶領五萬人馬,來拱衛京師,替皇上剷除所有奸佞!”
聲如洪鐘,還帶着虎虎的殺氣,將殿內這些前朝臣子們震得頭都不敢擡起來,緊張的跪着。
大局已定。
如此這般,新皇登基了。
當然,正式的登基儀式還要等幾天,欽天監選個好日子。
不過皇上是已經換了人做了。
蘇芷櫻從奉天殿出來,坐着肩輿來到了坤寧宮。到了坤寧宮門口,就看見數十宮女嬤嬤們跪在殿外,伏地看都不敢看她。
世子妃周嵐煙也跪在殿門口。身邊還跪着幾個人,有花白了頭髮的老太太,也有十幾歲的年輕姑娘。
蘇芷櫻忙過去先把周嵐煙扶了起來:“姐姐請起。”
這時候又看到了鎮國公夫人,道:“國公夫人請起。”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婦人,不認識,和顏悅色的請她們起來。
進了宮殿,坐在了上首,大家又來行禮,蘇芷櫻請她們坐下。
國公夫人臉上表情有些怪異,坐下之後搶在了周嵐煙前面笑着道:“娘娘還不認識這幾位吧,這幾位是徵虜將軍將軍夫人和副將軍夫人。”
蘇芷櫻也覺着應該是周兆煊的外祖母,其中一位花白了頭髮,看起來已經六十來歲的,另外兩位也是四十來歲的,年紀是正好。
聽了國公夫人說的,忙道:“原來是外祖母和舅母。”
說着站起來,準備行禮。
兩位年輕點的將軍夫人全都站起來道:“臣婦等不敢。”
周嵐煙倒是道:“先國禮後家禮,既然已經行了國禮,便行家禮並無不可。這還是娘娘頭一次見外祖母和舅母呢。”
蘇芷櫻點頭:“是啊。”上前襝衽行禮。
外祖母示意兩個舅母攙扶住,笑着打量了一下蘇芷櫻,點着頭想說什麼,不過大約是因爲還不熟悉,又沒說,笑着看周嵐煙說話。
周嵐煙站在旁邊介紹了一下,哪位是大舅母,哪位是二舅母,然後介紹幾位姑娘:“這幾位是舅舅家的表妹,大表妹叫曾瑤,四表妹曾君,五表妹曾雲,另外還有三四位表妹還沒有到,表兄表弟們都在前面,等正式場合的時候再見。”
那三個表妹,大表妹是婦人裝扮,顯然是已經成了親的,另外兩位都是姑娘,看起來大的也有十七八歲了,小的十五六歲,過來跟蘇芷櫻見過。
這一番寒暄認身份,也是半天。
她們在殿內還在說着,外面已經排了隊來拜見皇后的。都是些皇親國戚中的內命婦們,奉天殿那邊大勢一定,皇親國戚們最是着急,想要知道皇上的打算。
wωω● тTk Λn● C 〇 周嵐煙一看她起碼是有一陣子要忙了,也就沒打攪,和婆婆國公夫人商量了一下,先告辭了。外祖母她們隨着她去國公府先住下,她們先聚一聚。
蘇芷櫻很是抱歉,但是實在騰不出時間,兩位舅母倒是一個勁的說着:“臣婦等都是自家人,娘娘無須介懷,我們是怎麼樣都行的,娘娘自然是先籠絡安撫這些命婦們。”
蘇芷櫻笑着起身,親自送到了門口。
看着她們走了,這纔回來坐下,外面的內命婦們進來拜見。
來的幾位內命婦,有通州的郡王妃和世子妃,還有封地在山東雲州城的東寧郡王妃,封地在金陵的肅親王妃。
大周朝規制,皇上兒子中除了太子之外,其他的皇子皆封親王。
親王的兒子,嫡長子世襲親王位,十歲便立爲親王世子。其他兒子封郡王,也是十歲分封郡王名號。郡王的兒子,嫡長子世襲郡王位,依然是十歲立爲郡王世子,而其他的兒子十歲之時,皆封鎮國將軍。
接下來是奉國將軍、輔國將軍等等的,這是皇族的爵位稱號。
親王和郡王是有各自封地的,郡王以下便沒有了封地。
而在各封地的親王郡王們是不能輕易離開封地的,更加不能隨便就來京城,除非是有皇上的旨意。
東寧郡王和肅親王之前就是得到了先皇上的旨意,纔來京城的。正好遇見了這改朝換代的事情。
蘇芷櫻考慮,親王妃郡王妃們來見自己,估計也是來探探口風。
這兩位皇族王爺進京,蘇芷櫻也聽周兆煊提過一句,似乎是爲了皇族裡一些內務事情,但真正爲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周兆煊似乎並不認爲僅僅因爲皇族內務事,先前那位皇帝就會召兩位王爺進京。
進來的幾個婦人年紀都不相同,一位五十來歲了,兩位看起來也就四十歲上下,還有一位二十五歲上下的樣子,是西寧郡王世子妃,她成親時候的全福太太。
蘇芷櫻叫人扶她們起來,笑着問道:“哪位是西寧郡王妃?”
穿着淡紫蘭花刺繡領子粉紅對襟褙子的,四十歲左右的婦人站了起來笑着道:“妾身就是。”
蘇芷櫻忙請她坐下,笑着道:“在通州的時候,很多事情要謝謝你們的幫忙。”
這話一說出來,肅親王妃和東寧郡王妃馬上轉頭看西寧郡王妃,似乎有點想不到。不過兩人臉上當然都是恰到好處的笑容,好像是說話間的正常注意力轉移。
西寧郡王妃笑着道:“皇后娘娘無須客氣,也無須介懷。”冷靜溫婉,並無一點得意之色,甚至還刻意低調。便是那世子妃,也同樣並無什麼特別的神情,安靜的坐在一邊微微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