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我看向長雲道長然後輕聲問出了我的疑問。可長雲道長沒有回答我,在看到那個黑漆漆的東西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就變的異常的興奮。
“快挖,把它挖出來。”
這時候,長雲道長忽然出聲,我輕聲應了一聲,然後便繼續用雙手挖動着身下的泥土。此刻,我的手指已經被磨的血肉模糊了,但奇怪的是,我僅僅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痛感,而想象當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沒有停下,我和長雲道長繼續向下挖着,而那個黑漆漆的東西也逐漸裸露了出來。
在看到它的輪廓之後,我可以確信的是眼前的這個東西就是一副棺材。難道說那些能解答我心裡疑問的秘密就藏在棺材裡面?隨着我和長雲道長挖動棺材周邊的泥土,一整個完整的棺材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和長雲道長一人扶着一角,將棺材從深坑裡擡了出來。
原本我以爲的是這幅棺材會非常重,但很奇怪,這副棺材卻輕的出奇,以至於我沒怎麼用力就將棺材擡了起來。慢慢的將棺材放在墳包邊,然後我便看見長雲道長伸出食指敲了敲棺材蓋,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的激動。
“開棺!”
長雲道長忽然喊了一聲,然後就準備去推棺材的蓋子。聽到長雲道長的話,我也連忙伸出了手,然後扶着一邊的棺材蓋子猛的一用力。棺材蓋被推開了。
藉着月光,我向着裡面望去。想象中已經腐爛的遺體並沒有出現。棺材裡面竟然是空的!
“這……這裡面是空的。”
我擡頭看向長雲道長,卻只見長雲道長對着我笑了笑,然後慢慢的開口:
“這個棺材裡不是空的,你再看看。”
聽到這話,我又向着棺材裡面看去,可我幾乎看遍了棺材裡的每一個角落,卻仍然是和之前一樣,什麼都沒有。我剛想起身反駁,可忽然,我只感覺我的身後站着一個人。緩緩扭頭,長雲道長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後,而他此刻的表情卻忽然變得非常的奇怪。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撲通一下,我跌落到了棺材裡。而長雲道長此刻就站在棺材外面神情冷漠的看着我。就在剛剛,長雲道長將我推到了棺材裡。
我頓時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雙手扶着棺材內壁就要站起來,可就在這時,長雲道長忽然伸出了右手然後對着我的胸口一點,一陣疼痛感襲來,我被疼的完全脫了力,然後又重新跌落到了棺材裡面。我想大聲呼救,可這裡幾乎沒有一個人,長雲道長擡起放在一邊的棺材蓋子就蓋了上來。
我用力敲打着棺材蓋,可無論我怎麼敲,棺材都沒有任何反應,棺材和蓋子彷彿融爲了一體,周圍的空氣也變成了土腥味,讓人有些窒息。棺材外面傳出了長雲道長的聲音:
“這副棺材就是爲你準備的。”
我此刻已經大驚失色,不知道我該做些什麼了。敲着棺材蓋子,外面似乎有人將剛剛挖出來的土蓋在了上面。他要把我連同棺材一起活埋。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我只感覺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而我的胸口此刻也傳出了劇烈的疼痛感。長雲道長將我從一個絕境中救了出來,而如今,又要將我送入另一個新的絕境。周圍的土腥味越來越濃烈,而我此刻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當中。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變的越來越慢,肺裡也變得火辣辣的。意識逐漸模糊,隱約間我聽到了長雲道長的聲音:
“緣主,緣主,快醒醒。”
猛地從地上坐起,長雲道長此刻就蹲在我的身邊,而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張只有巴掌大的黃符。往周圍看去,我忽然驚訝的發現,此刻我正坐在道觀前面沒有鋪青磚的土地上。我的身下的土地被挖了一個小坑,而我的指尖也傳出了一種劇烈的疼痛感。低下頭,我向着手上看去,卻只見我的十指指尖已經被磨破了,只根手指的指甲已經斷了一半,被厚厚的土覆蓋着,鮮血沒有流出來。
扭頭,我向着長雲道長看去,而他此刻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嚴肅。
“緣主,我扶你去屋子裡面清理一下傷口。”
邊說着,長雲道長將我扶了起來,走進了道觀的大門就向着他住着的那間屋子走去。推開房門,我們進了屋內,屋裡的佈局和我之前住的那間廂房差不多,不同的是在門的對面有一個木製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很多年前老版的那種方塊彩色電視機。坐在牀邊,只見長雲道長從牀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藥箱,然後給我的食指簡單的消了一下毒之後上了點藥,然後便用紗布包裹了起來。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長雲道長將藥箱放回到原處,轉身坐回到牀上,然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道長,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前一秒我被封在了棺材裡,後一秒我卻忽然出現在了道觀前面的土地上?”
只見長雲道長拿起了手裡的那張符紙,看了看,然後慢慢開口:
“貧道也是聽到外面有動靜纔出去看了看,然後就看到緣主坐在道觀外面用手指挖着身前的泥土。我叫了幾聲,但都沒有反應。緣主剛剛應該是陷入了夢魘。”
“夢魘?”
我驚呼出聲,只見長雲道長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
“夢魘即爲,當一個人在睡覺的時候,雖然是在休眠的狀態,但大腦卻是清醒的,因此大腦中就會出現一些給人感覺極其真實的畫面和聲音。夢魘的產生有很多種情況,一種是自己的執念所導致,而另外一種則是外力所導致的。緣主剛纔的情況應該是外力所導致的。至於這個外力的來源……”
說到這裡,長雲道長的臉色忽然變了變,然後低聲開口:
“天機被矇蔽,貧道也無法窺探一二。”
看着長雲道長,如果不是他及時叫醒了我,恐怕此時我已經死在夢魘當中的棺材裡了。即使現在想起,那胸口的疼痛感和窒息感都是那樣的真實。看着外面黑漆漆的環境,我將手伸到了兜裡去掏手機,可當我把手機拿出來的時候,頓時冷汗直冒。
此刻,在我的手心裡不光放着手機,還有一張在燈光下隱隱泛黃的紙張的一角,只是,上面的字跡卻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