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抱着一堆簡易塑料袋裝的拖鞋從裡面走出來,笑着放到桌上,讓岑青禾挑。
不是人字拖就是沙灘拖,岑青禾找了雙最簡單的白拖鞋,遞給商紹城看。
商紹城已然是破罐子破摔的節奏,她隨便挑什麼,他只不情願的點頭。
等搭配好了一整身,岑青禾問老闆,“您這兒有換衣服的地方嗎?”
老闆一指身後,“那邊拉上簾就能換。”
岑青禾將新衣服和拖鞋遞給商紹城,“你先去換吧。”
商紹城伸手接過,面無表情的往裡面走。
老闆見狀,笑眯眯的道:“男朋友長得真帥,還怪聽話的。”
岑青禾淡笑着回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闆笑着八卦,“那他是?”
岑青禾剛想說上司,可腦子中突然想到商紹城說過的那句話,她這走哪兒都總監總監的叫着,是有夠怪異的,所以話到嘴邊,她淡笑着回道:“我哥。”
老闆問:“是親哥嗎?”
岑青禾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老闆也不好意思再往下問了,算是點到即止。
岑青禾又給自己挑了身衣服,簡單的黑色背心跟黑色短褲,又拿了雙人字拖。
都選好之後,她問老闆,“總共多少錢?”
老闆算了算,“一共五百九。”
岑青禾笑說:“知道海邊賣東西貴,但您這也不能亂開價啊。”
老闆見岑青禾之前沒多問價,還以爲是遇見個棒槌,沒想到她這會兒開了腔,遂一本正經的回道:“我這衣服和褲子可都是好質量的東西,不像其他家那種地攤貨,都是外貿進口的……”
岑青禾怕她說個沒完,所以出聲打斷,“您開門做生意,我們買東西,我也不跟您多廢話,就三百塊錢,我知道您這東西指定不值三百,但我不能讓您虧着,您看行就行,不行我也就只能給您放這兒了。”
老闆連連搖頭,“那不行,這麼多東西怎麼能三百塊錢呢,上價也不止這些,不行……”
岑青禾當即放下自己挑的那套,目光往隔壁攤位瞄,嘴裡叨叨着:“都是一樣的東西。”
老闆見她擡腳欲走,馬上叫她回來,“欸,美女,你先別走,站這說話。”
岑青禾站定之後,看着她說:“老闆,這麼多家賣衣服的,大家都是能賣一件算一件,您不用跟我說什麼質量和上價,我就出三百,您合得來就賣,合不來就算了,咱也不能強買強賣。”
老闆面露遲疑,岑青禾已經打開隨身小包,從裡面掏出三張一百的遞給她,笑眯眯的道:“謝謝老闆,您別猶豫了,我跟您有眼緣,這不這麼多家,我直接奔您這兒來了嘛。”
老闆原本也是拿個喬,如今岑青禾給了她梯子下,她自然是笑着接過,然後誇岑青禾漂亮又會說話。
對面一處小空間,簾子一掀,換好了衣服的商紹城從裡面走出來。
白色的t恤,藍白條的大短褲,腳上一雙沙灘白拖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打扮,可就因爲那他那張與衆不同的臉,還有高大健碩的身材,所以顯得尤爲打眼。
他邁步往外走,岑青禾還沒等說什麼,老闆已是心花怒放,連聲讚道:“小夥子長的真是帥,我成天在這裡看着人來人往,就沒見過長的這麼帥的。”
恭維的話,商紹城聽多了,也聽膩歪了,並不往心裡去。
他只看着岑青禾,眼中的神情像是在等她評價。
岑青禾不吝笑容,揚脣說道:“超帥的,比你原來那身還好看,來海邊嘛,就得有個度假的範兒。”
商紹城心裡面高興,臉上卻不動聲色,“你的呢,挑完了嗎?”
岑青禾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鞋子,出聲回道:“挑完了,你等我一會兒。”
他走到老闆面前要付賬,老闆笑着回道:“給過了,剛纔你妹妹給的。“
岑青禾繞到裡面去換衣服,商紹城站在外面等着。
老闆打量着商紹城的側臉,到底是沒忍住想要跟他說話的心情,笑着說道:“剛開始你們走過來,我還以爲你們是男女朋友呢。”
出於禮貌,商紹城側頭回視她,微微一笑。
老闆見狀,像是受了鼓勵一般,繼續說:“你們兩個看起來特別有情侶相,之前我還問了那個美女,怕你們是親兄妹,結果不是。”
聞言,商紹城道:“我們看起來很像情侶?”
老闆點點頭,“是很像,說你們不是一起的,我還有些不相信呢。”
商紹城脣角勾起的弧度變大,沒等說什麼,餘光瞥見對面簾子挑起,換好衣服的岑青禾從裡面走出來。一身黑色的運動背心和短褲,外面罩着他買的那件白色流蘇大披肩。
她走至他身旁,手裡拿着他們換下來的衣褲和鞋子。
原本商紹城都打算扔了不要的,結果她從老闆要了袋子,分開裝好,然後道:“我們能把東西存在您這兒嗎?等晚一點玩兒完了過來拿。”
老闆說:“行,給你們放櫃子下面,錢都拿走了吧?”
岑青禾看了眼商紹城,商紹城點頭。
東西都存好之後,兩人轉身往前走,商紹城道:“不回酒店,你去哪兒?”
岑青禾說:“好不容易來回海邊,當然得玩兒的夠本了。”伸手一指前方海面,那邊有人在衝浪玩滑翔傘——人被綁在翅膀一樣的東西上,被快艇拉着放風箏,看着就刺激。
商紹城道:“剛從海里爬上來,記吃不記打?”
岑青禾看了他一眼,不以爲意的說:“怕燙嘴還不吃飯了?怕老婆出軌還不娶媳婦了?”
商紹城當即眉心微蹙,沉聲說道:“你語文老師造詣挺高的嘛,他們知不知道你比喻法用的活靈活現?”
岑青禾不顧他的揶揄,徑自笑嘻嘻的回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這種屬於自學成才的。”
商紹城道:“別侮辱才這個字,你充其量也就是個廢材。”
岑青禾很快說道:“強將手下無弱兵,我要是廢材,那你成什麼了?”
商紹城側頭看向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一個眼神已經足以讓人精神緊繃。她怯怯的回道:“你別總是嚇唬我,都說了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我們共同患過難,那是革命的友誼,再者說了,你不是我哥嘛,偶爾開兩句小玩笑不傷大雅。”
商紹城覺得,她還真是蹬鼻子就上臉,給點兒陽光就燦爛。這一句哥可是叫壞了,以前她哪敢這麼嗆茬說話,這是有恃無恐了。
可他偏偏沒什麼好反駁的,誰讓頭是他起的。他瞬間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但意外的是,他變態的享受這種感覺,並且從這種感覺中取得了愉悅。
穿着摺合人民幣一百五十塊一身的行頭,商紹城跟着岑青禾重新來到海邊,她膽子大,什麼刺激玩兒什麼。
剛從摩托艇上掉下來,她馬上又要玩兒衝浪風箏。這個項目可以兩個人一起玩兒,商紹城自然無一倖免的被她給拽了上去,其實這些很多人眼中危險的遊戲,他在國外早就玩膩了,上去也不過是爲了岑青禾開心。
但上去之後他就後悔了,她在下面的時候非常興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當風箏起飛之後,她立馬控制不住的失聲尖叫。商紹城跟她綁在一起,兩人多說也就能差個三十公分的距離,她一通持續高頻率的尖叫,直把他右邊耳朵叫得嗡鳴作響,下來半天還在耳鳴。
等下來之後,商紹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臉看向她,沉聲說道:“沒這本事就別學人家打腫臉充胖子,我耳朵都要震聾了。”
岑青禾臉色略白,餘驚未退,輕聲回道:“什麼事兒都有第一次嘛,習慣就好。”
他眼睛一瞪,她馬上說:“你渴不渴?我去買喝的。”
商紹城慣愛指使她,“趕緊去。”
她顛兒顛兒的往賣飲料的地方跑,商紹城看着她的背影,白色流蘇隨着她小跑的動作而左右晃盪,像是一隻活潑的兔子。
右邊耳膜還有些小疼,不過心底卻沒有那麼氣了,他原地站着等她。中途,有人從後邊撞了他一下,他側頭一看,是個穿着熱辣比基尼的陌生女人,她朝着他笑,邊笑邊說:“對不起,不好意思,我跟朋友在玩,沒看見你站在我身後。”
商紹城眼皮都沒挑一下,淡淡道:“沒事兒。”
說罷,他別開視線。
女人打量着商紹城的臉,眼神中滿是炙熱,恨不能一口把他給吞了。見他不主動搭腔,她只得笑臉相迎,繼續說:“那個,方便的話,能麻煩你幫我們拍個照嗎?”
說話間,另外兩個年輕女人也走過來,皆是身穿熱辣三點式,故意在商紹城面前搔首弄姿。
商紹城波瀾不驚的視線掃過幾人的臉,隨即薄脣開啓,淡淡道:“不方便。”
打頭的女人先是面露詫色,隨即便轉換成尷尬,也許是從小到大都沒受到過這種拒絕,覺着不可思議。
感受到商紹城的愛答不理,不過打頭的女人不樂意放棄,畢竟百年難遇一個商紹城這樣的極品,身材好,長相好,如今上前一勾搭,沒想到還是個冷冷的禁aa欲系。
心中當即燃起征服欲,女人撒嬌的說道:“哎呀,幫我們拍個照嘛,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