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詳了那枚玉佩許久之後,老道士將手中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這枚玉佩現在已經沒有什麼研究價值了,你拿回去吧。”
看着老道士那失望的眼神,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將那枚滿是裂痕的玉佩放回到了兜裡。再次擡頭,我卻看到老道士的目光放落到了我旁邊的那個紙箱子上面。
“你這個箱子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怎麼搞的神神秘秘的?”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老道士忽然一愣,然後一臉狐疑的看着我。
“那個保安說是小區裡經常丟東西。而我們是空手去的,但回來的時候你卻抱着一大箱子東西。你該不會是藉着去34號樓的名義去偷東西吧?”
看着老道士,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開口:
“我不是去偷東西,如果真是偷東西的話我也不會讓你和我一起去了,而且也不會光明正大的讓你看到我拿着東西走出小區。”
在聽到我的話之後,老道士臉上依舊是那副懷疑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爲我的解釋而相信我說的話。扭過頭,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箱子上面,猶豫了片刻,我還是將那本大紅色封皮的書拿了出來然後放到了桌子上。
沒有等我開口,老道士就立馬拿起那本書看了起來。大約過了幾分鐘,他才慢慢開口:
“你這是什麼東西啊,就一本書還上把鎖,搞得好像誰稀罕看似的。”
我沒有出聲,就只是靜靜的看着老道士。這本書對於我而言太過詭異,畢竟我是從那個詭異的地方拿出來的,想必一定有什麼不凡之處。老道士依舊在那裡搗鼓着那本書,翻過來翻過去反覆觀察,最後又將書放到了桌子上。
“你這是什麼書啊,這麼重,這個顏色也真夠奇葩。”
聽到老道士的話,我頓時明白了即使是他也不能看出這本書上的門道。伸出手,我將那本書拿了起來,然後重新放到了紙箱子裡。
“對了,你聽說了嗎,兩天後那個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吳健就要開庭了。這次的庭審好像是向大衆公開的,到時候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忽然,我心裡咯噔一聲,嚥了咽口水,調整呼吸,使自己看上去和平常一樣。
“那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審判犯人嘛。”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可是溪州市幾十年來最大的一個案件了。新聞裡都報道了,那犯罪手段,那血腥程度,簡直讓人無法直視。這次公開庭審,很多社會各界的人都有所關注。”
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我的目光不自覺的避開了老道士,而就在這時候,老道士忽然開口問道。
“對了,我還沒問過你是做什麼的。”
“律師。”
我簡短的吐出這兩個字。其實講老實話,我此刻心裡有些慌亂。一想到幾天後我就要去給吳健做無罪辯護,我頓時就有些犯怵。而老道士似乎是沒有看出我的擔憂,又繼續說着:
“那就更應該去了。我觀你面相,你的生活將在兩天後發生巨大的轉折,隱隱當中有天意顯示你這次的轉折和法律規則有關。兩天後的最大的和這個有關的事件也就是庭審那個殺人犯了。到時候咱倆一起去,我覺得觀摩了這一次庭審之後,你的工作水平會有一個質的提升。到時候你要是發達了可別忘記我呀,畢竟是我向你提供了這個情報的。”
看着老道士那笑嘻嘻的表情,我一時竟不知要怎麼去迴應。我身邊的所有人幾乎都對這個案件有所關注,並且很多人都叫我一起去旁觀兩天後的庭審現場。可到時候,當我沒有出現在旁觀席,而是出現在被告的辯護律師位置上的時候,我很難以想象他們臉上會是怎樣一種表情。
天很快就亮了,我和老道士告別了之後,從他家裡出來便打了一輛出租車。但是這次,我沒有選擇先回家,而是告訴司機去城北郊區。坐在車子裡,我藉着身體不舒服爲由和事務所裡的領導請了一天的假。車子行駛在馬路上,由於已經是白天了,很多人都忙着上班,因此,馬路上車流穿行,沒過多久,車子就被堵在了路上。
看着前面龜速移動的車流,我頓時深感無奈,而司機則從座椅旁邊拿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之後便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小夥子,你去城北郊區做什麼呀?那裡鳥不拉屎,一個人都沒有,墳包倒是不少。”
就在這時,司機忽然開口了。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訕訕的說道:
“我昨晚睡覺夢到我爺爺找我了,而我爺爺就葬在城北郊區。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準備去看望一下它老人家,順便給他燒點紙錢。”
在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司機忽然扭頭一臉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很快他的表情便恢復了平靜,很快便扭過頭看向前方綿延的車流。
“對了小夥子,你聽說了嗎,就在昨晚,安馨佳苑的那個保安死在的小區的保安室裡。今天天還沒亮就被換崗的同事發現,然後報了警。現在估計警察已經將屍體帶走了。”
猛然間,我扭過頭看向司機。此刻,我的內心滿是驚訝,昨晚那個中年保安居然死了。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根據流傳出來的消息說,那個保安的死因經過檢查是急性心臟驟停,也就是猝死。你說說,現在生活富裕了,反倒是有很多人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了。像我們這一行爲了賺錢養家餬口沒日沒夜的開車,也是猝死的高發人羣,所以人還是應該注意養生,反倒是你呀小夥子,你看看你的精神面貌,黑眼圈非常重,整個人的面色也很差,看上去煞白煞白的。叔說一句話你別介意啊,你的面色看上去有點像死人的感覺。”
說到一半,司機指了指他座椅旁邊的那個泡着紅棗枸杞茶葉的透明保溫杯。可聽到後面的時候,我頓時一怔,旋即便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攝像頭。屏幕裡,我的兩個眼眶有着肉眼可見的黑圈,而且,整個人的面色蒼白如紙,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死不久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