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苒?”朱昌齡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會這樣蠢!在他說了那麼多之後,還不明白這個局勢麼?
“朱少,看來你忘記了,你不止有一個妹妹。”男人收起了笑容:“不過那些也已經不重要了,等你到了地下,再慢慢去敘舊吧。”
車停了下來,朱昌齡被他們從車裡拽了出來。
這裡不知道是哪裡,他在北京這麼久,完全不認識這裡。放眼望去,沒有房屋,只有一片空洞的樹林,還有隱藏在樹林裡的幾所墳墓。他呆住了,終於知道的,爲什麼喬振華敢這樣大膽,他能夠保證在這裡,自己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可他不能死!
唐之洲有危險,現在權晉也不在,溫言也靠不住,他必須趕過去!
他一步步後退,皮鞋踏碎了落葉,清脆的碎裂聲。他的心提了起來,退無可退,腳底的石塊也變成了救命的武器。
兩個人舉起了,手指放在了扳機上。
“砰……”
“砰……”
兩聲響,朱昌齡應聲而倒,白色襯衣上涌出了大量的鮮血。
那兩個人看了他一眼,轉身驅車離開了。
朱昌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汽車發動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只覺得恍惚。胸口劇痛,他快要失去意識,只能藉助石頭頂着胸口,讓自己的意識別集中在傷口上,他努力去想唐之洲,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驚豔,想他是如何親眼目睹她的痛苦,他如何守在她的家門口,想三年後的她如何兇巴巴的對待自己,跟她那些短暫又讓他哭笑不得的相處,他趴在地面上,忽然低低的笑了。
遠在溫家的別墅中,唐之洲跟權晉面對面坐着,兩人已經看了對方很久。
好久,還是唐之洲先打破了尷尬。她不習慣被人這樣看着,忍不住要自己找話題了:“溫言大哥呢?怎麼不見了。”
“他的公司有些事情,剛剛回去了。”權晉說:“你有事要找他?”
唐之洲搖了搖頭,就是溫言不在,她覺得不是很安心。
權晉說:“溫言是老闆,他現在繼承了家族事業,很忙。剛剛秘書說他的公司股票突然大幅度被人買走,又同期拋,搞得他的股票漲幅變化詭異。他回去處理了,很快就會回來。”他笑了笑:“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看看書。”
唐之洲搖了搖頭,找不到說的了。
屋子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唐之洲起身去接,對方是個女人,說是溫言的秘書辦公室,讓屋子裡的負責人接電話。
唐之洲莫名其妙,跑到樓上去找溫言留下來的人。
那個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過來,接聽了電話。他表情很疑惑,看了看唐之洲和權晉,又認真地聽那邊說話。
不久,他掛斷了電話,說:“溫少爺讓我帶着人過去,那邊出了問題。”
“全部都走?”權晉皺起了眉頭。
保鏢說:“少爺在電話裡是這樣說的。”
他點了人,很快,四部SUV離開了溫家的房子。汽車遠去,屋子裡的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唐之洲忽然動了動,她聽到了門口有腳步聲。
不像是溫言的腳步聲,雖然今天一天相處,可她很清楚溫言的腳步聲,不是個樣子的。
“你坐下。”她對權晉說:“有人來了,我去看卡誰。”
權晉立即攔住了她:“不要隨便開門,問清楚是什麼人。”
唐之洲笑了:“我曉得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大步走到門邊,從貓眼裡看去,外面是個中年女人,她今天來的時候見過,那個女人好像是溫言的別墅裡的阿姨。她回頭對權晉笑了:“是溫言大哥家裡的阿姨,可能沒帶鑰匙吧,我開門了。”
她說着,拉開了門。
然而,阿姨沒有進來,從旁邊閃身進來的,竟然是一個高挑漂亮的性感女人。
唐之洲瞧見她,立即皺起了眉頭。
權晉躺在病**上,見到她的第一眼,也一下子坐了起來。他狠狠地跟朱琳對視着,不動聲色地對唐之洲伸出手:“唐之洲,到我身邊來,快點!”
唐之洲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朱琳,她從這個女人身上,感到了一些不對勁。她心中沒有恐懼,反而是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一步步退回權晉身邊,他立即伸手拉住了唐之洲,從病**上撐着爬了起來。斷了兩根肋骨,這樣大的動作,讓權晉額頭上的冷汗刷刷地滾了下來,可他的精神卻更加的清醒了。
“看來,你去了一趟天津,變得更蠢了。”朱琳嘲諷地笑了:“要是讓那些男人看見你現在的蠢樣子,你說,還會有人不要命的喜歡你麼?”
“她在說什麼?”唐之洲不懂。
權晉直勾勾地盯着朱琳:“不用管她說什麼,她瘋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拿這房間裡的移動警報器。然而,警報器拿到了,他按下去,卻沒有反應。
朱琳見狀,將手裡的一根紅色小盒子丟在地上:“你是想啓動這個東西嗎?可惜,它已經壞掉了。”
她說着,一腳踏了上去,那個小盒子立即就碎了。
朱琳一步步慢悠悠地走過來,瞧着權晉緊張的樣子,忽然撲哧一笑:“權中將,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麼進得來?又是爲什麼,溫家的保鏢一個都不在?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沒有反應過來麼?”
“溫家股票的事情,是你跟喬振華在操作的?”權晉恍然:“利用股票的事情給溫家施壓,將溫言支走。他走的時候,帶走了一部分保鏢。然後,你用溫言的內線給這房間裡打電話,我猜你一定是錄用了溫言的聲音,用溫言作爲藉口,調走了這裡的人。利用阿姨作爲遮掩,進了這個房間。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朱琳淡淡一笑:“沒辦法,溫少爺留下那麼多人,一個個解決總歸是個麻煩。”
“你是想要殺我,還是殺唐之洲?”權晉鎮定了。
朱琳撩了撩自己的頭髮,眼中驀然寒光四射:“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