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不願過多的透露,我也沒有多問。這時候,他看到了我懷裡的盒子,問我這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
我連忙搖頭,乾笑着迴應他。眼看馬上就要被發現了,我於是就趕緊出聲和他道別。老道士什麼也沒說,只是盯着我笑,一會兒後,也沒有挽留我,他起身拉開了窗簾,打開了被反鎖的門。
從老算命道士的家裡出來之後,他就又帶着布和鞋盒去擺他的算命攤了。而我,走出巷子之後,便徑直往公交車站走去。今天的公交車內人還是和往常一樣多。我好不容易擠上了車,但由於一隻手要託着懷裡那個盒子,防止它掉落下來,因此,這一路我也是極爲艱難,一下車後,整個人腰痠背痛的,尤其是我託着盒子的左手,已經快擡不起來了。
我所工作的事務所雖然不大,但是它所在的寫字樓卻在城市比較繁華的地段,因此在這一站有很多人和我一同下車。正當我要趕往事務所時,卻聽到身後有兩個同樣是順巖律師事務所的同事在討論昨晚嘉豐湖發生的命案。確實,一對情侶同時跳河暫且可以解釋爲殉情,但是在那個湖中警察發現了6具屍體,而且都死了沒多久,這個案子確實疑點重重。我嘆了口氣,也許昨晚嘉豐湖的事情,我是唯一一個目擊者和知情者,但我卻什麼也做不了。讓我去告訴警方昨晚是靈異事件?恐怕大家都只會把我當作一個傻子。
走進事務所,我才發現無論是所裡的大律師還是實習律師都面色凝重,他們正聚在一起討論昨晚發生的命案。我強裝鎮定,走到了自己的工位旁,把懷裡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了下來。
“華哥,昨晚的那個大案你聽說了嗎?”一個個頭矮小的女生湊了過來。這個女生叫鄧欣,是和我同一時期來所裡實習的實習律師。
“聽說了一點,昨晚嘉豐湖死人了。”說話的同時我沒有轉頭看鄧欣,因爲我怕她看出我眼神裡的慌張。
“是啊,今天所裡的律師們都在討論這個事情呢。有人說是那個連環殺人犯吳建的同夥乾的,我覺得不太可能,吳健被抓了,他的同夥按理來說不可能頂風作案纔對……"
至於後面她說的話,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昨晚,嘉豐湖的那幾具浮屍,那輛出租車裡流血的司機,這一幕幕都在我的眼前劃過,觸目驚心。腦子昏昏沉沉的,我連忙藉着上廁所的名義躲在了廁所裡。
用冷水洗了把臉,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放在門把手上,我擰開了廁所的門,從廁所走了出來。我一直覺得,李原昨晚的死沒有那麼簡單,也許,他的死和我有關,說不定他只是這個恐怖漩渦裡的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華哥,你今天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鄧欣看到我從廁所走了出來,連忙湊了過來問道。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低下頭,咬咬牙,打算告訴她昨晚關於李原的事。
”李原的死……"
“李原?李原是誰啊?我記得昨晚嘉豐湖那六具屍體裡沒有叫李原的呀?”
我話還沒說完,鄧欣便先打斷了我。我猛然間擡頭,震驚的看着鄧欣,而她此刻的表情好像不是在騙我,而且,正常人也不會拿一個剛死不久的死人開玩笑。我連忙問了其他幾個同事和所裡的大律師,結果他們無一例外地都說沒有聽說過李原這個名字。
“對了,電腦裡應該會有記錄。”想到這裡,我連忙跑去問所里人事部的同事,結果在電腦上輸入李原這個名字之後,屏幕上卻也顯示沒有相關記錄!李原這個人,好像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從這個世界蒸發了一樣。
回到工位上,我打開了桌上的電腦,搜索昨晚的新聞。意料之中,嘉豐湖的命案報道還在,但是,今早關於李原之死的報道卻憑空消失了,任憑我怎麼找,都找不到與之相關的任何信息。
我忽然想起,昨晚我還在城北郊區的時候,也是有一條對於嘉豐湖的死者報道莫名其妙消失了。
“等等....”我忽然心頭一驚,昨晚消失的那條報道寫着嘉豐湖的七名死者,而昨晚,加上李原,確實是七個死者,而且,有些我還親眼見證了他們的死。一瞬間,我瞳孔微縮,冷汗直冒。馬上就要到夏天了,而我卻只感覺有無盡的涼意向我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