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衣兜裡傳來急促的手機震動聲。任冠希衝着眼前幾位歉意一笑,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是高新區大山物業的老闆。
他隨手按了接聽鍵,輕笑道:“郝總,事情做的怎樣了?”
“任冠希,我操你媽!”對方的語氣很激動,破口大罵道:“你不是說萱萱廣告公司沒後臺嗎?我他媽全毀了,只要我不死,我就操死你全家。”
“怎麼了?”任冠希被他罵的有點懵。大山物業的老闆叫郝大山,吃的是百家飯。大山物業號稱是高新區的地下稅務局,每個月向數千家小公司收取安全管理費,俗稱‘份子錢’,先前去萱萱廣告公司的那幾名青年,就屬於大山物業的‘內部員工’。
‘給我滾一邊去,我只是讓你打通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肉響,隨即有個男子笑道:“任大少吧?你好,我是陳林。”
陳林?任冠希的身體一哆嗦,手機差點脫手。
包房內很靜,手機裡那微弱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就連三米外的陳少等人都隱約可以聽到。
“掛免提。”喻成近乎於用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任冠希現在是六神無主,聽到喻成的命令,他條件反射式的按了免提鍵。
“任大少,我倆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追你的雷萱萱,我當我的小助理。可惜你三番兩次的找我麻煩,這就是你咎由自取了。哎,這個社會啊,老實人就是沒法活,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可你非逼着我跟你玩命不可。看樣子你也找了幫手呀,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咱們走着瞧。”
“嘟……”對方聽到了喻成的話語,沒說幾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先生?陳先生?陳先生?!”任冠希先是小聲問了一句,隨後又大聲喊了一聲。
喻成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用喊了,現在你該告訴我,需不需要協助了。”
任冠希遲疑了,他突然懷疑剛纔郝大山和陳林的電話,是眼前這幾個人設的局。從先前貝經理的表現看,眼前這五人是有這個實力的。
他眼中的擔憂神情,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原因,那是一種擔心被人訛詐的表情。看到任冠希的表情,陳少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暗覺有些好笑,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眼神盯着看。
陳少越看這個小白臉,越是覺得不順眼,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個證件,甩手就丟到任冠希身上。
任冠希手忙腳亂的接過這個紅色本本,剛打開看了第一頁,臉色就變得又青又白。
華夏國泉市軍區370裝甲軍上校師長,陳家澤?
陳家?任冠希的手一哆嗦,紅色本本掉到了地上。他趕忙撲在地上撿起來,用手仔細擦拭了一會,畢恭畢敬的遞還到陳少跟前,很有風度的躬身說道:“在下久聞陳家威名,得此一見,倍覺殊榮。”他舉止雖是得體有禮,一副上流紳士的做派,可他的裝束卻……
誰見過穿着褲衩行禮的紳士?
任冠希沒有懷疑這個本本的真實性,敢捏造陳家身份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清楚了來人的身份,他總算明白了爲啥那位胖經理會表露出惶恐的神情。以對方的身家背景,絕不會對他一個天恆集團感興趣,只要陳家願意,他們一夜之間就能擁有七八個天恆集團,根本無需費什麼腦筋。
他現在覺得害怕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個被這種大人物視爲對手的陳林,該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存在?
想到剛纔電話中隱含的威脅,想到陳林也姓陳,任冠希感覺下體有點液體要涌出來。他真的很想哭,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爲啥易品傳媒一個小小的助理,會有一個如此恐怖的身份。
難道說,那個陳林也是個紅色子弟,只是爲了追雷萱萱纔去做助理?
短短几秒的時間,任冠希想到了很多可能性。唯一一件被他肯定的事情,就是——他這次死定了!
扮豬吃虎雖讓旁觀者很爽,可做爲被豬吃的這位任大少,心裡卻充滿着絕望,他看着白膚喻成,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顫聲說道:“這位大哥,救我一命,你要什麼都可以。”
任冠希很清楚,牽扯到這種人的事件,報警已經沒了丁點用處。
喻成輕笑道:“他現在的本事很一般,你不用太過擔心,喻三,喻六,你倆以後跟着這位任大少,具體怎麼做,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
“是,三少爺。”兩名身穿旗袍的窈窕女子微微施了個萬福,腳步輕盈的走到了任冠希身邊。這兩名女子的長相併不光豔照人,皮膚微黑,黑裡透紅,一張小嘴閃耀着激發男性荷爾蒙的光暈,帶有一種野性的美感。
“她們?”任冠希有點兒疑惑,兩個女人來保護自己?這有點說笑吧?他本以爲這些人會動用背後的力量來解決掉對方,卻沒想只派給自己兩個保鏢。掄起保鏢,他要多少有多少,還需要兩個女子來保護?
心裡雖如此想,任冠希卻不敢表達出來,他滿臉堆笑道:“多謝這位大哥。”
喻成笑着點點頭,回頭對陳少和章濤凡說道:“陳兄,章兄,咱們走吧。”陳少哈哈笑道:“哈哈,既然來了,那今天我做東,先請二位在這裡好好玩玩,帝豪娛樂會所的服務,在本省可是首屈一指啊。”隱隱間,他語氣裡有了點巴結的味道。
他們說走就走,沒有和任冠希多說一句話。
看着三人離去,任冠希急匆匆的撥了一個號碼,低聲喊道:“張叔,我現在在帝豪娛樂會所,你立即帶上公司所有保安,馬上過來接我。”他現在不敢離開這了,既然陳少能查出他的行蹤,難保那個陳林會查不到。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快找一羣給力的保鏢,保證自身安全以後,再去找那位陳先生解釋清楚。
很明顯,他意外地高估了牛皓凌的實力。
高新開發區一座廢棄的樓宇天台,一名三十多歲的大漢全身赤裸,被一根繩子綁在天台的避雷針底架上,在凜冽的寒風吹拂下,全身像是篩子般顫抖着。他嘴脣凍得青紫,顫聲求饒道:“陳兄……陳兄弟,你……你就放我一馬吧,我……我保證,以……以後絕對不找萱萱廣告公司的麻煩。”
牛皓凌端坐在一個破輪胎上,身邊放着一隻皮鞋,他一隻手摳着襪子另一隻手夾着煙,仰頭吐出個菸圈,輕嘆道:“郝大山,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你丟下去。”
郝大山蒼白的臉頰變得更白了,他不想死,拼死拼活撈錢是爲了什麼?自然是爲了享受,要是連命都沒了,這輩子不就白拼了嗎?
他哀求道:“陳兄弟,我把公司都給你,求你放我一條生路。”
牛皓凌迴轉過身,看着凍的打擺子的郝大山,壞笑道:“你不是江湖人,沒有一點江湖操守。我要是放你走,指不定哪天就遭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