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氣死人不償命
權晉一貫早起。
他作爲一個軍人,總是醒得很快。心中又記掛着這許多的事情,他睡得也不踏實。
七點的時候,他叫醒唐之洲。昨晚她說,今天早上樓以森要開會,說是工作有變動,她必須在九點的時候去往國安局。叫醒了她,權晉先去洗漱,他今天也要開個會議,說一說現在必須要乾的事情,時間很緊迫,他不能再束手待斃。
新年只有四天了,他必須在新年來臨前,把手裡頭的工作一一完結,才能放心跟唐之洲過第一個新年。
她媽媽還在的時候,唐之洲是有家可歸的孩子,可現在,她沒有地方去了。
所以,他必須陪着她。
唐之洲往日起牀一貫利落,今天似乎沒有睡好,磨磨蹭蹭地纔起來。等他收拾好要出門,才發現她還賴在牀上。
權晉不由得想笑,他又去叫了一遍唐之洲,把她拽了起來:“怎麼不想起來?要不要給你請個假?”
“睡得不好。”唐之洲嘟囔着說:“我最討厭做討厭的夢。”
她還沒完全清醒,忽然明白剛剛權晉說的是,要去給她請假?她一驚,整個人都清醒了,連忙拽着權晉的胳膊:“不許去,不許去,我馬上就起來!”
權晉看了看手錶,皺眉:“好吧,你還有四十分鐘,我只有十五分鐘了。我把車開走,讓小於開車另外一輛車來接你。”見唐之洲滿臉不情願,他親吻她的額頭:“乖,聽話,不許去跟大家擠公交車。”
他擔憂地瞧着她的肚子,還在如今還這麼小,他簡直是害怕。
唐之洲本來就想說她自己坐公交車,可一看他目光落在肚子上,她也跟着猶豫起來。
孩子其實沒有這麼柔弱,但她如今身體不是很好,的確經不起折騰。
耳邊聽到權晉關門的聲音,她的心思立即就恍惚了,讓他如此操心,她這個妻子當得很不稱職。
收拾好出門,唐之洲左右瞧瞧,卻沒有看到小於的車。
正在觀察,一輛悍馬在她跟前停了下來。車窗搖了下來,朱昌齡坐在車裡,冷峻的面容有些許的鬆動,對她笑了:“上來,我送你去!”
“不用了,我其實……”唐之洲想拒絕。
朱昌齡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解開安全帶下車來,直接打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唐之洲措手不及,還沒有還手,他已經鎖了車門,啓動了汽車。
事已至此,唐之洲也就鎮定了。她沉思了一下,給小於發了個短信,說她被朱昌齡接走了,讓小於轉告權晉說是他接了人,免得權晉擔心。放下手機,她坐在副駕座上,皺着眉頭說:“朱少今天怎麼有興致走這邊?”
“你在這裡,我爲什麼沒有興致?”朱昌齡挑了挑眉。
唐之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還是能夠強忍住笑出聲來:“這麼說起來,朱少是爲了我來的?”
“可不就是你?”朱昌齡還在笑。
老實說,他長得是挺好看的,笑起來也挺英俊。可唐之洲只瞧得一身毛骨悚然。
兩個人明明就不熟悉,還處於敵人的立場。第一次第二次見面,他的冷酷讓唐之洲記憶深刻。這才幾天,他就能對自己這個對手微笑。
忽然……唐之洲的眼睛眯了起來。
是了,在朱昌齡的眼睛裡,他的對手,從來都只有權晉一個人,沒有別人,也不可能有別人。
他們都是京都裡呼風喚雨的公子哥,一出生就是萬人矚目,也只有權晉,才配做他的對手。而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站在權晉身邊,他根本來看都不會看一眼。
心中明白了這一層,朱昌齡再是怎麼甜言蜜語,她都不會有一絲的不爽的。
她笑了:“想不到我一個小小的刑警,也能夠獲得朱少的親睞。”
朱昌齡笑道:“你這個刑警,可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來得有味道。”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犯jian?”唐之洲料定他不會真生氣,自己還不被他放在眼睛裡,他在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前,還會跟自己虛以委蛇,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委屈了自己,有什麼話,想說就一定要說說:“朱少明明有很多的女人可以去注目,卻要來對着我這小刑警的一張臭臉。”
朱昌齡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變化,可他掩飾得很好,只是一閃而過,就變成了更深的笑容:“男人跟女人的遊戲,從來都是犯jian式的作樂,不是嗎?”
“正如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一般,什麼樣的人也有什麼樣的愛情觀吧。在朱少看來愛情是犯jian的作樂,可在我唐之洲看來,愛情是平等的。”她望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挑釁他:“因爲我唐之洲,可以犯傻,不可以犯jian。”
嘎然一聲刺耳響動,悍馬停了下來。
唐之洲看着他繃緊的下巴,笑容深了些:“朱少怎麼了?”
“紅燈了。”朱昌齡盯着前方的紅綠燈,語氣都僵硬了。
唐之洲好厲害的嘴巴,不帶一個髒字,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握緊方向盤,氣得手指都扭曲了。這一刻。他有些想問自己,招惹這樣一個女人,是真的做對了嗎?
唐之洲很懂得見好就收,逞了一番口舌之快,心中爽了就好,不能惹毛了朱昌齡。
一路上,朱昌齡冷着臉都沒有跟她說話,她也閉目養神。到國安局其實是很近的。十幾分鍾之後,朱昌齡在國安局停了車。
唐之洲下車後,禮貌地給他道謝,又變成了爽朗利落的女人,好像剛剛一場不愉快完全沒有發生過。朱昌齡心中有氣,發作不出來,很快就離開了。唐之洲站在國安局門口,看着他的車離開,才暢快地笑了出來。
樓以森正好下樓來,瞧見她在門口哈哈大笑,十分納悶:“笑什麼?”
“秘密!”唐之洲想到剛剛朱昌齡走前那臭得難看的臉,心中就是一陣痛苦。她回答他,大笑着轉身進國安局,留下樓以森一個人原地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