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好處,從言語中就可以略知一二。
霍元甲看出了牛皓凌沒有什麼惡意,所以語氣也客氣了不少,他說道:“牛先生,你的實力或許超越我,但有了實力,也要爲中華民族做一份貢獻,我們武人能有什麼?只有這一腔熱血!”
霍元甲滿懷深意的看了牛皓凌一眼,邁步朝着外面走去。
牛皓凌知道,霍元甲今日必死無疑,可是他口中卻說出來任何勸阻的話語,霍元甲光明磊落一輩子,哪怕是死,都要轟轟烈烈的去死。
因爲疾病死在牀上的人,不是霍元甲。
“霍大俠出來了!”
“霍大俠!!!”
霍元甲走上擂臺的下,臺下掌聲雷動,歡呼聲雀躍聲,似乎要將擂臺的頂棚掀飛,牛皓凌帶人站在一處角落裡,望着臺上的霍元甲,心裡感觸頗深。
霍元甲只是一介武夫,卻用自己的精神和意志,間接支援了辛亥革命運動,他的豐功偉績,完全可以和孫文先生排在一起,儘管在後世,還有很多磚家批判霍元甲是孫文炒作出來的民主英雄,但在那個槍炮紛飛的時代,英雄就是英雄!
霍元甲的對手,是一名身高兩米有餘的俄羅斯白人,一身結實的肌肉,像是炫耀似的不斷展示着,嘴裡發出嗷嗷的野獸喊聲。
距離擂臺比較近的觀衆,單單是聽到白人的吼叫聲,已然臉色嚇得慘白。
霍元甲身高不過一米七左右,與這名白人比起來,好像成人與孩童一般,他微微蹲下身子,擺出了迷蹤拳的拳架,說道:“請!”
“咚咚咚咚!”俄羅斯白人踩踏在擂臺上,整座擂臺竟然微微開始晃動,他身形龐大,但移動速度卻是很快,幾步衝到霍元甲身前,右拳帶着呼嘯之聲,重重砸向霍元甲的腦袋。
臺下的人寂靜一片,膽小的人失聲叫出聲來。
不過這一切,牛皓凌倒是看得很透徹,這名俄羅斯白人只不過是化勁實力,與次王級實力的霍元甲相比,還是相去甚遠。
霍元甲右腳一撤,雙手一把盤住了俄羅斯白人那如鐵棒般的右臂,接着他反手撕住俄羅斯白人的衣襟,一個十字扣將這名白人放倒在地上。
轟然一聲巨響,整座擂臺因爲白人的倒地而搖晃不住。
“好!霍大俠打的好!”
“好樣的!”
臺下衆人興奮地像是自己在臺上戰鬥一樣。
牛皓凌望着這一幕,輕聲說道:“中華兒女的心並沒有腐朽,只是麻木了而已,霍大俠真算得上一代宗師,他在試圖將五億億人民的心喚醒。”
蒼瑤不瞭解二戰的歷史,她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看牛皓凌,說道:“他不就是比武打擂嗎?”
牛皓凌搖搖頭,說道:“霍大俠有不得不打的理由,他的選擇沒錯,他死了,我來接棒!孫文先生醫的是國,霍大俠醫的是心,孰對孰錯,真的難以辨別。”
“泱泱中華,豈能無人乎!”霍元甲在擂臺上和在擂臺下簡直判若兩人,站在擂臺上的他,整個人鋒芒畢露,像是要將太陽的光芒比下去。
俄羅斯白人還想站起身,霍元甲已經用雙腿盤住了他的雙腿,他的右肘像是鑽頭般一次次擊打在俄羅斯白人的胸口、臉頰處,血跡不停濺撒在擂臺上。
牛皓凌在電影裡看到的霍元甲與現在的霍元甲太過於不同,電影中的霍元甲,一副溫文儒雅的儒士形象,出手即是點到即止,顯得很有大國風範。
牛皓凌心裡清楚,霍元甲在熒幕裡之所以是那種造型,完全是因爲導演太過文藝而已,在這個時代,只有鮮血才能激發出一個民族的鬥志,到了這個時代,孔子那一套就要丟進臭水溝,到了這個時代,在列強的欺凌之下,沒人還能保持溫文儒雅。
霍元甲只是一介武夫,他不懂什麼太大的道理,唯一懂得,就是我以我血濺軒轅那句話。
“噗!噗!噗!”
擊打持續了兩分鐘,俄羅斯白人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霍元甲站起身,先是咳嗽了幾聲,這才舉起右拳,大聲喝道:“這就是中國人的拳頭!!!”
“嘩嘩譁!!!”數千名老百姓被眼前的血戰激的熱血沸騰。
霍元甲放下手,說道:“下一個!”
“日本空手道,三井彰!”一名日本人走上臺去,擺出架勢說道:“少林流空手道傳人!”
“少林流?”霍元甲自嘲一笑,也沒有擺架勢,直接說道:“你們日本人偷學的武技,我不屑與你動手。”
“八嘎!”三井彰面色漲紅,破口大罵道:“這就是支那人的禮數嗎?”
霍元甲哈哈大笑道:“禮數?禮數那些考八股的官員才懂的道理,我們老百姓不懂這個,只懂得只要面對打過來的拳頭,就要狠狠的反擊!”
“那閣下就反擊看看!”三井彰很快調整好心態,鞠躬道:“請賜教!”
“哼!”霍元甲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三井彰左腳在前面劃出了一個半圈,嘴裡發出‘哈’的一聲,渾身氣勢整個一變。
“少林大力功?”霍元甲臉色微微一變。
“接招!”三井彰整個身形朝前一竄,右拳化爲手刀刺向霍元甲的咽喉。
“哼!”霍元甲一把攥住三井彰的右腕,猛地朝左邊一擰,接着右腿以快到令人看不清的速度,啪的一聲踹在了三井彰的喉嚨處。
“咯咯咯——”霍元甲鬆開三井彰的手腕,任由三井彰雙手捂住咽喉,嘴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咽喉整個被踢碎,就算是神仙也難救了。
霍元甲冷冷望着三井彰,緩緩開口道:“拳腳無眼。”
霍元甲剛上臺,就連續廢掉了兩名高手,這令剩下的兩名高手有些坐不住了。
其中一名高手,便是這次擂臺的組織者——日本神武館館長心齋健一,他這次的舉動是應軍部之令,先過來從氣勢上將中國人壓倒,上海只是他此行的第一站,沒想到就落到這種境地。
霍元甲的實力,顯然超出了心齋健一的想象,貿然上場,他殞命的可能性很大,心齋健一看人很毒,從霍元甲的出手來看,對方就不是那種畏首畏尾的武者,只要簽下生死狀走上擂臺,對方就抱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打算。
這樣的武者早已將半截身子塞進了棺材裡,真的敢於以命換命。
“心齋先生,是你先上,還是我先上?”來自於法國的高手朱諾文,朱諾文在西歐很出名,他曾經是教會追殺很多年的罪人,後來逃到意大利,又從意大利逃到了日本國,受到了日本政府的庇護。
心齋健一開口說道:“你的身法比我靈敏,你先上場吧,朱諾文先生,霍元甲身上有一些隱患,他無法長久戰鬥,剛纔那兩場戰鬥他都是找到對方破綻然後一擊必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朱諾文冷笑道:“明白,就是儘可能的拖延戰鬥。”
心齋健一微笑道:“沒錯,你去吧,這次你肯定會有意外地收穫,殺死中國人眼中的英雄,足以讓你興奮很久吧?”
朱諾文獰笑一聲,擡步走上擂臺。
朱諾文的個子並不高,至少與歐洲人比起來,他已經算得上矮小者了,一米七五的個子,僅僅比霍元甲高上一些。
朱諾文用蹩腳的漢語說道:“霍先生,你的威名我在沒來華夏之前就有耳聞,今天能與你交手,是我榮幸,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位自由教會的牧師。”
蒼瑤聽到朱諾文的話,哼哼道:“什麼自由教會,他就是黑暗教會的人。”
“黑暗教會?”牛皓凌看向蒼瑤。
蒼瑤見到牛皓凌還有不知道的事,頓時洋洋得意的解釋道:“是啊,就是一羣打家劫舍的傢伙,不過二十年前,被梵蒂岡的教皇帶人剿滅了,這個傢伙應該是殘餘吧。”
牛皓凌倒是不認爲自由教會是邪教,這個世上並沒有絕對的正邪,贏的一方肯定是正教。
霍元甲不卑不亢的朝着他拱拱手,說道:“那就請吧。”
請字剛出口,朱諾文已經一個箭步衝到霍元甲面前,右腿橫掃向霍元甲的腰身。
“哼!”霍元甲的戰鬥經驗極爲豐富,他從對方的眼神裡就看出了對方的意圖,他一撤步,右掌硬接下了朱諾文的踢技,身形朝着一邊噔噔噔退出了幾步。
朱諾文收回右腿,迅速跳離了戰圈,不顧下面的怒罵譴責聲,呵呵笑道:“霍先生的反應力真是讓人拜服。”
霍元甲的眼神裡閃出一絲怒火,他平生最痛恨的便是沒有武德之人,很顯然,這個人的所作所爲惹怒了這位民族英雄。
“呵呵,發怒吧,發怒吧,越是發怒,血液循環的越快,你的肺也就爛的越快,我就不相信,你打完這一場擂臺還能站着喘氣。”在遠處的選手區域,心齋健一遠遠望着霍元甲,心裡呵呵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