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跟沈雨涵去了銀茂商場,沈雨涵是鞋控,所以兩人一直穿梭於各大品牌的鞋店當中。
在ferragamo,沈雨涵看中一雙靴子,岑青禾說:“不用買,這雙我昨晚給你買了。”
沈雨涵雙眼放光,“這麼巧?看來咱倆連看鞋的眼光都一樣。”
岑青禾打趣,笑着回道:“幸好我們看男人的眼光不一樣。”
沈雨涵馬上說:“我還納悶呢,你竟然能把我哥拿下。吃飯的時候,我看你瞪他,他竟然一聲都沒吭,嘖,月亮打北邊升起來了。”
岑青禾忍不住笑,“他沒出聲,不代表他心裡沒罵我,這就是看你和樊塵都在,要不然他很可能動手打我。”
沈雨涵道:“打是親罵是愛,踹你一腳是沒見外。”
岑青禾說:“那我敢保證,他絕對沒跟我見外。”
話題扯到商紹城身上,兩人又有的聊。沈雨涵跟岑青禾揭商紹城的短,說他從小到大怎麼高冷奇葩,有多少女的都瘋了似的要拜倒在他的休閒褲下,說了很多很多,無外乎是要鋪墊這最後一句:“青禾,我看得出來,我哥對你是認真的。我頭一次看他吃飯的時候,主動給身邊的女人夾菜。”
岑青禾敏銳的道:“你見過他很多女朋友嗎?”
沈雨涵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說:“我不跟你開玩笑,你是我哥帶着跟我吃飯的第二個女朋友。不是什麼人都會被我哥帶着跟家裡人一起吃飯的,所以你真的不一樣。”
岑青禾問:“第一個是誰?”
沈雨涵撅了噘嘴,視線略有躲閃,不過也只遲疑了兩三秒,還是爽快的說:“我拿你當朋友,所以不跟你拐彎抹角。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當時我哥也還小,都不到二十,他初戀女朋友,也是我認識的一個姐姐,因爲我們兩家都熟,所以纔會在一起玩兒,有時也會一起吃飯,跟你現在還不一樣。”
初戀這樣的字眼,每個人都會特別敏感,岑青禾亦然。
她側頭看着沈雨涵問:“你哥初戀幾歲?”
沈雨涵想了想,隨即道:“應該十八九吧。”
岑青禾笑說:“我還以爲他肯定早熟,沒準十二三呢。”
沈雨涵搖搖頭,一本正經的回道:“你別看我哥現在一副老謀深算,得道老妖的模樣,其實他只是智商高,在感情這方面開竅並不早。小時候有特別多小姑娘愛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他都煩透了,成天躲着,躲不開就兇人家,我印象中被他損哭的沒有一打也有半扎,家裡人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怪小孩兒。”
岑青禾腦海中出現一幅詭異畫面,是商紹城如今的面孔,但身高只有現在的一半多點兒,他喪着臉,面前一排跟他年紀相仿的小姑娘,他站在原地,眼睛掃過去,挨個罵一遍,滿室都是小姑娘們此起彼伏的大哭聲。
這場面端的搞笑。
事實上岑青禾也樂出聲來,她說商紹城的嘴毒原來是從小打下的底子。
沈雨涵說:“是啊,就他這脾氣,十八九才初戀就不錯了,我一度以爲他是不是不喜歡女的。”
岑青禾笑問:“誰這麼不開眼,能受得了你哥的脾氣?”
沈雨涵道:“我媽朋友家的女兒,比我哥大五歲,比我大七歲。”
此話一出,岑青禾臉上的笑容瞬間轉化成驚訝,“商紹城那麼小就姐弟戀?”
沈雨涵道:“我哥那會兒是小,但架不住他氣場大啊,我不覺得他跟比他大五歲的姐姐在一起有什麼奇怪的,也沒什麼人能看出他倆是姐弟戀,當然了,當時也是瞞着兩邊大人,怕捱罵。”
岑青禾不由得對沈雨涵口中的‘姐姐’,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和好奇。
她問:“你哥初戀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雨涵邊回憶邊說:“尤然姐人特別好,小的時候就帶我一起玩兒,等長大之後,還時不時的送我禮物,每年生日節日都有,去國外還會給我帶好玩兒的,反正她就是個特別體貼,會疼人的人。我哥從小脾氣大,看得順眼的人怎麼都行,看不順眼的連邊兒都不能靠。其實我們這幫人裡,有好多年紀相仿的,女孩兒還居多,她們都挺喜歡我哥的,但我哥只對尤然姐能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所以後來我突然知道他倆在一起,驚訝又覺得理所應當。”
“尤然?”岑青禾看向沈雨涵,目光略顯怪異的確認了一遍。
沈雨涵回視岑青禾,點了點頭,“是啊,你認識尤然姐?”
岑青禾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也許是女人天生敏感,所以上次機場碰見紀貫新,從他口中聽說尤然要結婚,她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女人的第六感,她覺得尤然跟商紹城之間,似乎會有些什麼。如今聽沈雨涵這麼一說,原來竟是初戀。
沈雨涵打量岑青禾臉上的表情,試探性的說了句:“青禾,我哥跟尤然姐都是四五年前的事兒了,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知道我哥對你真的很不一般,你別想太多。”
岑青禾回過神來,忙整理了一下表情,隨即淡笑着回道:“我沒多想,我就是那天無意中聽說……尤然是不是要結婚了?”
沈雨涵面露詫色,“是嗎?你聽我哥說的?”
岑青禾道:“我跟你哥從蓉城回來,在機場遇見紀貫新,他說尤然要結婚。”
沈雨涵已是剛剛聽說,意外了幾秒,她徑自嘀咕,“既然是三哥說的,那一定沒錯了,我都不知道……”
岑青禾說:“婚禮前期都會很忙,估計還沒倒出空來,估計這幾天就會通知了。”
沈雨涵說:“回頭我給她打個電話,她要結婚,那我一定得去。”
岑青禾想到那天紀貫新說,尤然的婚禮,讓商紹城帶她去。那豈不是帶現女友去初戀女友的婚禮?
這麼尷尬的事兒,她可不去。但是不去,就看不見尤然長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她嫁了什麼人,還有婚禮當天紀貫新也會去……哎呀,好糾結。
沈雨涵是個很機靈的人,她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她得替商紹城樹立好高大偉岸的英武形象,同時還得讓岑青禾懂得,商紹城對她是認真的。
其實說岑青禾在不在乎尤然,在乎也不在乎。誰還沒個初戀,別說是初戀,就是商紹城的前任,岑青禾也見了三個了。
但初戀,總歸是不同的。
尤然,那個比商紹城大了五歲的女人,她陪伴商紹城度過了近兩年時光。雖然沈雨涵沒有多說什麼,可岑青禾不難想象,那是一段青澀稚嫩,不成熟卻是人生唯一一次,沒有套路,只剩真心的戀愛。
問及爲什麼分手,沈雨涵也只是官方的說了句,性格不合。
說到性格不合,一般人很難跟商紹城合得到一起。岑青禾甚至有些心疼尤然,都說女人比男人心理年齡成熟三到五歲,尤然本就比商紹城大那麼多,跟他一起談戀愛,肯定很辛苦吧。
能‘忍受’商紹城兩年,也不是普通人。沈雨涵提到尤然,沒有說一個不字,唯一稍稍中肯的話,她是這樣評價的,“可能尤然姐比我們大挺多,她又是照顧人的類型,所以我覺得她跟我哥在一起,與其說在享受愛情中被男方體貼的溫暖,還不如說是換個身份照顧我哥。說白了,男的都不喜歡媽媽型女友,尤然姐就是太慣着我哥了。”
慣來慣去,還是分了。
有時候想想這種感覺,真的很心酸。敢接受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男人,那得是多大的決心?更何況兩家還是世交,壓力就更大了。
女方付出這麼多,最後換來的還是分手的結局。如今她終於要結婚了,牽她手的人,卻不是當年那個她一心一意照顧的男人。
岑青禾承認,她感性到近乎有些小矯情。如果尤然真的跟商紹城在一起,那也沒她什麼事兒了,可她只是觸景生情,連帶着感同身受。
因爲她也沒跟蕭睿在一起,蕭睿對她,又何嘗不是一心一意,甘願付出?但人生不是一條條既定好的軌道,就算司機沒有出錯,前方等待他們的,還有那麼多條岔路,不知何時兩個人就要分道揚鑣,也不知列車的終點會駛向哪裡。
這輩子那麼長,要遇見那麼多的人,有的人來,有的人走,當真是世事無常。
逛街的中途,岑青禾手機響起,拿出來一看,是個沒存名字的號碼,但是尾數蠻好記,不像是普通號碼。
走到一旁,岑青禾接通,“喂?”
手機中傳來熟悉的男聲,“喂,岑精英,是我。”
岑青禾意外的道:“凡凡?”
“怎麼是你?”
夏越凡輕笑着回道:“很意外嗎?”
岑青禾道:“是啊,怎麼了,有事兒嗎?”
這是夏越凡第一次私下裡聯繫岑青禾,岑青禾第一反應就是蔡馨媛那邊有什麼事兒。
夏越凡不答反問:“晚上有空嗎?”
岑青禾站在toryburch,稍稍側頭,看到沈雨涵坐在幾米外試鞋,她說:“我跟朋友在逛街。”
夏越凡說:“我想給馨媛挑些禮物,等她考試回來給她一個驚喜,拿不準到底送什麼好,所以想讓你做顧問。”
話說到這裡,岑青禾一時間有些猶豫,答應了夏越凡,回頭商紹城那邊怎麼辦?