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同牀異夢(中)

於明還是很喜歡釣魚的,特別是海釣,海釣有個優點,魚多,品種多,幾乎所有季節都可以釣到魚,不象淡水釣魚,有些魚要晚上釣,有些魚要秋季釣。和於明釣魚有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叔,還有一位比於明還年輕的男孩。於明現在使用的是人皮面具,聲音也略有改變,憑藉他的能力,很快和兩位釣友混熟,大家一起幫忙抄魚聊天,不亦樂乎。

爲血蜘蛛安排的假父親傑克藉助建築陰影靠躺在一邊的石凳上,即使在海邊,紐約夏天的天氣也讓人難受。傑克沒有認出於明,包括於明送他香菸時他也沒有認出來於明,他按照於明給的劇本正在演戲。也說不上演戲,他的日常時間就是這麼打發。下午來這裡看釣魚,回憶自己中年時候的生活。

第一天過去了,沒有任何收穫。第二天,多了一位四十來歲黑人大媽釣友,另外兩個人認識她,但是對她都不太友好。因爲她嗓門太大了,蓋過了海浪的聲音。釣魚在美國可不簡單,要有執照的,而且還分淡水和海水,有些州還規定不能釣什麼魚,違反的話,有可能面臨牢獄之災。於明有證,是黑蜘蛛辦的,也不是於明的證,是借用一個韓國人的釣魚證。有人說考個釣魚證比考駕照還難。

第三天,大媽和於明沒來。於明給了四天時間,於明認爲,血蜘蛛要麼第一天準備,第二天出現,要麼前三天準備,第四天出現。第三天出現的可能性很小。結果於明猜對了,第三天風平浪靜的過去,監控設備沒有發生任何情況。

第四天於明上午九點就到了,年輕釣友八點半就到達,大叔釣友是十點到達,大媽是下午一點到達。傑克是老時間十二點到達。漁友們都認識傑克,傑克來時候,他們紛紛舉手算是打招呼。傑克迴應一下,他們很少聊天。大叔說傑克話很少,不喜歡回答問題,雖然他有些好奇傑克的生活。

十二點到傍晚六點,是傑克在海邊的時間,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血蜘蛛不出現,那就代表於明再次被擊敗。這次於明不想輸,因爲輸了,他連哪個環節輸的都不清楚。

下午兩點,四臺監控器抖動一下。隱蔽攝像頭開啓,阿歷克斯眼睛瞪圓看監視器。很正常,六臺監控器的畫面都很正常,畫面裡,於明上了一條海鰻魚。他對付這條滿是尖齒的東西無從下手。大叔也警告於明不要亂動,會被咬的。在大叔幫助下,於明順利將這條海鰻放在兜網中。

阿歷克斯立刻關閉隱藏攝像頭,不排除是血蜘蛛準備來之前,尋找是否有隱藏攝像頭。如果畫面再次出現波動,那就要連線於明瞭。阿歷克斯卻不知道,這時候海邊攝像頭外停靠着一輛汽車。汽車錄製了十二點十分到一點五十分的錄像,將錄像切入監控畫面。阿歷克斯現在看監控畫面其實是錄像,而不是實時畫面。

海邊多了一位釣友,新釣友,男性,年齡在四十左右。穿戴很休閒。他距離傑克很近,不到三米的位置。和普通釣友一樣,先過來看看收穫,然後詢問魚類等情況,接着話題就多了起來。熟悉一會後,新釣友就回到了自己釣位,開始垂釣。

於明很奇怪,你要說這位新釣友是血蜘蛛吧,但是根據於明瞭解,血蜘蛛是熟悉垂釣的,特別是海魚。於明在冰島別墅時候瞭解到,血蜘蛛每年住一到兩個月,一個人靜靜垂釣,新釣友拋竿也會出現新手的失誤。你要說不是血蜘蛛,這位釣友,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這是什麼情況?於明不敢靠近新釣友,因爲於明聲音掩飾沒有通過設備和器械,一旦開口,如果對方是血蜘蛛,立刻會識破。雖然總體武力上於明比血蜘蛛強,但你肯定血蜘蛛的釣魚箱內沒有藏有武器?這裡可是美國,買把槍很容易的。再者,新釣友會不會血蜘蛛派出的試金石呢?

新釣友靜坐了三分鐘,拿出香菸,於明眯眼看見他的牙齒,應該是常年抽菸的人,而血蜘蛛好像不抽菸。看掏煙動作,是老煙槍。這是一種軟殼香菸,新手拆開香菸的封口後,會用指甲去鉗香菸。而老煙鬼們在拆開封口後,習慣的在底部一按,就可以輕鬆拿到香菸。新釣友摸身上沒火,看見傑克身邊的菸頭,上前借火,請傑克抽菸。雙方沒營養的對話兩句,借火成功。沒錯,這是老煙鬼,他的彈菸灰動作很自然並且習慣,習慣到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這個小動作。

他不是

血蜘蛛,於明用西蒙的腦袋擔保。

新釣友似乎很怕熱,一直在補水,三點去了洗手間,於明再觀察,沒錯,這次可以用黑蜘蛛腦袋擔保。新釣友不知道手上沾了尿液,還是洗手後順手在褲子上一抹,褲子有些溼。血蜘蛛性格是不會這樣的。

西蒙電話過來,問:“有收穫嗎?”

於明沒回答,在耳朵挖了下,敲擊兩下耳塞,然後手隔了褲子按手機關閉通話,這代表沒有收穫。新釣友心不在焉,五成在釣魚,三成在聊天,一成在抽菸,一成在喝水。由於他沒帶打火機,距離最近的於明有七米,距離傑克只有三米,所以每半小時抽菸,他都會去借火,順手扔下一根菸。和傑克的交談時間也增多,畢竟海釣,不用手拿魚竿。到了三點三十分,新釣友看釣魚竿尾梢,坐在了傑克身邊聊天,傑克話語也多了起來。

不對,新釣友主觀表現又是血蜘蛛,傑克話語確實不多,於明通過觀察,瞭解他喜歡話題引入,才很快和傑克交流。雖然聽不清楚新釣友和傑克說什麼,但是能讓傑克話多起來,這技巧是必須有的。這傢伙似乎不是來釣魚,是來釣傑克的。

去尿、去尿、去尿、快去尿啊……

終於,新釣友被於明詛咒的去噓噓了,於明舒展下身體,四處走動,這動作很正常,大家都不注意,傑克也在假寐。於明好奇過來看看新釣友的兜網裡的收穫,而後輕輕的撥起魚箱,朝裡面看。裡面有一些釣魚設備。不是血蜘蛛,有些釣魚設備在使用後沒有清洗,有些釣魚設備混合擺放。於明不擔心血蜘蛛遠處監視,這裡有個好處,阿歷克斯沒有辦法派人監視,血蜘蛛也沒有辦法,除非是穿吉利服隱藏,否則肯定會被發現。用望遠鏡,不好意思,這邊有片建築遮擋,附近又沒有高層建築,很難。

不是血蜘蛛,看來,自己這一陣要輸了,自己將寶押在下午釣魚上是輸了。於明回到釣位,按下手機。

西蒙激動問:“血蜘蛛出現了?”

附近釣友比較遠,海風大,於明不擔心他們聽見,回答:“我可能敗了,還有最後兩個小時。”現在是下午四點。於明補充一句:“他有可能是借坑跳坑。”於明掛電話,在會議中,阿歷克斯說計劃時候提到了好幾個埋伏點,也許血蜘蛛發現了破綻,直接利用埋伏點接近傑克,和傑克做了深談,已經發現真相。可能性很多,也許血蜘蛛沒那麼聰明,根本沒有按照自己的路子走。也許血蜘蛛完全看穿了自己的計劃。於明心情有些低落,他寧可承認是爲了金錢而尋找血蜘蛛,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爲戰勝血蜘蛛而尋找血蜘蛛。贏的慾望是老千的忌諱,也是燕三再三叮囑。燕三告訴於明,無數英雄豪傑就因爲贏的慾望太強,忽視了細節,結果導致失敗。做計劃,完成計劃,要做到無慾,這樣你才能從局中人變成旁觀者。

但於明始終年輕,戰勝西蒙,戰勝一個又一個對手,一直充實這於明內心,激勵他更加努力,對黑色世界的生活更加認可。a市敗給血蜘蛛,看似於明完全不受影響,但是潛意識是不會撒謊的,於明知道,那次失敗後,自己內心深處非常渴望再次和血蜘蛛交鋒,並且戰勝血蜘蛛。這種渴望就是於明來紐約的最主要動力。而現在於明面臨再次失敗,雖然於明剋制自己好勝心,但是於明感覺到自己心情還是影響到了自己外在表現。

於明突然靈光一閃,自己好像有個錯誤,爲什麼血蜘蛛要第四天才來,也許在自己四天最後通牒之前,血蜘蛛已經來了呢?血蜘蛛顯然有能力冒充釣友,於明看向了三位老釣友,年輕的釣友,很乾淨很整齊,每次使用魚餌後都會用淡水洗手。身高差不多,體重略輕,但是自己和血蜘蛛很久沒見了,體重浮動可以忽略不計。大叔釣友是個老摸,慢吞吞的下魚,慢吞吞的上餌。看似慢吞吞,卻有着一絲不苟的品德。於明知道這種釣魚的人,不會纏線,而且魚餌也裝的非常到位,不會湊合裝上就行。

還有一位黑人大媽釣友,她幾乎是最不可能的,雖然她的身高也符合。但是她比較胖,胸前的肉朝下墜的很明顯,加之夏天不穿文胸……幸虧她難看。也不一定,血蜘蛛有可能化最不可能爲可能,大媽釣友嗓門大,容易引人注意,反倒不容易引人懷疑。

垂死掙扎的於明看誰都象血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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