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的心情隨着戰況的起伏而起伏着,而此刻,VIP觀景房內的馬洛裡倒是看得心不在焉,他正在秘密籌劃着晚上對紅葉酒店的行動。
對於忤逆他的人,馬洛裡向來都是重拳報復,毫不留情。
現在牛皓凌倒是沒心思去搭理馬洛裡了,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嚴維婷身上,像是一名嗜賭的賭徒,瞪着通紅的雙眼,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着,恨不得穿出這層鋼化玻璃鑽進比賽大廳。
阿利德王子從開始就眼角餘光在觀察着牛皓凌,說實話,他對牛皓凌非常好奇,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投資者往往對新鮮事物非常有興趣,因爲這代表着可能會發現一條新的財路,而阿利德王子對牛皓凌的好奇,倒是沒有太多的利益因素,他只是單純的感到好奇。
這個男人時而看上去膽大無比,敢指使手下人毆打拉斯維加斯賭業大亨,時而又膽小如鼠,在自己麾下的挑釁中,選擇了逃避。
在阿利德王子看來,牛皓凌的逃避恰恰說明了對方比較識時務,明知道打不過還去死扛,這是傻子的行爲,投資大盤中可以冒險和激進,輸了只是賠掉一些金錢,人生大盤中如果過度的冒險和激進,往往會付出血的代價。
就這樣,牛皓凌從剛纔的膽大如虎到膽小如虎,從剛纔的揮金如土到現在的患得患失,重重兩極間的心理跨越,的確讓人琢磨不透。
阿利德王子不知道,牛皓凌關心的並不是那五億押注,而是擔心的自己這條小命。
嚴維婷如果輸了這場比賽,牛皓凌或許就要和這個美好的人生說拜拜了。
說實在話,沒有了夢馨協助的日子,着實讓牛皓凌有些睜眼瞎,自從走出海外之後,一直沉睡在牛皓凌識海中的夢馨遲遲沒有反應,包括這次接取最新的Jack任務,夢馨也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緊張,忐忑,便是牛皓凌現在的心情。
坐在沙發上的他,手裡直冒冷汗,看得馬東和雷萱萱等人暗自吃驚,他們可從沒見到牛皓凌這等的失魂落魄,這還是十三哥嗎?
“咔!”
就在牛皓凌分外緊張時,這間VIP觀景房的房門開啓了,一名西裝黑人走進來,略帶一絲傲慢的說道:“請問,哪位是牛皓凌先生?”
馬東站起身,問道:“你找牛皓凌先生什麼事?”
西裝黑人略微一躬身,客氣的說道:“我們老闆有請。”
能夠聽懂馬東這蹩腳的英文,這位西裝男人已經算是不簡單了。
馬東皺眉道:“你們老闆是什麼人?想見牛皓凌先生,讓你們老闆自己過來。”
這名西裝男人高有兩米有餘,生的膀大腰圓,一看就是當保鏢的材料,至少從外型上來看,比阿利德王子的保鏢威武霸氣不知多少倍。
西裝男人俯視着馬東,冷聲說道:“我們老闆沒有親自過來找人的習慣。”
從西裝男人進來,馬洛裡就在旁觀察,待他看清這名男子的樣貌時,心中不由得一喜,暗道:“難道那位大人過來了?好,那位大人最討厭的就是華夏人,鬧吧,鬧吧,我不介意幫你們添一把火。”
未等馬洛裡添火,馬東倒是給自己添火了,本來牛皓凌剛纔的示弱已經讓馬東覺得憋屈了,此時又進來這麼一個態度傲慢的黑人,這豈能讓馬東心裡舒服?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馬東大聲罵道:“去你媽的!FUCK!FUCK!要麼讓你們那個癟犢子老闆親自過來,要麼就給我們滾蛋,想見我們董事長,他先自己掂量掂量身份再說。”
要說馬東爲何生氣,完全是這些年在泉市養成的性格,牛皓凌身爲齊州一哥,在齊州的地位自然是無人能比,做爲牛皓凌最好的兄弟,馬東這兩年確實沒有過挫折,別說是挫折了,他甚至連一點點人生的小摩擦都沒有過,這兩年過的日子幾乎都是三點一線,吃飯——回家——陪新來的小明星睡覺——吃飯——回家——陪新來的小明星睡覺。
這兩年下來,馬東不是睡了多少個小明星,唯一讓他良心能過得去的地方,大概就是這些小明星沒有一位是處女,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能夠成爲小明星的人,哪個沒受過潛規則,再換句話說,在華夏國你不被人潛上個百八十回,能踏入演藝圈嗎?
可惜的是,在齊州呼風喚雨的馬東來到拉斯維加斯,整個人就覺得不適應了,這次沒人拿他當牛皓凌的兄弟看待,沒人拿他當紅葉集團的高層,甚至別人連牛皓凌是誰都不知道。
牛皓凌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賭桌之上,竟然沒有聽到馬東和黑人男子的衝突。
馬洛裡在旁看得興奮不已,忍不住插嘴道:“哈哈,小子,我看你不知道輕重厲害,你知道他背後的老闆是什麼人嗎?”
馬東毫不客氣的說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管是什麼人,想見我們董事長必須自己親自過來請,奧巴馬過來都沒用!”
馬洛裡等的就是馬東這句話,一聽到這句話,他露出爲難的神色嘆息道:“哎,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勸說什麼了,估計在你眼裡,那一位大人連個屁都不算。”
馬洛裡說的這席話,可是最標準的英文,黑人男子聽得真切,臉色頓時大變,他二話不說朝前邁出兩步,一隻手一把抄住馬東的衣領,竟然將馬東整個人提了起來。
“放開老子,你個黑鬼!”馬東沒料到黑人男子說動手就動手,猛提的衝力,令他只感覺胸口發悶,差點喘不上氣來。
“放手!”之前早就在旁邊蠢蠢欲動的郭興終於出手了,郭興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聽從牛皓凌的指示,哪怕是阿利德王子的保鏢將槍口對準牛皓凌時,郭興都站在一邊觀看,因爲他知道,自己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有可能使得對方開槍,而且他現在的身手不如牛皓凌,出手也是枉然。
可現在,郭興看到牛皓凌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明白了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他一個閃身,右腿如風火輪般掄向黑人男子的脖頸。
尖銳的破空聲,使得黑人男子臉色微微一變,他一把將馬東丟出去,手臂在身前一個交叉,堪堪擋住了郭興的腿擊。
“噔噔噔!”黑人男子的身子連退數步,面帶興奮之色的說道:“中國功夫?”
郭興不懂外語,聽不清黑人男子在說什麼,他緩緩蹲下身子,擺出了十二路譚腿最標準的攻擊架勢。
“這個老外的手臂好硬。”郭興的雙腿可以踢碎青磚,可剛纔踢到這名黑人男子的手臂上,竟然隱隱覺得腳腕作痛。
這是防禦發力的一種,在對方攻擊快要到達身體的剎那,馬上下意識的朝前移動半寸,這短短的半寸,就可以讓對方的攻擊返回到身體一部分,起到防禦反擊的作用。
就如同有人出拳打你,你猛地朝前邁出半步一樣,很有可能會使得對方手腕骨折。
郭興現在明白了,眼前這個黑人可不是繡花枕頭,只是個子魁梧,這個身上有真功夫。
他足足比這名黑人捱了一個半頭,哪怕是腿法精湛,也很難踢到對方的上盤要害。
如果不極重對方上盤要害,他腿法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十二路譚腿最大的殺招就是踢打喉結和太陽穴,而像是撩陰腿等招式因爲威脅性太大,很少會有人願意使用。
撩陰腿如果被敵人察覺,馬上夾緊雙腿將他的腿鎖住,很容易就能將他的腿打折。
“唰!”郭興一個縱躍衝上去,率先展開了攻擊,華夏功夫就是這樣,如果對方沒有破綻,那就打出對方的破綻。
黑人男子不知修煉的何種拳法,他雖然生的高大,身體卻極爲靈活,他的雙腿不斷在地上移動,一次又一次的用蒲扇大的手掌將郭興的腿擊拍開。
此時,房間內的戰鬥陷入了膠着狀態。
阿利德王子津津有味的看在場內的打鬥,輕聲笑道:“他們誰會贏?”
伯納德·奧科爾曼搖頭說道:“生死相搏,誰勝誰負難以判斷,或許背水一戰就能轉敗爲勝。”
對於武學奧義,伯納德·奧科爾曼一向都非常認真,阿利德王子知曉伯納德·奧科爾曼的名字,不由笑道:“我的意思是,從現在看來,他們哪一位會贏,扣除所有的不確定因素。”
伯納德·奧科爾曼輕聲說道:“這名黑人會贏,那名華人的攻擊雖然很猛,敏捷度也足夠,但力量還是遠遠不足傷害到對方。”
阿利德王子頗爲興奮的笑道:“我現在越來越對格鬥感興趣了,等到有機會,我打算辦一個世界格鬥大賽,你覺得怎樣?”
伯納德·奧科爾曼答道:“可以,到時候我會參賽。”
說話間,郭興已經抓住黑人男子一次轉身的機會,在牆壁上飛塔幾步,整個高高躍起,左腿腳尖像是一個電鑽般踢向黑人男子的太陽穴。
“漂亮!”伯納德·奧科爾曼眼神一亮,大聲讚道。
“呼!”眼看着黑人男子就要斃命,只見這黑人男子一個迅速蹲身,整個人突然矮下去了半寸,這短短的半寸,便使他避開了要害,啪的一聲,郭興的左腳擦着黑人男子的腦門掠過,像是刀子般在他頭部割出了一條一指長的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