覲見太后,王牌悍妃,萌夫養成,五度言情
“聽說了嗎?白大小姐回來了!”
“這哪裡還需要聽說,昨日我親眼看到她騎馬歸來,只是不見禹王的身影。”
“說不定禹王也回來了,只是沒有被人瞧見?”
“白水瓏喪心病狂,將禹王擄走,禹王不從,她就將禹王殺害,竟還敢回來!”
“哎,這西陵,這祁陽城,只要有白水瓏在的一天,就無法平靜。”
祁陽城的百姓們一聲聲的議論着,所論的事情八成都和白水瓏有關係。
華陽郡主府。
這時候水瓏才晨練完,洗完澡坐在樹下休息。
白千樺一臉惱怒的從大門走進來,大步跨到水瓏的身邊,劈頭就說:“太可惡了!他們分明什麼都不知道,卻個個唯恐天下不亂,將一切傳得跟真的似的。”
水瓏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無非是祁陽城百姓們的議論傳言。
這些傳言在她聽來也算半對半錯了。
雖然長孫流憲不是她擄走,卻和她有關係。雖然長孫流憲不是她殺,不過他現在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不過聽到她走了之後,那避暑山莊就被一場大火燒盡,以長孫榮極的性子,會去管長孫流憲的死活嗎?
“姐,你想到了什麼?”白千樺見她眼波晃動,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難道禹王的失蹤真的和姐有關係?
白千樺這樣想着,隨後又想:有關係又怎麼樣,當初他那樣辜負姐,受到姐的報復也是理所當然。只是若禹王真的被姐殺害,事實真相又被查出來的話,姐可就要危險了。
“姐,這段日子你回將軍府住吧?”白千樺又說。
“怎麼?”水瓏問。
白千樺說:“無論事情的真假,終是人言可畏。現在大夫人剛過世,留在家中才是應該。還有郡主府現在的守衛不夠將軍府森嚴,若是再遇到綁架的事情可怎麼辦。”
“不會。”水瓏脫口說。
話語說完,她心頭一頓。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長孫榮極似乎過於信任了。
他們十天之約的遊戲不過一時提起,完全口頭上的約定,沒有任何的證明。事情過後,她竟然毫不懷疑長孫榮極會毀約,連一點多餘的警惕心都沒有……
這不正常!
“姐?”白千樺見水瓏又走神了,不由皺了眉頭。
自從回來之後,姐老是會走神,失蹤的那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千樺很想知道那些天的事情,可是水瓏不說,他問了也沒用。
“不用了。”水瓏神色看不出一點之前走神的模樣,隨意說:“白水瓏是什麼人,整個西陵都知道,沒必要去做那些給他們看。”
白千華還不放棄,“最重要的不是這些,是暗中打姐主意的人。若是再有人來……”
“不會。”水瓏搖頭打斷了他。
白千樺見她決意已定,便不多說了。
他是想留在郡主府與和她居住一起的,可是每日除了去國子監上學外,還要被白將軍親自訓練,長時間居住郡主府實在不妥。他的身份也無法做到和白水瓏這樣灑脫輕鬆,名聲對於他這個將軍府嫡子還說,還是挺重要的。
“我知道了,不過姐,有時間你也要來看我啊。”白千樺說道。
他眼睛閃亮的盯着水瓏,不自覺的撒嬌口氣。
水瓏笑了笑,“好。”
白千樺得了這個承諾,便笑開了。
一直到中午時,白千樺纔有事離開。
他走後,水瓏一直坐在原處沒動,手肘擱在扶手,手背撐着下巴,一副走神發呆的模樣。這一坐,卻坐到一個時辰,讓沐雪看得也不由的迷惑擔憂,輕聲問道:“瓏姐姐,發生了什麼讓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嗎?”
水瓏點頭又搖頭。
她這樣,沐雪就更不明白了。
一會兒,水瓏才問:“你知道師傅除了春意樓外的勢力嗎?”
沐雪一怔,沒有想到水瓏會突然問這個,搖了搖頭說:“不知,師傅向來神秘。不過,我想,師傅無論如何都是爲瓏姐姐好的。”
“嗯……”水瓏沒有多問,她在思考昨日被鳳央救走後的事情。
昨日跳海逃離,鳳央親身而至,在水瓏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當時他們一路遊海,沒有多遠就到了鳳央早準備好的船隻上,接着趕回祁陽城。
鳳央沒有詢問她任何的事情,只交代她繼續想辦法得到鳳眼果。
她也詢問了他些問題,可都被他避而不答。
師傅真的很神秘啊。
水瓏眯着眼眸,面無表情也是一種表情。
這些事情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弄清楚明白的,還是先把實力和勢力提升上去才行。
兩天後,郡主府被人送來了一件禮物。
這是一件紅木大箱子,箱子四處還穿着孔兒,體積之大將個人裝進去也不爲過。擡着箱子送禮的人將箱子和一封信交給郡主府的守門人,便快速的離開了。
如此之舉讓郡主府守門的人實在難辦,只能將事情通報進去。
水瓏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正沐浴完用吸水的布巾擦拭着頭髮,饒有興趣的走到大廳,看着被放置在大廳中央的紅木箱子。
“小姐,這是信。”沐雪在外人面前總是稱呼水瓏小姐的。
水瓏將信接過來,沒有急着打開,卻叫人打開箱子。
一名男僕走中央,用力將箱子打開,然後看到箱內之物,驚叫了一聲,急忙的後退。
他這一叫一退,立即引發了衆人的好奇心,個個都伸長了腦袋,朝箱子內看去。
水瓏也看到了箱子裡的事物……不,該說是人。
這箱子裡裝着的是個人,一個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團布,靜瞪着雙眼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是水瓏認識的——白將軍府付姨娘孃家的嫡子,付嘯泗。
水瓏看到這一幕,心底已經有了絲絲的明瞭。
她打開手裡的那封信,看着信紙寫了不少話,全是好聽之語。不過簡單翻譯過來便是:他們將付嘯泗交給她處置,要殺要剮都隨便她,只願她消了氣,能夠幫助付姨娘成爲將軍府新的大夫人。付姨娘當了大夫人之後,一定會好好的報答她。
水瓏纔回來祁陽城,卻知道白將軍府的大夫人衛氏死了之後,白將軍就沒有再立新的正室。不過想都想得到,白將軍不動聲色,他後院裡的那羣女人又豈會安安分分。
“付家嫡系那邊是不是又生了個種子?”水瓏對沐雪問道。
沐雪搖頭,接着說:“不過聽聞,付家嫡系的大小姐正在招婿。”
“入贅的上門女婿?”
“是的。”
“難怪。”水瓏將信放在一邊,看向下面的付嘯泗,輕柔說:“你被放棄了。”
這句話就跟尖刀似的刺入付嘯泗的心坎,令他面龐都失了顏色,眼裡的情緒複雜至極。他先怨恨的瞪着水瓏,轉眼又化爲絕望。
他恨水瓏,因爲是她將他的命根斬斷,讓他失去了做男人的尊嚴。可是事到如今,許多事情他都看得更清楚明白了。如果當初他沒有聽他人挑撥,去尋水瓏的麻煩,欲想殺死她的話,他自己也不會遭受到這些。
比起仇恨水瓏,他更仇恨付家。
他不是付家的嫡子嗎?不是爹孃的親生兒子嗎?爲什麼這樣對待他!正如水瓏所言,他被放棄了!
“嗚……嗚嗚嗚!”付嘯泗嘴裡發出悲鳴聲,淚流滿面。
水瓏看了一眼就懶得再看,吩咐人說:“將他鬆綁丟出去。”
付嘯泗驚訝的猛地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水瓏。白水瓏竟然要放了他?這怎麼可能!?
水瓏自然不會向他解釋自己的心思。
她兇狠卻不弒殺,斷了付嘯泗的命根,是因爲當初他先招惹了她。現在對方對她毫無威脅之力,她也不至於爲了當初那麼點恩怨就殺了他。
何況真的殺了他,還會惹了一身腥。
這付家和付姨娘信裡說要與她合作,實際也不過是想利用她罷了。單用一個付嘯泗和一個空口承諾就想她幫助他們?實在笑話!當她白水瓏是四歲癡兒不成。
現在她已經脫離了將軍府那個恩怨地,就懶得再去管這大宅院的事。
水瓏的身影很快消失大廳內,留下付嘯泗還思想恍惚,不明白白水瓏爲什麼這麼簡單放了自己。當下人幫他鬆綁取下口布後,趕出了郡主府纔回神過來。
他望着郡主府外祁陽城街道的景色,一時竟然恍惚得不知所措。
他現在該何去何從?
付家?
付嘯泗自嘲怨恨的一勾嘴角。這樣的他還回得去了嗎?付家已經放棄他了,他回去還有用嗎?哪怕他們放他進門,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一定差勁至極。何況,他自己也不願回那裡。
付嘯泗此時此刻最恨的反而是自己。
從小到大做盡狗腿之處,紈絝好玩,當一無所有時,竟連做什麼都不知道。
“天下之大,必有我付嘯泗容身之地!”付嘯泗仰頭望天,將又激涌出來的眼淚都吞回去,望着付家府邸的方向。明明連付家府邸一個樓儼都看不見,卻死死盯着,似乎已經將裡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聲如至牙縫擠出,“付家,付福初,還有那些所有欺我辱我之人,你們最好祈禱我不要出人頭地,否則我必將回來將他們給與我的欺辱十倍百倍的奉還!”
郡主府守門的幾人面面相窺,都被付嘯泗這狠戾陰森的聲音嚇了心頭闇跳,眼看着他步伐沉重的離去,那虛瘦的背影孤峭。
這一刻,他們不由的想,那些曾欺他辱他的人真的該祈禱這人不要出頭,否則將來真的會遭受一場苦難了。
付嘯泗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多少的人關注,只有少許的百姓偶然看見了他的遭遇。
這時一座茶館裡,一位百姓聊天時說起他看到付嘯泗去了趟付府,然後被人打了出來,接着就他們在大門口爭吵聲,那意思好像是付嘯泗回付家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付家的人說他的一切都是付家給的,哪裡有他自己的東西之說。
付嘯泗發瘋般的鬧,就被付家後門的門衛給打了,最後付老爺親自來到了門口,說了一聲:“從今日起,你我父子兩人恩斷義絕,付家沒你這樣的扶不上牆的爛泥。”接着丟了一錠銀子他身邊,神態鄙夷冷漠的轉身離開。
這個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老劉誇張的對好友說:“你不知道,那付家公子可算是氣瘋了,在地上又哭又罵,跟潑婦似的。付老爺丟給他的那銀子,還沒有被他拿到手,就被門口的守衛給搶了,搶走了他的銀子不說,還往他身上吐口水。嘖嘖……”
“付嘯泗本來就是惡棍,有這樣的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一個旁聽的人說。
老劉眼珠子一轉,又說:“這事看到的人不多,付老爺走後,大家也都散了。不過還是我聰明,留到了最後,跟着那付嘯泗走了一段路,然後看到付家有個小丫頭跑出來,在一個巷子追住了付嘯泗,交給了他個包囊。”
“哦?”大家來了興趣。
老劉左右環顧,悄悄說道:“我看到付嘯泗似不想要,與那丫頭推拒,包囊裡就露出了點東西。我可看得清楚,那是女人的項鍊,白珍珠的,可亮了,肯定值錢得不得了。那包囊也鼓鼓的……”
話說到了這裡停下,與他說話的大夥兒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一人也悄聲問。
老劉一本正經的說:“付嘯泗作惡多端,平日可沒少欺負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我聽說他身懷武功,可是卻也就比普通人厲害些,我們這些人合起來,總該打得過他的。”
他的好友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你真的看清楚了,那包囊真的……”
老劉重重點頭,“我真看清了,我還看見他往城外走,現在這會兒應該沒有走遠。”
他與幾人對視幾眼,然後一起付了茶水錢,往城外趕去。
“公子?”
這小茶館不遠處處就有一座茶樓,茶樓二樓的一間雅間裡,窗戶正好對着這小茶館,裡面坐着人也正好將老劉他們話聽得清楚。
“呵,這就是人的虛僞,分明是去做賊,非要將自己說成爲民除害的俠盜。”
方俊賢冷笑說着,一雙狹長的眼眸劃過冷意。
這時一人走進了雅間裡,對他恭敬說:“公子,華陽郡主府那邊回絕了您的邀請。”
“該死的白水瓏!”方俊賢冷酷的神情化爲惱怒。
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敢說話。
方俊賢喝了一口清茶,略沉了心中怒氣,問:“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人說:“沒有任何的線索。”
“把話說清楚點!”方俊賢聲音冷得似能掉出冰渣子。
“是。已經可以證實,東滄海那邊的焚地原該是座佔地不小的山莊,從山莊被焚得痕跡來看,並不是別人的蓄意縱火,反而是這座山莊的人主動放火,否則不會燒得如此乾淨,又沒波及周圍山林。”
方俊賢點頭,眼弧如刀,“莊子的主人不知道是誰?”
“不知。不過屬下得知之前江湖中也發生了幾起同樣的滅門案子,說不定與這山莊有關係。”
“難道說長孫流憲是被江湖中人擄走的?”方俊賢皺眉。
他知道長孫流憲和江湖中人有些聯繫,不過根基大多還是放在國家之中,也沒有什麼江湖中的仇人。怎麼會無緣無故被江湖人擄走呢?何況他失蹤的時間正好在白水瓏之後一天。
“……武王那邊呢?”方俊賢忽遲疑的問。
他心中還有一個猜想。
玉墜,一日之期。
由記得當日長孫榮極的言行,毫無所懼的對長孫流憲的屈打,以及那冷酷的告知:一日將玉墜歸還。
這些都能夠很好的和長孫流憲失蹤聯繫在一起。
“武王府毫無動靜。”
過於簡單的答案預示着毫無所獲。
這讓方俊賢眉頭皺得更緊,被他握在手裡的白瓷茶杯也出現道道裂痕。
“白水瓏,你給我出來!”
時候接近中午時,華陽郡主府被人硬闖進來,緊接着就是用內力擴散的喊叫。
這闖門的人容貌豔卻不女氣,眉宇犀利如劍,身着黑紫衣袍,腰繫雙佩,行走間衣襬盪漾,頗具風流瀟灑之氣,不過過大的步伐昭顯了他心中的急怒。
水瓏懶懶倚靠門沿站着,冷眼望着向自己走來的方俊賢。
方俊賢也看見了她,脫口便說:“昨日我邀請你一聚,你爲何拒絕?”
“你請我就必須應?”水瓏冷淡說。
她冷淡的口氣讓方俊賢一怔,甚至覺得陌生又熟悉,回想起來才發覺,他似許久沒聽到水瓏這樣的冷言冷語了。
前段日子,哪怕他嘴巴被燙,臉面被損,可對方都是對他輕聲細語着的。
這時水瓏的冷漠的態度,讓他許多話都不自覺的有些難以脫口,心中暗罵一句:她莫非真的瘋癲了,怎麼性子一時軟一時硬,真不招人喜歡。
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的這種想法,更似不滿委屈水瓏對自己態度的變化。
“你這是什麼態度!”方俊賢聲音也冷了。
水瓏淡說:“你大搖大擺的闖我家門,還想我有什麼態度。”
海盜頭子對於地盤意識可是很重的。
華陽郡主府現在算是她的定所,裡面都是她的人。自己的地盤被人闖了,她沒有直接動手都算是輕的了。
方俊賢動了動嘴巴,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他這樣硬闖人家門的事的確失禮,何況還是一個郡主單獨居住的府邸,被外人瞧見了必又是一番的風波謠言。
可他也沒辦法,誰叫水瓏就是不出去見他。
“進去說。”方俊顯望了眼周圍,朝大門走進去。
水瓏見他神色凝重,也沒有阻止。
兩人一起進了大門,圍桌而坐。水瓏揮揮手,讓裡面的人出去,獨留下了沐雪。
方俊賢本連沐雪也不想留下,可水瓏的態度讓他明白,沐雪是她信任的人,便沒有出口驅趕。對水瓏開門見山就問:“流憲在哪?”
“不知道。”她也知道自己離開後,山莊就被燒了,長孫流憲的去向,她的確不知道。
方俊賢盯着她皺眉,覺得她不似撒謊,劈頭又問:“武王在哪?”
“不知道。”
“那你總該知道前些日子,你自己去了哪裡,又或者該說被誰綁去了哪裡吧?”
“我爲什麼告訴你?”
“白水瓏!”方俊賢拍桌而起,居高臨下的瞪着她,“你知不知你在做什麼?現在全城都傳遍了,都說禹王是被你擄走甚至殺害,你可明白無論你多天才,皇室的威嚴都不容侵犯,這些的謠言一旦被傳得以假亂真的話,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真不了。”水瓏淡淡說道。
方俊賢有種自己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怒意上頭,又口不擇言了,“你要有自知之明,如今的你雖坐擁郡主府,可在已不是往日的那個少年武學第一,以你的年紀別說再當第一,哪怕是練回往日的武學功底,都需要不少年的時間。”
“現在的你不過是有名無實的華陽郡主,你對國君和西陵的價值隨着時間的過去,就如你的名氣一樣,漸而消減,這樣的你還怎麼獲得國君的寵信,獲得國君的縱容!”
方俊賢雙手撐着桌面,傾身向前,對水瓏緩緩說:“你已從雲顛跌下了谷底,如果我現在對你出手的話,你連反抗都做……”不到!
一柄雪亮的匕首擱在他的脖子脈搏處,成功的讓他停止了那些誅心的毒話。
水瓏擡起眼睫,輕輕的說:“你可以試試,是你對我出手的快,還是我的刀子快。”
方俊賢凝眉。他竟沒有注意到她何時出手。
水瓏刀子近了他一分,猩紅的血流過雪鋒,令方俊賢悶哼一聲,心底也略寒。
“你今天來找我,無非是爲了長孫流憲。”水瓏說。
方俊賢沒有吭聲反駁。
“你這麼急着找長孫流憲爲了什麼。”水瓏的話語似詢問,口氣卻聽不出任何詢問的意思,輕笑說:“因爲你方家支持的是長孫流憲對麼。”
方俊賢雙眼一瞪,很快恢復了正常,冷聲說:“你在說什麼?”
水瓏不理會他的裝傻,收回匕首,說:“該說的都說完了,滾出去。”
方俊賢心中不願,本來他想要問的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如今又被水瓏突然的一句話給逼出更多的疑問。她知道什麼?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武王對她說了什麼?
一個接着一個疑問浮上他的腦海,方俊賢忽然翻身,一手抓向水瓏。
水瓏敏銳的躲開,手中匕首朝他射去,再一腳踹起凳子。
砰——
凳子支離破碎,方俊賢左臂手袖被劃破,沾着點點血跡。
“你內力怎麼恢復的這麼快,連反應也比以前更快了。”方俊賢驚疑說。
他本以爲之前水瓏制住他,是因爲她出其不意,自己才一時**沒有避開。這回突然出手,本來以爲可以輕易抓住水瓏,卻意外的發覺水瓏的內力竟比預料的超出許多,尤其是反應更比以前敏銳不止一點半點。
水瓏站在不遠處,眼眸冷柔,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緒。
方俊賢心神一跳,撇開了目光,低嘲說:“不過比起當初,始終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水瓏依舊不言。
方俊賢頓覺沒意思了,見水瓏那般疏離又幽深的眼神,他心情忽有些患得患失,失落着什麼,糾結着什麼。
“白水瓏,無論你知道了什麼,我卻要告訴你,面對對手,我不會手下留情。”方俊賢低沉說道,甩袖離去。
原來的白水瓏癡戀長孫流憲,永遠站在長孫流憲這邊,他和她自然沒有任何利益上的敵對。可現在物是人非,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瓏姐姐。”沐雪輕聲喚道。
水瓏對她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事,一雙眼睛望着門口,幽幽的低喃,“讓我不自在的人,也休想自在。”
一場國儲皇子之爭而已,偏要弄得好像多神秘,以爲別人都是傻子不知道麼。
“沐雪,明天把西陵官員的情報都拿來給我。”水瓏踢開碎在腳邊的斷木。
這世道並不是單有武力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
“好的。”沐雪點頭。
半個月的時間轉眼過去,對水瓏來說每天都沒有什麼變化,除了練功便是處理產業上的事情。每天過得看似規律簡單,實際上忙碌的不行,所以當沐雪對她說起外面謠言時,她根本就沒有去在意,只說礙不到她的生活就無所謂。
只是當一道太后懿旨傳到華陽郡主府的時候,水瓏就不能不管了。
這太后懿旨內容再簡單不過了——喧水瓏去皇宮祥明宮覲見。
這道懿旨下來,水瓏不得不放下手頭上事務,坐上了去皇宮的轎子。
轎子行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才停下,水瓏從轎子下來,一眼掃去滿目繁華,倒沒有任何震撼之情。這皇宮建築雖然莊嚴奢華,可畢竟是見過百層高樓各種奢華的現代人,最多隻爲這皇宮風景雅緻讚歎一聲。
“華陽郡主請隨奴才走。”穿着藍色宦官服侍的張公公恭敬說。
水瓏下轎子的地方離太后居住的祥明宮還有些距離,步行了半盞茶的時間纔到。
這祥明宮水瓏記憶中小時來過一次,太后的模樣也模糊記得,小時那次對待她也是頗爲喜愛似的。
“太后請華陽郡主覲見。”前去通傳的人很快就回來了,請水瓏進去。
水瓏走進宮門,沒多久就走到了一座殿堂門口,還沒走進去,一眼就將裡面的陣勢給瞧清楚,心知這回又該是場鬧劇了。
“華陽怎麼不進來?”
裡面穿來一聲女子磁性淡雅的嗓音,單聽聲音就知這說話的女子年紀不小了,聲雖淡雅卻沒有少女的脆亮,反而有種歲月沉澱出來的雍容沉着。
水瓏跨過門檻,走進殿堂裡,對高坐上頭的人說:“華陽拜見太后。”又側身對一邊的女子說:“拜見皇后娘娘。”
這裡面不止有太后和當朝皇后兩位西陵最尊貴的女子,周圍還端坐着幾位當朝貴妃。只是以她們的身份還不至於讓水瓏行禮問安。
“賜座。”黃太后說。
兩位宦官搬來椅子,又聽黃太后說:“放哀家身邊來。”
這一句話說出,下面貴妃們的面色都變了變。
宦官聞聲聽話將椅子放在太后身邊,不過不是持平的,而是略下一些。黃太后對水瓏招招手,臉上的笑容慈愛,說:“來,華陽,坐哀家身邊來。”
這椅子已賜,且擺放好了,又經太后親口呼喚。水瓏如果不坐就是不給太后臉面,等於當着衆人的面打了她的臉。可若坐了,那就等於她與皇后持平,必讓在場的女子們暗懷心思。
水瓏神情不變,走上臺階,坐上椅子。
黃太后拉着她的小手,笑着說:“好些年都沒有再見華陽了,不知不覺華陽就這般大,都到嫁人的年紀了。這時看到華陽啊,不由就讓哀家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啊,哀家都老了。”
水瓏看着黃太后。
她年紀的確不小了,記得今年她正好六十,生辰大壽還沒到。只是她保養得極好,臉龐皺紋並不明顯,肌膚也還有光澤,施着淡淡的粉,一雙眉眼依舊富有神采,看上去頂多三十好幾。
她頭髮梳着簡單的髮鬢,插着幾枚瑪瑙玉簪,素雅又莊重。她的衣着也不繁重,紅的衣料金絲的繡花,矜貴卻不奢華。
這個是極美的女人,饒是不再年輕,卻魅力不減,比少女多了份風情猶存的成熟優雅,卻並非少婦的那種嫵媚多情。她的魅力並沒有隨着時間的過去而消弱,卻是隨着時間的累積而沉澱,成爲比容貌更吸引人的氣質。
水瓏能從黃太后如今的容貌猜出她年輕時的傾國傾城。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能夠生出長孫榮極那樣天人容貌孩兒的女人,怎麼可能不美。
“太后不老,還很迷人。”水瓏側頭微笑。
她這話一出,全場靜得詭異,連黃太后也愣住了。
這話的內容不奇怪,誰說也不奇怪,可出至水瓏的口,那就太怪得不能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