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走後,黑暗從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來,我呆呆的站在那裡,腦海裡不斷重複着司機大叔剛纔的那句話。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已經11點40了,我得在12點之前趕到那個叫做永安樂園的地方。頓時,也顧不上什麼黑貓的屍體了,我攥緊了拳頭,往前面走去。
周圍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我手機閃光燈發出的微弱的光芒。我走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路兩邊的雜草隨風擺動,而我就像一隻受驚了的兔子一樣,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
忽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絲光亮,我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瞬間抓住了稻草一般,朝光源方向小跑過去。
慢慢的,我距離光源越來越近,也終於看清了那是什麼。
那是一個人拿着手電筒,好像在尋找着什麼。走近看,原來是一個老大爺。我頓時鬆了口氣,剛要開口詢問那老大爺的時候,那老大爺卻先說話了。
“小夥子啊,你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呢?”
“大爺,我來這裡是要找個人。”我隨即編了一個理由打算應付,卻沒成想,那老大爺出聲附和:“你是不是也在找東西啊,來,讓大爺帶你一起找。”
說完,那老大爺便攥住我的手,拉着我往前面走去。
一路上,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我走在後面,老大爺在前面拉着我,就這樣慢慢的往前走着。
途中,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老大爺,花白的頭髮,後背微微佝僂着,走路一顫一顫的,看樣子是腿腳不好或者腿曾經受過傷。雖然老大爺到現在爲止都還算正常,但我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在一個空無一人的郊區忽然出現一個正在找人的老大爺,無論是誰都應該覺得奇怪吧。
走着走着,老大爺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子看着我,對,就這樣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我的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左手被老大爺攥着,右手握緊了手機,我不敢保證接下來如果老大爺對我有什麼動作的話,我還能拿着手機不去砸他的臉。
“小夥子,我越看你越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老大爺忽然開口,反而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愣了愣,然後忽然反應了過來。
“大爺,我們應該沒見過吧。”我趁着說話的工夫,藉機掙脫了被老大爺緊緊攥住的左手。老大爺仔細打量着我,嘴裡一直唸叨着說一定在哪裡見過我,就是想不起來了。
而我,在剛看見老大爺的時候只覺得看見了希望,沒有想太多,但現在越發的覺得老大爺很奇怪。現在已經快臨近夏季了,雖然晚上還是比白天要冷,但是也不至於穿着大厚棉襖啊。而老大爺,就穿着一身黑色的老式厚棉襖,穿着棉鞋,即使這樣,彷彿也覺得很冷一般,不停的哆嗦着。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已經11點55了,我只有5分鐘的時間了,可現在我卻還連永安樂園在哪裡都不知道。
“大爺,你知道永安樂園在哪裡嗎?”
我已經走投無路了,只能像現在這樣死馬當活馬醫了。
“小夥子,你去永安樂園幹嘛呀?”老大爺慢悠悠的開口說道。聽他這話,我就覺得老大爺肯定知道永安樂園在哪裡。於是我又把我和司機大叔說的那一套告訴了老大爺,又問他永安樂園的位置。老大爺咦了一聲,好像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來,轉過身,示意我跟着他。
就這樣,我跟在老大爺身後走着,時不時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12點已經越來越近了,而老大爺卻還是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只不過,這一次,老大爺顫動的越發厲害了,之前是走一步顫一下,現在已經走一步顫動好幾下了。
隨着向前邁步,老大爺抖動的越發劇烈,還沒一會兒,就已經全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我不敢再向前走了,停在了原地,因爲我從老大爺身上隱隱約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老大爺繼續向前走着,似乎並沒有發現他身後的我已經開始往後退了。
不知道已經12點了沒有。我低頭正準備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可往下一瞥,卻猛然間發現老大爺走過的路上有一條長長的印記,用手機一照....
我瞬間後退了好幾步,因爲我看到了一條猩紅的,用一滴滴血滴成的血色直線,而直線的末端,一直延伸到了老大爺的腳下。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嚇的說不出話了。只是目光緊緊的盯着老大爺的背影。忽然,老大爺猛然停了下來,然後朝着馬路左邊的雜草叢走去,邊走邊說:原來你在這兒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順着老大爺手電筒的光,我向雜草叢那邊看了過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我只感覺我有點站不穩了。
老大爺躬下身子,拿起了一個東西,而他的手裡,赫然就是一隻還在流血的黑貓的屍體。
只見,他把黑貓屍體抱入懷中,然後轉過頭,向我這邊看了過來。我連忙後退了好幾步,正準備轉身就跑,這個時候老大爺開口了。
“小夥子,永安樂園,到了。”
我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數字秒數正好跳爲0了。
12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