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見。
岑青禾來盛天兩個月,覺得自己見過的稀奇事兒已經夠多的了,可是每一天,生活總能給她新驚嚇,不斷地刷新她對這個世界的新認知。
以前總有人吐槽不公平,說是女人比男人更好靠色相混飯吃,可是這一點在盛天完全不適用,因爲盛天的男銷售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由於人數稀缺,所以更爲吃香。
岑青禾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女人被男人潛,毋容置疑,這一定是吃虧的。可若是男人被女人潛,這到底算誰吃虧,誰佔便宜?
哎,說白了還是那句話,生活不易,外表越是光鮮亮麗,背地裡越是腐朽空虛。
一路開車從盛天來到一家茳川菜館門口,蔡馨媛停好車,跟岑青禾和金佳彤一起往店裡面走。
整個店面都是用木頭做的裝飾,配以大紅色的擺設以及掛件,濃郁的茳川風格。
纔剛走到店門口,麻香味道已是迎面撲來,令人食指大動。
這家店只有一層,長方形的大堂,從頭通到尾,粗略估計得有個五六十桌的樣子。
此時人聲鼎沸,入眼的座位已經滿了七七八八。在衆多人頭之中,三人分別觀望。
蔡馨媛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給夏越凡。岑青禾的目光落在一個熟悉的身影上,伸手拍了下蔡馨媛,“那兒呢。”
蔡馨媛順勢一看,果然是夏越凡。
夏越凡背對着幾人,她們走過去的時候,他還在打電話,周圍鬧哄哄的,很多人都在說話,岑青禾只隱約聽見一句類似‘產檢’什麼的話,她剛想細聽,蔡馨媛喊了句:“越凡。”
夏越凡很快回過頭,見是她們幾個,笑着擺了擺手,然後拿着手機道:“先掛了,我這邊還有事兒。”
站起身,他看着她們三個,微笑着打招呼,“青禾,佳彤。”
岑青禾跟金佳彤皆是笑着迴應,然後四人兩兩對面而坐。
岑青禾的正對面就是夏越凡,他看着她,笑着道:“想約岑精英出來吃頓飯可真是不容易,我這也是藉着媛媛的光了。”
岑青禾回道:“有人請客吃飯,我天天都有空,就是怕某人不高興,怕我吃窮她男朋友。”
蔡馨媛挑眉回道:“別往我身上賴,有錢,任性,我不信你能吃窮了他。”
夏越凡輕笑着說:“是啊,能天天跟三個大美女一起吃飯,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請個客也是應該的。”
岑青禾說:“別當着你家媛媛的面兒誇別人長的漂亮,她不樂意聽。”
蔡馨媛也特別配合的側頭看向夏越凡,出聲問:“你覺得我們三個誰最漂亮?”
夏越凡回視她,故作正色的回道:“這兒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蔡馨媛馬上咧嘴樂了,岑青禾‘嘖嘖’兩聲,撇嘴道:“哎,爲了討好女朋友,這都目中無人了。”
夏越凡看着岑青禾,無奈一笑,“內人氣量小,二位多擔待。”
蔡馨媛用手肘一拐夏越凡,嗔怒着道:“說誰心眼兒小呢?”
桌上只有他們三個在說話,夏越凡注意到一直沒吭聲的金佳彤,他看着她,試探性的問道:“佳彤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兒似的。”
金佳彤拿着杯茶在發呆,聽到有人點到自己,她這才擡起頭來,臉上扔帶着慢半拍的遲鈍狀。
“嗯?”
見桌上另外三人都盯着自己在看,金佳彤略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我聽見你們聊天了。”
蔡馨媛搖了搖頭,無奈又心疼的說:“你還在想常帥那事兒?”
金佳彤不置可否,但神情已經算是默認。
蔡馨媛出聲安慰,“你這孩子怎麼心這麼小呢?人家常帥都沒說什麼,你替他操心那麼多幹嘛?”
金佳彤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可總覺着心裡過意不去,像是自己爲了一單生意給常帥推火坑裡去了。
蔡馨媛想多說兩句,可礙着身邊有夏越凡在,很多內幕不方便直說,以免引起反感,所以大家也都是點到即止。
岑青禾挨着金佳彤坐,她偷着在下面踢了下金佳彤的腳,所以在夏越凡再次詢問的時候,金佳彤笑着扯了個謊,就說跟單位同事之間有些小矛盾,把這事兒岔過去了。
他們四人坐在一張位靠中間的長形桌上吃飯,左右兩邊都是走道。中途,有兩個客人帶來的小孩子在走道上面打鬧,鬧着鬧着就跑到了岑青禾他們這桌。
小孩子性格活潑本無大礙,加之這裡是川菜館,又不是西餐廳,鬧聲並不突兀,所以沒有人在意。
可是小孩子玩鬧沒深沒淺,不知怎麼的,其中個頭稍高一些的小男孩兒,忽然發脾氣,推了另一個個頭稍矮的小男孩兒一把。個矮的小男兒背對夏越凡,眼看着後腦就要撞到桌子角,一時間連岑青禾帶蔡馨媛都慌了。
夏越凡也算是反應快,下意識擡手護住小孩兒的後腦,但是手脖子帶倒了一旁的辣椒油罐,直接潑了大半個袖口。
這邊幾人都站起身,加之小孩子哇哇的哭聲,很快孩子的家長就跑過來了,弄清狀況之後,連連跟夏越凡賠不是。
夏越凡淡笑,“沒關係,孩子沒事兒就好。”
蔡馨媛看着夏越凡被辣椒油浸溼的袖口,輕蹙着眉頭,出聲說:“去洗手間洗一下吧。”
夏越凡點頭,“嗯,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坐着先吃。”
他一邊挽袖口一邊轉身,岑青禾無意中一瞥,正巧看見他捲起襯衫的手腕處,有一條明顯的紅痕。
這道紅痕還不短,雖是一閃而逝,可岑青禾難免多想,腦子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便是:女人撓的。
飯桌上只剩下岑青禾,蔡馨媛跟金佳彤三人,岑青禾沒有馬上說話,而是一直憋到了整頓飯結束。
因爲蔡馨媛最近要備戰韓語考級,所以晚上不能跟夏越凡出去玩,只得乖乖跟她們兩個一道回家。
飯店門口處的依依不捨,讓金佳彤小聲偷着笑。
岑青禾一想到那個不知名的道子,心裡就翻騰,只等到回家之後,金佳彤去房間裡面換衣服,岑青禾忙迫不及待的把蔡馨媛叫到了洗手間。
蔡馨媛見岑青禾一臉着急,不由得挑眉問:“怎麼了?”
岑青禾不苟言笑,壓低聲音,不答反問:“你跟我說實話,你跟夏越凡上牀了嗎?”
蔡馨媛當即眸子一瞪,雙臂護胸,眼帶警惕的回道:“你問這個幹嘛?”
岑青禾不耐的蹙起眉頭,煩躁的道:“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蔡馨媛見她這樣不像是開玩笑,所以收起戲謔的態度,出聲回道:“還沒有,出什麼事兒了?”
岑青禾說:“剛纔在飯店,夏越凡挽袖子的時候,我看見他左手腕內側有一條紅道子,不知道是劃的還是女人撓的。你最近也沒常跟他在一起,他在外面幹什麼你都知道嗎?”
生怕蔡馨媛吃虧,岑青禾這一臉凝重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發現自己男朋友身上出異樣了。
蔡馨媛聞言,當即臉色一變,眼神也是發直的。
岑青禾見狀,立馬拉着她的手臂,急聲道:“你別害怕,咱們想辦法把事兒弄清楚,也許只是我多心,未必是我想的那樣。退一萬步,如果他劈腿了,你也沒跟他上牀,咱們權當儘早認識一個人的真面目,你千萬別難過……”
岑青禾越說越激動,蔡馨媛到底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岑青禾茫然的看着她,蔡馨媛一手拍着岑青禾的肩膀,一手捂着肚子。
差不多十秒鐘的樣子,岑青禾蹙眉說道:“幾個意思?”
蔡馨媛樂的眼眶泛累,一頓一頓的說:“哎呦,我的肚子啊……你,你還真以爲凡凡揹着我劈腿了?他手腕上那道子是我劃的,我那天跟他鬧着玩兒,不小心……”
“我靠,菜包子你……”岑青禾發覺自己被耍了,當即伸手去掐蔡馨媛的脖子,兩人在洗手間撕扯到一起,金佳彤聞聲趕來,見狀,詫異的道:“又怎麼了?”
蔡馨媛大咧咧,把這事兒當笑話一樣講給金佳彤聽,金佳彤淡笑着說道:“青禾眼神好,我都沒看見。”
心中有些失落,岑青禾這麼早就發現端倪,可卻一直沒有當着她的面說。
岑青禾光顧着氣蔡馨媛,也沒多注意金佳彤眼底一閃而逝的失落。
一腳踢在蔡馨媛屁股上,岑青禾皺眉道:“趕緊學習去,看見你就煩!”
蔡馨媛一溜煙往客廳方向跑,岑青禾伸手搭在金佳彤肩膀上,攬着她往外,邊走邊說:“給那死包子多留點兒作業,我看她現在還不夠累,滿腦子竟想那些歪門邪道的。”
金佳彤微笑着回道:“吃人的嘴軟,我都不好意思折磨她了。”
岑青禾挑眉道:“怕什麼?她這種人,典型的‘摩托車不打火——欠踹’的範兒,她要是不用揚鞭自奮蹄,那還說什麼了?“
金佳彤樂出聲來,“青禾,你哪來這麼多俏皮話?”
岑青禾得意的道:“這算什麼?‘陀螺轉不快——欠抽’,‘小孩兒不睡覺——欠悠’,‘大米飯不熟——欠燜’,以後我慢慢教你。”
蔡馨媛在客廳揚着脖子喊道:“你廢話太多。”
金佳彤小聲問:“什麼意思?”
岑青禾大聲回道:“你才欠扇(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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