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鬆然皺眉道:“怎麼了?”
範守金顫聲道:“這次我過來尋師祖,所爲的就是範家事,本來再持續半個月,我便有資格進入金龍集團管理層擔任副總裁一職,可這小子的出現,讓這一切都化爲了烏有,範金龍看到了範靈甦醒的希望,如今壓根不提這件事了。”
集團副總裁,一般是培養人才的職位,在金龍集團,副總裁就等於是總裁接班人,隨時都有可能上任,只要範守金得到了總裁之位,獲得了範金龍的股份讓渡,那他就會讓範金龍和範靈一個下場,這樣偌大一個集團也會落到他手裡。
範守金不是沒想過殺死範靈,他心裡很清楚,範靈現在是範金龍的精神支柱,如果範靈死了,範金龍傻氣一冒,真可能幹出一些常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畢竟範金龍曾經是潮州幫的創始人,又是香港社團界的教父,這個名號可不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改變分毫。
暴怒下的範金龍,真有可能傾盡所有的財力物力人力去和所有他懷疑的對象火拼,如果那樣,金龍集團也就不存在了,這不是範守金和莫鬆然想看到的局面。
金龍集團是莫鬆然看中的十條大魚中排行前三的大魚,在歐洲,在美洲,莫鬆然都安排如同範守金這樣的篡位者,只要時機成熟,莫鬆然隨時可以擁有數千億的身價,到那時候,顛覆一個小國成爲領袖,基本是唾手可得之事。
這件事環環套環環,就像是九連環,一個環節出錯,所有環節都會被解開。
如果範靈醒過來,其餘國家的那九個集團負責人肯定會尋到香港,找尋救助他們繼承人的方法。
其餘國家倒是還好,外國人不懂五行八卦,不懂什麼風水煞氣,絕對不會識破,可香港不缺奇人異士,範靈的病症,香港不少懂風水的大事都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這些人對相術的造詣,都比牛皓凌要高得多,連牛皓凌都知道是什麼原因,那些人自然心裡也清楚得很。
可每一個過來查探範靈病情的大師,個個都不敢說出實話,因爲他們破解不了範靈身上所種下的陣法。
破解不了陣法,這說明什麼?說明施法者比他們要強的多,他們寧願放棄數億的酬金,也不願意得罪一個隱藏咋暗處的奇門中人,得罪一個奇門中人,那可真算是殃及八代。
範守金沒想到的是,這位俠義盟的盟主,竟然如此不開眼,明明知道範靈是被人種下了陣法,還呆在那裡不肯離去,擺出了一副不將範靈救醒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特別是聽到牛皓凌信口胡謅的範靈兩日內便醒的話語中,範守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立即隻身一人開着快艇來到了無人島。
鈴聲響了一會,便掛掉了。
莫鬆然冷笑一聲,望着腳下的張清正說道:“師弟,不錯啊,剛脫困出來,就收了這麼好一個徒弟,呵呵,道法應該不淺吶,還有把握破除我的鎖心陣,這可是《平地元言》的陣法之一。”
張清正捱了旱魃一記重擊後,只感覺內府翻江倒海一般,血氣翻涌一下,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力氣,他輕聲說道:“他和我只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莫鬆然眼中露出一絲譏諷,說道:“是嗎?”
說完,莫鬆然轉身望着範守金,問道:“你知道那小子的底氣嗎?”
範守金點頭道:“知道一些,師祖,他叫牛皓凌,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來自於內地,是內地江湖聯盟俠義盟的盟主,在內地軍政商三界都擁有很大的勢力。”
“哦?”莫鬆然輕笑道:“年紀這麼輕,竟然闖下了這麼大的名氣,還真是讓人驚訝。”莫鬆然雖然隱居無人島,可對外界的一切動向都瞭如指掌,他不會像張清正那樣天真的認爲牛皓凌是江湖盟主。
華夏國內地還有江湖嗎?簡直是在扯淡玩。
唯一讓莫鬆然忌憚的地方,就是牛皓凌在內地軍政商三界的勢力,他稍微想了一會,下狠心道:“引他過來,幹掉他,既然是我隱宗門弟子,那他很有可能算到張清正的位置,此人不可不除。”
莫鬆然心裡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牛皓凌知道張清正與他的恩怨,自古以來,奇門中人大多好義,如果師傅被人殺死,身爲弟子的會將爲師報仇定爲此生之願,牛皓凌如此年紀就已經在內地擁有這麼大的勢力,莫鬆然可不想冒這等奇險,爲今之計,只有殺死牛皓凌一條路可走。
張清正聽清莫鬆然的話,眼神頓時一陣黯然,他沒想到自己這次不光陰溝裡翻船,還連累了救他出來、一路照顧他的弟子。
對於牛皓凌的秉性,張清正還算比較滿意,除了牛皓凌爲人比較油滑一點外,在人品上沒有任何的缺陷。
江湖人可以油滑,可以狡詐,但不能做喪盡天良之事,否則就會被江湖人定義爲邪派人物,予以誅殺。江湖中所謂的正邪,只是在看對方是否突破了江湖底線,突破了,即爲江湖邪派。
張清正咬牙說道:“莫鬆然,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也沒有學習隱宗門秘法,我只是傳授給他引氣術而已。”
張清正越是解釋,莫鬆然越是不信,連宗門最深奧的引氣術都傳授了,那些陰陽五行的秘法會不傳授?
心中打定了要殺死牛皓凌的心思,莫鬆然懶得聽張清正囉嗦,他擺擺手,吩咐道:“將他帶下去關起來。”
尤金彪看着地上的張清正,欲言又止,他心裡暗自嘀咕道:地上這位爺的身手如此恐怖,爲何還是關起來?
尤金彪不敢說,可尤千尺初生牛犢不怕虎,張口便說道:“祖爺爺,這老傢伙的身手這麼變態,我們爲什麼不一刀宰了他呢?”
莫鬆然冷笑道:“哪來得那麼廢話,讓你們做就趕緊做。”
“是!”尤金彪一把抓住尤千尺的胳膊,趕緊去擡地上的張清正。
他可是知道這位祖師的脾氣,一句話說不對路,立即就可能身首異處,想到以前的種種,莫鬆然感覺後背溼了一片。莫鬆然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他知道任何的感情和羈絆都沒法真心讓一個人臣服,想讓臣服,唯一的辦法就是恐怖,讓對方不敢背叛你,無法擁有背叛你的勇氣。
莫鬆然一甩手,一股略帶一點黑霧的掌氣拍在張清正胸口,將張清正打的昏厥了過去。
尤氏父子和範守金擡起張清正略顯單薄的身體,快步朝着大殿一旁的側門趕去。
莫鬆然緩步走上寶座,眼神中帶有一絲狂熱,他嘿嘿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我莫鬆然也有登基稱帝的那一天了。”
哪怕是當一天的皇帝,莫鬆然也知足,他的骨子裡,就是那種不管天下人死活的心態,只要死的不是他,他不會在乎任何的戰爭和死傷。
“尤董事長,師祖到底想做什麼啊,我怎麼還沒鬧明白呢?”將張清正鎖進大殿底部的地牢中,範守金擦擦手說道。
尤金彪看了範守金一眼,裡面不免對範守金的人品有點鄙夷,他尤金彪一生沒做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對禮義廉恥看的極重,特別是他們尤家尊莫鬆然爲主以後,尤金彪更是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一方面是忌憚於莫鬆然高深莫測的實力,另一方面也是一種堅持一種傳承一種信諾。
整個香港的人都知道範守金是香港社團教父範金龍的堂弟,當年範金龍爲了範守金,與很多社團火拼過無數場,最近的一次,就是十多年前,範金龍出山率領香港衆社團驅趕菲律賓幫會。其所爲的,也是因爲菲律賓幫會搶劫了範守金的金店。
這些所作所爲,足以證明範守金在範金龍眼中的地位,範金龍極爲信任範守金,如諾不然,他也不會讓範守金擔任集團的第二繼承人。
範守金吃裡爬外,背叛兄長的行爲,看的尤金彪極爲不齒。
尤金彪沒好氣地說道:“師祖想當皇帝,計劃拿下東南亞或中東一個小國家,具體還不知道是哪個國家。”
範守金知道這些事情,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說道:“師祖真敢這麼做?難道師祖不知道現在的國際形勢嗎?”
如今東南亞、中東等小國的背後,全都是美國、俄羅斯、華夏國等大牌國家的影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下來的。
尤金彪搖頭嘆道:“師祖肯定會有辦法,這個不需要你來擔心。”
範守金還想問點事情,與尤金彪套套近乎,可看到尤金彪興趣缺缺的樣子,他又將話嚥了回去。
返回大殿,只見莫鬆然正在閉目養神,感覺到有生氣進入大殿,莫鬆然悠然睜開燕京,說道;“給那個小子打電話,讓他明天晚上以前趕到這裡,不然就給他師傅收屍吧。順便告訴他,不要跟我耍什麼滑頭,否則他師傅一樣會死。”
範守金將手機遞給尤金彪,說道:“尤董事長,還是你來吧,我如果打電話,身份就會暴露。”
尤金彪有點不爽的掃了範守金一眼,撥通了牛皓凌的電話。
“師傅?”很快,電話裡傳來牛皓凌的聲音。
尤金彪沉聲道:“我是尤金彪。”
“尤金彪?尤金彪是誰?”電話裡的牛皓凌語氣很疑惑。
尤金彪老臉頓時一紅,他心裡暗罵道:NMLGB的,你不知道老子是誰,還敢來香港打秋風。
尤金彪可沒臉去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不由乾咳了一聲,說道:“你不用管我是誰,現在你師傅在我們手裡,不想給他收屍的話,就按照我們的吩咐行事。”
“你說張清正在你們手裡?”牛皓凌很認真的說道:“我要聽聽他的聲。”
“他在地牢裡。”尤金彪沉聲道。
牛皓凌這時不依了,喋喋不休的說道:“喂,你們能不能有點敬業精神,哪怕是綁匪綁架,也至少讓人聽聽聲吧?你們當小葉是煞筆嗎?撿到一部破手機,就想冒充綁匪逼我就範?三分鐘不讓我聽到聲,老子電話拉黑你信不信?”
尤金彪聽的額頭青筋綻出,嘴脣直打哆嗦,他身爲尤氏集團掌舵人,何曾有人敢這樣跟他說過話?
“還有兩分50秒。”對面牛皓凌發話了。
想到這個任務是師祖派下來的,尤金彪可不敢耽擱,當下他二話不說,拎起手機,邁開兩條老腿便跑,大殿距離地牢距離可不算遠,二分五十秒跑到地牢,差點將尤金彪喘的把肺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